“什么?停车?”
贵族甲士集体一愣。
“下车,没听到!准备近战。”
蒍敖见此大吼,这帮贵族子弟哪架的住蒍敖的熊脾气,仓皇停车执殳挥矛,下车准备近战。
芈凰再度击鼓命令:“弃车结阵!”
有贵族战士心疼大叫:“这可是我们重金购置的战车!”
“叫你弃就弃!”
“军令如山,想抗命不成?”
蒍敖二话不说,一斧子砍在自家新置办的战车车轮上,众战士见此只能照做,片刻间,九架战车就挡在了晋营攻来的路上。
芈凰执絷立于马前,大喊:“步兵、茅、箭手,结成徒兵方阵!”
芈凰的方阵,基本单位是由25人组成的小方阵,其中包括15名重甲步兵(由弃车的贵族甲士改编)和10名轻装徒兵(原隶属于攻车的随车步卒),这25名士兵以5横5纵的队列形式排成一个长短兵器相互结合的方阵,其横纵长近三丈。
晋营一方有些看不懂芈凰这一通安排:“喂,这王姬打的是什么主意?”
“舍弃车战,改用旧式的步战?”
“她莫不是疯了?”
“我们一个冲锋,他们就完了。”
“这步兵作战方式,早百年都没人用了。”
对于前方楚庸之战尚算了解的伍风却不这么认为:“伍楠,大王姬久经楚庸战场,熟悉庸地地形,更擅步兵山林作战,不善平原车攻。”
“今日是吾等占了王姬的便宜才是。”
若敖子琰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盯着对面快速结成的以前锋、后卫、左翼、右翼、前拒为编组互相配合的步战阵形,只见在围成营垒的战车后方,方阵中,左翼、右翼甲士、分别执絷马前,后卫持矛严阵以待,再往后箭手满弓待射。
看了一会,已经看穿芈凰意图的若敖子琰沉声道:“他们这是晋国“崇卒阵”。”
管它什么阵,伍楠大大咧咧道:“就算她娘的是“崇卒阵”,还是步战,我们车攻的巨大冲锋和速度优势,他们步卒阵营根本阻挡不了。”话落,他就收到若敖子琰一记警告,好在伍风很快反应过来:“伍楠,什么她娘的粗言粗语!”
“不得对王姬无礼!”
“哈哈,我这不是顺口习惯了!”
伍风注意着若敖子琰的颜色,严辞厉色道:“以后见到王姬得改!”
“知道了。”
若敖子琰颜色才稍霁,道:“后卫箭手掩护,戎车准备车攻!”
一百步,
五十步,
他们所属的晋营一方早已深入对方弓箭射程范围,可是对面拉满长弓的的箭手却按兵不动,并未放箭,扰乱他们的呈,令他们心里都不禁犯了嘀咕,直到最前方两车相遇,车右操戈、执矛,准备近车格斗,而随车的贵族甲士则身披犀牛甲,准备近身厮杀。
不同往常车攻作战,对方阵营所有戎车被弃于道路中央,晋营一方根本没办法对他们的战车进行追击或者抢夺,而前进的道路也被停摆的戎车挡住,晋营的战车要么绕过去,队形混乱,要么随着马匹的奔驰冲破战车防线,迎接他们的还有战车后执絷马前的左右两翼徒兵,以及前方持盾执戈严阵以待已久的甲士与箭手。
眼见对方战车已经全部冲了上来,芈凰兴奋击鼓命道:“絷缰,绊马。”
“喝!——”
左右两翼同时绷直手中缰绳。
奔驰的战马随着绷直的绳索,四蹄向前载倒,而戎车上的甲士根本阻止不了向前的冲势,直接冲天而起,人飞在空中,车左车右连带车上主将全都飘了起来,车左依然单手抓住马辔,可是战车的拉扯,让他们身体到达一定高度,更猛的朝乱奔的戎车重重扑去,眼看就要摔个人仰马翻。
很快,晋营车兵失控,朝两边和前方的后卫甲士的长戈撞去。
落在后方的中军自然发现了异常。
“嘶?”
伍风反应过来,赶紧喊道:“快,全部掉头停车!”
“驭!——”
各车左拼命抽旋,停车,试图不要撞上前方战车。
若敖子琰脸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幕,不得不对芈凰的战术另眼相看。
中军车队算是全部停下来了,可是伍楠气的脸色铁青:“呔!你们使诈!——”
可是芈凰并没有给他们喘气调整的时间,一声大喝:“司剑!”
司剑挥戈喊杀而起。
“后卫,随我上阵杀敌!”
“哈哈!兄弟们,跟我上,错了若敖子琰的车轱辘!”
蒍敖兴奋的嗷嗷大叫,和司剑一同挥舞着铜殳瞄准了敌方的战车,凭着巨力连错三车轱辘,掀翻对方战车,将本就砸倒在车上的车左直接撂倒在地。
孙叔敖、成嘉也带上其他士卒,利用这个时机,带戈向前猛冲,不一会儿就冲破对方浑乱的车攻阵营,将晋方刚刚爬起的士卒又一个个打趴下。
眼见形势一片大好,孙叔敖打了个原地防御的手势。
所有士卒迅速散开,结成圆阵,整个包围住已经一盘散沙的晋营。
盾手位于内围防御,箭手位于外围,冷静瞄准中间敌人,只待命令,弯弓齐发。
“哈哈哈,快哉!”
蒍敖高兴振戈:“今天这一仗!”
“都给我守住了,不准放走一人!”
伍楠大吃一惊,车队遭遇突然袭击已经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还被包围,他们这一战简直输的那叫一个狼狈,面对四面包抄,场中伍风左抽右旋,希望寻找突破口,挽回败局。
从双方互射战局僵持,到一面倒。
场外观众齐齐瞪大了眼:“若敖被围了。”
就连刚刚信誓旦旦的小女公子也不敢相信的猛的站起:“不可能,我二哥从未失手过!肯定是他给未来二嫂嫂放水了。”
成晴晴听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就开始给你二哥哥找台阶了。”
“未免太早。”
在场的贵公子都并不看好,但亦不好像成晴晴那样大赤赤的背后非议若敖子琰:“兴许,若敖还有后手呢。”
“且等等,看看场中情况再说。”
“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