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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芈凰正准备用午膳,殿外忽然就响起了他回来的通传声,“驸马回宫!”
有些意外的停下筷子,这几个月若敖子琰几乎每天都忙着凤凰山大营,中午一般是不会回东宫的,除非朝上发生什么其他大事。
“今日朝中是有什么事情吗?”
芈凰见他进来起身问道。
“你不知道今日周朝派来天王使臣访梦,被我狠狠摆了一道。”若敖子琰一改刚刚殿中的深沉,一脸高兴地走进来拉着芈凰坐下,说道。
“天朝使臣?”
芈凰皱眉重复道。
周朝以来,各大诸侯皆对周天子的尊称为“天王”,天王使臣自然别无二家,指的就是周朝使臣。
只是她前世身在深宫后院中,对这些还真不知道。
“此次周朝使臣乃是周襄王之孙,姬满,也是现任周天子的堂兄。”若敖子琰吩咐司画再为自己添架一双碗筷之后,对着芈凰解释道。
“他来我楚国干什么?我楚国已经不向周朝称臣多年。”芈凰惊讶的问道。
“大抵是见我楚国这次吞并了庸国,国土日益扩张,而你在江陵会盟又向天下各诸侯展示了我楚军之威名,所以心有怯怯就派人来安抚我们了。”
若敖子琰对天下大势了解甚深,所以对于王孙满的出使并不奇怪,“而且周天子想要节制我楚国发展已经并非一日两日,这并不是周天子一家之忧,中原各诸侯以齐晋为首都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屡次攻打我楚国,所以这次不趁着我楚国势头正劲,狠狠挫其势气,怎能让我楚国因此死去的数十万将士得以安息。”
芈凰闻言点头。
先齐霸主在齐子管仲的建议下第一次提出了“尊崇周王室,诸侯不兼并,侵夺外夷地”,其所言方针,一大部分都是针对不断对外扩张兼并周边百越群蛮的楚国,而楚国在北方中原人心中又是天下第一大南蛮。
后楚国资助晋文公姬重耳回国,没想到反而让晋国崛起,代齐继续“尊王攘夷”攻打楚国,可谓忘恩负义至极。
当然晋国忘恩负义之事不止这一桩。
前晋惠公因为晋国国内饥荒找他的姐夫秦穆公借粮,并许诺:“如果得以回国,愿将河西之地割给秦国。”饥荒度过后,第二年秦国也发生了饥荒找他们借粮自然是反悔了,还出兵趁机攻打秦国。秦穆公怒不可遏,熬过饥荒后,第二年就发兵攻打晋国。两国在韩原交战,晋惠公对内对外皆背信弃义,尽失人心,一战而败,他的马车也陷于泥淖,被秦军追上活捉。
最后经秦穆公的夫人说情,并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秦穆公才放晋惠公回国。
所以她曾一度担心若敖子琰资助姬流觞回国争位,是第三个忘恩负义的晋国国主。
“那如今周朝人来了,我们就这样凉着他们,未免太便宜了。”芈凰想道。
若敖子琰放下筷子,轻笑一声,说道,“我岂会这么便宜了他们!”
接过司琴递上的甜汤,芈凰放到他的面前,看他喝了几口,才听他继续说道,“今年开春我们又新征了十万新军,我想借此机会讲武西郊,一方面为了练军,测试他们这三个多月的练兵成效;一方面在这些泱泱大周的使臣面前,让他们看看,我楚军之强大岂是他们周朝文弱之士能抵挡的。”
和若敖子琰一边用膳一边聊天,芈凰喝了几口汤,闻言点头问道,“不过为何要在西郊猎场举行?既然是夏苗之名,如今成嘉在东郊开荒似乎也颇有成效,可以顺便驱赶一下周边的猛兽,保证下半年的粮食收成。”
早上的时候,毛八已经给她说过公子职藏身于西郊之中的事了,所以也就直接问道,“你可是已经查到了公子职的下落就在西郊?所以想要一箭三雕。”
若敖子琰停下筷子,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点头说道,“是的,所以这次我一定要抓住他,你也不要再担心了,我已经命若敖四部全面控制了西郊猎场方圆五十里,想必他这次绝对逃不出去。”
因为怕她日夜担忧,所以专程回东宫一趟告诉她吗?
其实她现在的担忧的不止这一件,还有那背后之人越椒,还有……
不过闻言芈凰望着若敖子琰还是点头一笑,“嗯,你出马,我自然不用担心。”
若敖子琰见她终于难得笑了,拉着她赶紧用膳,“那你赶紧多吃点,你吃的太少,孩子都会跟着饿着了。”
“嗯。”
芈凰点头。
在他的监督下,用完膳又把司画新熬的安胎药喝一碗,才在他的催促下又去休息,眼看他要走,终于快速地拉住他一脸郁卒地说道,“那七日后讲武西郊,我可能去看看?我都好久没有出过宫了。”
“那天你必然是要出席的,但是我担心万一公子职真的出现,可能会对你或者楚王不利!所以那天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待在我身边,我会少担心些。”
若敖子琰从刚才用膳时就察觉到了芈凰的心情低落,本欲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坐在床边低头强调道。
“好,我不会乱走的,我就想去看看你那天是如何将周朝来使治的服服帖帖的。”芈凰笑道。
若敖子琰见她终于喜笑颜开,目光不觉聚集到她浅笑弯弯的唇瓣,不知不觉低下了头,靠近她的双唇,“凰儿,有时候真怕回来,一回来,我就不想离去。”
俯身圈着她,不禁低声说道,话毕一口叼了她的唇瓣,就着她口中的苦药味一尝到底。
“这药味真苦!”
若敖子琰皱眉说道。
“哼,你才知道苦,都是你开的这些鬼药,我一天还要喝三次。”芈凰想到每天喝这些药,胃里就一阵难受。
“嗯嗯,那我再尝尝,也让我知道这味道有多苦!”
知道她为了这个孩子连一惯最怕的苦药每天他不在的时候都捏着鼻子喝了,若敖子琰低头继续品尝着她口中的味道,直到将他嘴里喝了甜汤的味道驱散了她口中的药味才停。
“你……你快走了!”
芈凰被若敖子琰吻的丽颜微红,推拒道。
“你昨晚不是不准我去吗?我现在真是哪也不想去……”
若敖子琰依依不舍地低头抚摸着芈凰羞涩的容颜,不觉又想起了他们新婚不久,暗叹,“儿子来的还是太早了……不仅苦了你,也苦了我……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