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根一个骨碌就站立了起来,甩开了堆叠在自己身上的托马斯和谢尔曼,狂暴而粗鲁地对着着两名轰爆军团成员发出了怒吼,浩浩荡荡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说轰爆军团独步天下吗?不是说轰爆军团横扫千军吗?不是说轰爆军团无人能敌吗?那么那个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轰爆军团到哪儿去了?他就在他们的领地之中完成了达阵,他就在他们的头顶之上摘下了达阵,他就在他们的土地之上庆祝着达阵,他就在他们的后院之内发起了挑衅——
你们,又能够奈我何?
理查德谢尔曼几乎就要爆炸了!
耻辱!真正的耻辱!深深铭刻在骨子里的耻辱!不是因为洛根在自己的防守区域完成达阵,而是因为洛根完成达阵的方式:
这再次唤醒了新秀训练营里的那些记忆,他就如同傻瓜一般被陆恪戏耍着,一次又一次做出错误的判断,然后被牵着鼻子走,最终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丢掉防守位置,然后让对手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该死该死该死。
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这一波攻防之中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前一次对位防守洛根没有能够卡住位置,那可以解释为他的一时疏忽和陆恪的老奸巨猾;那么这一次呢?为什么瓦格纳和钱塞勒的预判全部都出错了呢?即使陆恪使用了把戏进攻,他们也不应该如此狼狈,就连个人能力都没有能够派上用场,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整个临场变化至少落后了两拍,这才没有能够跟上陆恪的节奏!真是该死!
这种困惑和迷茫,就如同被困在井底的青蛙一般,看不到全局,只能茫然地在原地打转,所有努力都是无用功,整个赛季以来,他们都没有感受过,包括上次客场对阵旧金山49人,这才是最耻辱的!
谢尔曼只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白痴!
“滚开!”谢尔曼终究没有能够压制住自己的火爆脾气,直接就抬手推开了洛根,但洛根又岂是忍气吞声的类型?他不仅没有后退,而且还顶着头盔就撞了上来,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持续挑衅着说道,“你怎么说?嘿,你怎么说?”
那一句句诛心的话语狠狠地撞在谢尔曼的胸口上,然后火药库就这样直接炸开了。
谢尔曼也不依不挠地用头盔顶撞着洛根,粗口连绵不绝地迸发出来,整个胸膛如同风箱一般激烈起伏着;洛根也毫不示弱,不退反进,与谢尔曼正面冲撞起来,两个人就如同斗牛抵住了犄角一般寸步不让地纠缠着彼此。
“放手。理查德,放手!”厄尔托马斯也是怒不可遏、懊恼不已,满脑子的负面情绪正在左冲右撞,隐隐作痛的脑壳几乎就要炸开,但他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眼看着谢尔曼就要闯祸,连忙冲上前抓住了谢尔曼,把他拉了开来。
谢尔曼现在处于恼羞成怒的状态,展开了无差别攻击,用力甩开了托马斯的束缚,转过身就对着托马斯发起了脾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但托马斯也不是好惹的,瞪大眼睛正面朝着谢尔曼冲了过去,“冷静!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不要表现得像是一个高中生!”这是脱水版本,其中还夹杂了诸多粗口,包括黑人专门用语。
谢尔曼抬手就将托马斯推了开来,却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气呼呼地转过身,远远地就朝着陆恪的方向投去了视线——
此时,陆恪也推开了麦克斯维尔和布莱恩特,重新站立起来,握紧双拳,咬紧牙关放声嘶吼起来,激/情四射地庆祝着这一次达阵。
同区死敌,终究还是不同的!
然后,陆恪似乎察觉到了尖锐刺骨的视线,转过头,直接与谢尔曼的眼神正面相撞,他没有再继续嘶吼,而是目光犀利坚定地直接撞击了过来,那股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杀气狠狠地朝着谢尔曼冲撞过去,没有丝毫退让!咬牙切齿之间的血腥气息更是让四周的庆祝和全场的嘘声全部都沦为了陪衬。
这场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
莱特主动朝着谢尔曼走了过来,但谢尔曼根本不想交流也拒绝安慰,抬手就直接推开莱特,朝着西雅图海鹰休息的一侧快步走了下去,那阴沉到几乎可以滴水的脸色正在散发着“所有人都不要靠近”的危险气息,骇人的眼神似乎随时都可以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来人全部吞噬下去,无差别攻击是大概率事件。
现在的谢尔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气息!
不仅仅是谢尔曼,西雅图海鹰防守组上上下下都可以感受到这股气息——不是沮丧颓废、而是怒不可遏。
暴怒之中的轰爆军团,每一位对手都必须小心。
世纪链球场内部更是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嘘声,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怒,轰轰烈烈地朝着旧金山49人攻击而去。
但是,球场内部越是愤怒越是激动越是暴躁,这也意味着:他们越是成功!
洛根就不断地抬起双手,不断煽动着现场的气氛,恨不得整个世纪链球场都暴动起来才好,如果不是马库斯招呼着“斑比已经离场了”,恐怕洛根和克拉布特里还要继续煽风点火,那嘻嘻哈哈好的模样确实非常气人。
第二节比赛开始不到三十秒,旧金山49人也以达阵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波进攻,扳平比分,让这场国联决赛重回平局。
从全场比赛两支球队的第一波进攻就可以看得出来,西雅图海鹰耗时八分三十四秒,而旧金山49人则耗时六分五十五秒,整个攻防对峙耗时非常漫长,进入第二节比赛之后才结束了对峙的第一个回合:
一方面是双方都立足于地面进攻,另一方面则是双方攻防纠缠都非常激烈。
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的争夺必然更加激烈。
“从第一波进攻来看,两支球队都准备充足,开场阶段就把压箱底的技能发挥了出来。这也使得双方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但就我个人来说,现在旧金山49人稍稍占据了上风。”
眼看着泰迪和艾克曼都要发出善意的笑声,柯克有些无奈地解释到,“我非常专业,好吗?我的意思是,旧金山49人的进攻和防守都具备更加清晰的思路,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遇到困难应该如何调整,这意味着他们已经率先把握住了比赛脉络。”
“而西雅图海鹰在攻防两方面都相对模糊一些,进攻依靠地面打开局面,但战术变化还是相对简单;防守则莫名其妙就丢掉了主动权,现在看起来就好像在各自为战,尽管他们的个人能力也是毋庸置疑得强大,但如果无法理清思路,那么接下来就会越来越被动。”
柯克阐述完了自己的观点,泰迪又提出了一个核心问题,“那么,你看懂了旧金山49人的进攻核心战术吗?”
柯克没有上当,“这个问题就要询问特洛伊了,他才是专家。”
艾克曼立刻被拖入战局,他也开玩笑了两句,然后才说道,“目前为止,陆恪的战术还是没有完全显露出来,他始终在保持变化,而那些布局都隐藏在了变化之中。”
“但就我的个人观点,我认为陆恪的临场应变正在围绕着凯姆钱塞勒展开——我不确定这是哈勃的赛前战术部署,还是陆恪的临场变化,但隐隐地,陆恪的战术重心始终放在了中前场区域,把钱塞勒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来。很少人能够真正正视到钱塞勒的作用,从数据来看,他的抄截、擒杀、施压等等都不是队内最出色的,但钱塞勒的全场覆盖能力和临场应变能力却是整个防守组的枢纽。”
“现在,陆恪就正在通过战术布局牵制住钱塞勒,一方面让钱塞勒疲于奔命,中前场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前撒勒的身影;另一方面则根据钱塞勒的反应来调整战术,往往能够在出其不意之中制造惊喜。”
艾克曼的分析让泰迪摇了摇头,“我不明白,难道陆恪的正面对手不应该是谢尔曼和麦克斯维尔两名角卫吗?还有,西雅图海鹰防守组应该能够解读出陆恪的战术意图才对,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做出调整呢?”
“陆恪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知道战术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他牵制住钱塞勒之后,临场战术变化眼花缭乱,根本无法捕捉脉络,这也使得整个中央区域陷入混乱。除非西雅图海鹰愿意在防守前线布置更多兵力,打破平衡,为陆恪施加更多压力,否则这就是钱塞勒和陆恪的临场对决,即使战术室和教练组察觉出异常,他们也很难随时跟上节奏做出调整。”
说到这里,艾克曼稍稍停顿了一下,“但……但问题就在于,我觉得陆恪是故意的,他正在迫使西雅图海鹰防守前线打破常规,投入更多兵力,在锋线对峙上制造更多压力。”
“啊?你是说,陆恪正在为自己制造麻烦?”泰迪觉得艾克曼的解释越来越邪乎了,无法理解这种做法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