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朱雀被狂风灌进肺里,止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
等他咳的面红耳赤脸红筋涨的时候,却见冯进财一脸淡定戴着口罩远眺前方,嘴里还一阵感叹:“追风少年什么的,真是太酷了。”
朱雀沉默:哪里酷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很讨厌的好吧。
“你居然随身带了口罩?”朱雀瞪大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你居然没带?”冯进财也瞪大双眼,更加难以置信的看着朱雀。
朱雀:“……”
好吧,理论上他的确应该随身带着口罩才对,毕竟跟着那么一位头儿。
冯进财取下口罩,老成的拍了拍朱雀的肩膀,一脸的感慨叹息:“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事还是不够稳重成熟啊。你说到处都是雾霾,口罩这种必备神器都不带,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朱雀瞪着眼前这张胡子拉渣还故作唏嘘感慨的老脸,很有将他的鼻子砸进嘴里的冲动。
你什么都不要说,你闭嘴好吗?
“头儿交代的任务,该怎么办?”朱雀硬生生的扭转话题,低头看着脚下泥水中夹杂的纸屑。
冯进财摇摇头,问道:“你的鹰眼能‘看到’纸上的痕迹吗?”
“不能。”朱雀肯定的说:“纸上没有任何痕迹,‘洁白’的像刚出厂一样。”
朱雀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对,就算是出厂的纸张,我也能看到附着在纸上的痕迹。根据痕迹可以查到是哪个厂,哪台机器,哪个工人制造了这张纸。但是这张纸,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那就麻烦了。”冯进财忧心忡忡的说:“我也闻不到一点味道,这不正常。”
如果能闻到纸屑上的味道,冯进财可以有一千种办法圈出纸屑原来的位置,经历过多少人手,最终出现在何人手中。
“你也闻不到味道吗?”朱雀皱起了眉。
世上无论什么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所以不可能没有丝毫痕迹。
有因必有果,这是世间法则。
如今出现了没有因由的纸屑,这说明使用这张纸的人要么和他们一样,都是特异人士,要么就是有鬼。
朱雀想到这些,陡然垮下脸:“这么说,我们真的只能照头儿说的办法去做了?”
“不然捏?”冯进财撇了撇嘴:“你以为头儿会随便发布这种无理取闹的命令吗?”
“要是李哥还在,我们至少截住了那两只‘死神’。从他们口中,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完全不用纠结这个蛋疼的任务。”朱雀语调低沉的说。
“蝠耳已经死了。”冯进财沉下脸,低声道:“干活吧。”
冷少宁手底下有三个搭档,号称“眼耳鼻”吉祥三宝,分别是鹰眼、狗鼻和蝠耳。
蝠耳便是李明哲的父亲,也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大半年前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
由于身份特殊,任务特殊,李明哲的父亲牺牲后,并没有举办烈士追悼会。
有的只是一块烈士勋章和一笔异常丰厚的抚恤金。
当然,那笔抚恤金之所以异常丰厚,是因为冷少宁和朱雀冯进财将全部存款都存了进去。
陈曦无法接受恩爱丈夫去世的打击,这个偏执的女人,放下了一切,连儿子也不管,一心一意的追查起杀死丈夫的凶手。
她整日奔波在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谁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又要去哪里?
然而她追查的方向越来越明确,线索越来越清晰。甚至在两个星期前,从一位姓曹的长辈耳中,得到了杀死丈夫的凶手组织名字。
死神!
在东南亚数个小国家的黑暗世界里,死神是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恐怖组织。
没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什么,也没人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少人,更没人知道这个组织的成员信息。
因为见过他们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
陈曦不怕死,或者说她早已经死了。
抱着丈夫骨灰的那一刻,她心丧若死。
从那位姓曹的长辈耳中得知有死神成员入境大陆后,陈曦开始一路追踪。
除了丈夫之外,没有人知道陈曦也是一个特异人士。她可以发出人耳听不到的超音波,寻找自己需要的线索。
蝙蝠这种动物,眼睛基本上看不见东西。它们用嘴发出超音波,用耳接听超音波,根据超音波的反射来确定方向是否需要调整。
蝙嘴和蝠耳,本就是一对,谁也离不开谁。
蝠耳听过的声音,蝙嘴当然也知道。
没有了蝠耳的配合,蝙嘴就靠着不停的发出超音波,一层一层的寻找丈夫殉职前到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遇到的事……
皇天不负有心人,陈曦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凶手,就在距离她不到三里的地方。
陈曦张开嘴,发出一道无声的呐喊。
片刻后,她突然咳嗽了起来,嘴角不停的涌出鲜血。
这大半年来,陈曦毫无节制的使用超声波,嗓子早已是不堪重负。
在这么下去,她很可能再也不能发音。
但是没有关系,陈曦并不觉得可惜,马上就要追到凶手了。只要能替丈夫报仇,她死都不怕,又怎会害怕成为哑巴?
陈曦视野里出现两个灰色衣衫,头戴鸭舌帽的瘦小男人。
他们就那么远远的看着陈曦一点点的靠近,没有离开,也没有迎上去。
直到陈曦距离他们只有两百米时,其中一个男人才用嘶哑的声音嘲弄般说道:“还以为一直跟着我们的是谁,原来是一个要死不活的女人。”
另一个男人皱眉看着陈曦一言不发的继续靠近,眼神有些疑惑:“我们一路上已经尽可能小心的没有留下痕迹,这个女人怎么能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前一个男人裂开嘴,露出满口乌黑的牙齿,残忍的笑道:“问问不就知道了。”
陈曦没有理会两个瘦小男人的话,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在两人三米远的距离站定,抬起满面风霜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展颜笑着说:“终于追到你们了。”
“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李景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