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旗之下,当接到前军回报的时候,匈奴单于羿稚邪早已经听到了杀虎岭下的杀声震天。得知汉军竟然在这儿也有埋伏,而且是那支十分厉害的赤火军骑兵,他的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阴霾。
单于羿稚邪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有些暴躁粗犷,但其实他心底的狡诈多疑,了解的人并不多。能够在汉匈对峙局面十分不利的这几年里牢牢的掌握着王庭大权,而属下们很少敢起悖逆之心,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手段的厉害。
既然汉军能够跑这么大老远的路连夜赶来拦截,就说明对手早已经料到了自己的行踪。想要从容而去看来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就用匈奴勇士们手中的弯刀和身上的热血来证明草原族群的彪悍吧!
“传我命令!全军突击,分左右两翼压上去,配合先锋军,我不管前面是赤火军还是黑鹰军,这一战必须把他们全部消灭。草原男儿,难道连这最后的维护荣誉之战都不能胜任吗!”
大单于手中的宝刀闪着寒光,下达了作战命令。他在近千名心腹骑兵的簇拥中,立马在一处缓坡上,前方的战场看得清清楚楚,一切尽收眼底。身后的匈奴王旗在晨曦中迎风招展,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匈奴王就站在这里,他要亲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彪悍骑兵是如何屠灭挡路汉军的。
大地上绿草青青,在这刹那短暂的时光里,滚动草尖上的露珠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尘土中,化影无形,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
就如同人类的生命一般,是何其短暂。生如朝露,去日苦多!不管是为正义而战的战士,也不管是为生存而战的勇敢者,当他们的热血共同飞溅在这片草地的上空,就不再有高低贵贱之分,所留给这个世间的最后映像,便只是慷慨激烈的拼杀和燃烧生命的灿烂!
一万赤火军对阵两万匈奴精锐,这是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杀虎岭下方圆几十里之内的战场上,汉刀与弯刀的较量,来自中原的铠甲骑兵与蛮族的武士进行着反复的对撞、冲阵……直至死亡!
生命凋零,死去者的鲜血如同那开始泼洒半空的朝霞,璀璨而华丽。匈奴将军呼尔墩已经记不得自己手中的双锤打落了多少汉军骑兵了,是十几个还是几十个……他痛快的仰天大笑,这些明知道不是对手还奋不顾身的打马直扑过来的汉军骑兵可真是愚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勇敢有用吗?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当他笑声未歇,沾染了血污的眼角蓦然一动,有一簇汉军排开万骑,从左边冲杀过来。这队红色战袍飞舞的骑兵人数并不多,也就是千骑左右。当先一将,素甲银盔,红樱长枪,飞马如龙。所过之处,凡是挡在其前面的匈奴人无一合之敌,枪影如幻,八方莫测!
呼尔墩心念急转,他隐约猜测到此人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位赤火军年轻主将了。又惊又喜之下,正要调转马头去擒杀,却忽然看见与他并肩作战后拉开一段距离的呼尔盖早已率领着他的本部骑兵,迎头截杀了上去。
呼尔墩心中有些略微的遗憾,这位草原兄弟的本事并不在自己之下,看来这样的大功劳要被他夺去了……然而,他的这个念头,也不过刚刚升起,就在下一刻,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位举起手中长柄锯齿刀的匈奴猛将还没等砍到对方头顶呢,就被疾如闪电的梨花枪对穿了咽喉!
干脆利落,杀敌只一招!已经尽得元召真传的霍去病,自出西域许久以来,想要在龙马之前走上第二合的敌将,还真没有遇到过。
杀将之后,龙马连停都没有停,直接前冲,斗大的红缨绽开,枪尖吞吐寒芒,挡在前面的匈奴人如同翻滚的水浪,死伤一地,纷纷退避。
呼尔墩惊怒交集,大吼一声,舞动双锤来战霍去病。见匈奴人凶猛而亲自率领一军突入战阵的骠骑将军,眼眸如同冷电,早已经盯上了大肆杀伤汉军的这两位匈奴将军。诛杀一人之后,见冲过来的这位大锤十分沉重,知道必定臂力过人,却不予之硬碰硬。两马相交之际,说是迟,那是快,那两柄大锤泰山压顶当头砸下,而龙马在这瞬息之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迅疾的转了半个身子,霍去病随手拔出赤火剑,红芒乍现,反臂挥斩,“噗嗤”一声,一颗斗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洒,死尸栽于马下。
接连两员主将,就在这片刻的功夫被齐齐咔嚓了!而且,对方突然出现在万军阵中的这位年轻将军仿佛有某种魔力,在那匹鬃尾乱绽的龙马身后,因为各自为战有些纷乱的汉军阵型很快就聚集起来,追随其后,以最前方的主将为箭头,如同化身成了一只离弦的弩箭,在杀散匈奴人打头阵的这几千骑兵之后,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向正前方杀了过去。
紧紧追随在骠骑将军马后的军中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