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49人选择了任意球尝试,这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现在的比赛时间还剩下十四秒,聚商和列阵就可能消耗大量时间,尝试挑战达阵无疑需要冒更多风险,而现在旧金山49人只需要一记任意球就可以绝杀比赛。狂沙文学网”演播室之中,泰迪表示了理解与肯定。
但艾克曼和柯克却双双摇头表示了否定,“不是这样的。”这让泰迪不由就笑了起来。
艾克曼率先说道,“从风险比例来说,选择任意球无疑是最佳选择,但从比赛局面来说,继续选择相信陆恪才是最佳选择。陆恪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他也做得非常出色,整个比赛节奏和气势全部都掌握在陆恪的手中,如果持续进攻下去,达阵是大概率事件,旧金山49人可以强势地绝少比赛。”
“可是,任意球就可以绝杀比赛了,为什么一定要达阵呢?”泰迪摇摇头,坚持自己的观点,“达阵的风险绝对比任意球大得多了。”
“我赞同托尼的观点。”柯克也开口说道,“从概率角度来说,其实达阵和任意球的风险是非常接近的,只是因为在常规比赛时间里,任意球很少很少出错,这才让人们产生了一种’任意球更加保险’的错觉。以陆恪现在的状态来说,他有信心也能够完成达阵,真正地掐死比赛,但哈勃却选择了一种相对保守的做法,这不像是哈勃的一贯作风。”
“如果是2011赛季,哈勃肯定会选择达阵尝试的;但本赛季,旧金山49人经历了太多伤病所带来的起伏,包括陆恪自己在内,哈勃的战术选择也都相对保守了一些。”艾克曼接过话头,对柯克再次做出补充。
柯克点点头,“其实,这一波开始之前的那一次暂停就可以看出端倪了,这是一次完全没有必要的暂停,但哈勃明显出现了波动,他用掉了一次暂停,调整了战术布局。现在回头来看,恰恰是这一次暂停让旧金山49人的时间管理出现问题,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现在旧金山49人仍然手握两次暂停,那么哈勃的战术布置是否会有所不同?”
面对柯克和艾克曼的联手,泰迪摊开双手,“我知道你们对陆恪充满了信心,但我们也不能说选择任意球就是错误的,对吧?我认为,这是一次合理的选择,尽管保守,却依旧稳当,这足以让旧金山通往分区赛,我们不能因为陆恪的状态出色就否认任意球的选择,你们说呢?”
这一次,艾克曼和柯克没有再反驳。
“现在,所有压力全部集中在了双方特勤组的肩膀之上,尤其是旧金山49人的踢球手大卫阿肯斯。这位上赛季就准备退役的老将,还没有退役就已经提前预定了未来名人堂的席位,他见证过无数大场面,现在2013赛季旧金山49人最重要的一次任意球,就将由阿肯斯来决定!”
站在球场之上,陆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了思考和计算,哈勃能够明白的道理,陆恪自然也能够明白。
他只是觉得,整个流畅的进攻被突然打断哈勃先使用了最后一次暂停,陆恪才能够有时间和哈勃交谈这种戛然而止的状态确实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够站在球场之上完成这一档进攻,而是不是以保守的方式争取一场胜利;但冷静下来,陆恪就知道哈勃做出了一次合理的选择。
即使不是由陆恪亲手来终结比赛,他也应该相信阿肯斯能够终结比赛。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特勤组队友们。
深呼吸一口气,凛冽的寒风让滚烫的血液稍稍冷却了些许,没有过多迟疑,陆恪就朝着场边迈开了脚步。
然后,进攻组其他球员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陆恪的脚步,纷纷回到场边。
陆恪迎面朝着阿肯斯跑了过去,先是击掌交接,而后(热rè)(情qíng)地给了阿肯斯一个拥抱,重重地拍打了一下阿肯斯的后背,不需要过多言语,那份信任就在彼此之间流动激((荡荡)荡)着,然后阿肯斯就一路小跑地进入了球场。
旧金山49人的进攻起始位置停留在了十五码线上,这也意味着,这将是一记三十二码的任意球尝试。
在整个联盟里,三十五码以内的任意球尝试都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乃至百分之九十九的超高比例,失误率非常非常低,阿肯斯自然也不例外。但就如同足球里的点球一般,常规时间里的点球和点球大战里的点球,这是两回事,成功率也是两件事,任何球员都不例外,因为即使是再顶尖的球员也都是普通人。
阿肯斯率领着特勤组登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比赛,甚至还抓起了草屑来试探风向,整个准备流畅一丝不苟,完全没有因为这一次任意球的重要(性性)就改变自己的(日rì)常流程,深呼吸一次,手脚活动起来,让自己保持一个积极的状态这才是他本场比赛的第二次任意球尝试而已,就连加上弃踢也才不过是第三次登场。
“吼吼吼!”
“吼吼吼!”
整个蓝堡球场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嘶吼与呼喊,排山倒海地倾泻下来,轰轰烈烈的音浪在空气里激((荡荡)荡)出一阵阵音波,如同战争咆哮一般地发起了攻击,成为了主队的第十二人,凶狠而残暴地朝着客队冲击过去。
砰砰!
滚滚气浪制造出来的正面撞击力量让球场之上的双方球员都可以感受到实质(性性)的冲击,但双方的具体感受却截然不同显然对客队特勤组就没有那么友好了,那种紧绷的气氛让蓝堡球场之内陷入了一种窒息的涌动中,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微弱起来,随时稍稍不注意就将消失在滚滚吼声之中。
阿肯斯站在原地,四周狂风乱起,整个世界都包裹在一片龙卷旋风之中,隐隐觉得脚步似乎都无法站稳,他连续做了蹲下起立的动作,用这样的方式让重心稳定下来,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前方的球门之上。
阿肯斯依旧清楚地超级碗之前记得来自陆恪的邀请,“大卫,我们再并肩作战一个赛季,你觉得怎么样?”那灿烂的笑容和自信的眼神,在阳光之下明亮地闪烁着,发出了最诚挚也最动人的邀请,他终究还是无法拒绝。
从瑞恩鲍德温,到帕特里克威利斯,再到泰德吉恩,这个赛季的旧金山49人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伤病与困扰,包括阿肯斯自己的脚步也变得蹒跚起来,伤痕累累的漫长赛季充满了无数考验,但他们坚持下来了!在陆恪的带领下,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了现在的位置,牢牢地将分区赛主动权掌握在了手中。
阿肯斯知道,本赛季结束之后,他就将正式退役,他的(身shēn)体不(允yǔn)许自己再继续战斗下去了,但他却丝毫不遗憾,在职业生涯末期,能够与这样一群战友们并肩作战、能够与这样一支队伍陪伴走到终点,这是他的荣幸。
现在,整支球队的责任与希望就寄托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需要完成这次任意球!他必须完成这次任意球!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然后阿肯斯就站定位置,做好了准备,朝着本赛季刚刚加盟球队的新秀长开球手凯文麦克德尔莫特(kevinmcdermott)投去了眼神,开球口号就从麦克德尔莫特口中传了出来。
开球。
扶球。
助跑。
起脚。
阿肯斯整个职业生涯重复了无数遍的动作,没有任何障碍地连贯起来,视线余光可以看到左右两侧的绿色球衣(身shēn)影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过来,以猛虎下山的姿态朝着阿肯斯强力冲刺,但阿肯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双腿上,脚踝和脚面就这样触碰到了橄榄球,小腿带动起来,橄榄球就这样高高地飞了出去。
“嗖!”
橄榄球滑向出了一道棕红色的流线,浩浩((荡荡)荡)((荡荡)荡)地朝着球门飞跃了过去,在全场滚烫到模糊的气浪之中,摇摇晃晃地飞行着,然后朝着球门柱左侧飞了过去大大地、离谱地、夸张地远离了球门柱的位置,一点点可能一点点希望都没有地……踢丢了,就这样朝着球场看台飞了过去。
“上帝!哦,上帝!”
“阿肯斯踢飞了这记任意球!不敢相信,上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阿肯斯居然踢丢了一记三十二码任意球?耶稣基督!旧金山49人错失了绝杀的机会!这场对决的意外还可以再更多一些吗?这场比赛还可以更加精彩一些吗?”
“这对旧金山49人来说是一个遗憾,巨大的遗憾,他们有机会在这里绝杀比赛,三十二码的任意球尝试却失败了!上帝,无法想象!现在整个蓝堡球场都沸腾了!绿湾包装工有希望将比赛拖入加时赛,甚至可能有希望尝试‘万福玛丽’!”
触球的瞬间,阿肯斯就意识到了(情qíng)况不妙,他的心脏不由收紧起来,下一秒就看到橄榄球以离谱的方式偏离了轨道,朝着看台飞了过去,距离球门柱着实太远太远,根本就是三不沾,任意球的绝杀机会就这样葬送了。
巨大而猛烈的失望就这样狠狠击中了阿肯斯,他的眼神就溃散了开来,一口气就这样闷在了(胸胸)口,茫然而失落地站在原地,久久地无法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