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最反感的就是有人指着他说三道四,即使对方说的是对的。
很明显,高树群导演觉得许辉有些过了,或者站在他的角度,觉得应该给年轻人一点‘指点’,免得年轻人误入歧途。
但还是那句话,干你屁事,老子又没睡你媳妇!
当然,许辉不可能说出来,甚至连表情也要做出受教的模样。
许辉尽管也算不上精明,但绝对不是傻子,他知道高树群之所以愿意告诫自己这么一番话,肯定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高树群跟吴景关系不错,许辉进组的时候,吴景特意打电话让他多关照许辉…
可高树群也更不了解许辉,他认为许辉既然已经跟刘亦非处对象了,那就应该远离李兵兵。
估摸着老高不明白什么叫纯粹肉体关系的友谊。
“高导,我觉的,您应该是误会了,兵兵姐跟我之间那是很纯粹的关系,前几天,她在我房里,都是在教我演戏、对台词之类的。”
对剧本永远是最好的借口…
夜,许辉在背台词,也不能算背台词,他的台词很少,来回来去不超过一百字,主要是想找到说这段台词时候的感觉。
听人说,对着镜子练习效果很好,于是,许辉就照做了。
“再明白不过了,你就朝老金下手…”
这段对白考教演员的台词功力还有脸上表情。
辉少虽然不至于面瘫,对着镜子练了好几遍,始终不太满意。
总觉的差了点什么。
挺苦恼的,许辉不是专业的演员,很多演技方面的问题,涉及到理论,他没法自行领悟。
表演这门功课,很深奥。
有的人研究了一辈子,还只是停留在片面的程度,有些人一入行就能看出天赋惊人。
许辉很清楚自己绝对成不了传说中的表演艺术家,他也没指望自己能在表演上取得多大成就,他的要求就是让观众不出戏。
观众在观看电影《风声》的时候,及时知道这个人物是许辉扮演的,但也能沉浸在人物中。
原版的苏友朋演的蛮好,一点也没有‘五阿哥’的气息,可许辉不太一样,他本身就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
《绣春刀》里得丁修,戏份太少,虽然人物出彩,可毕竟是个配角。
“你可真用功!”
李兵兵已经坐在沙发前好几分钟了,许辉却始终对着镜子。
“不用功不行啊,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人骂。”
许辉扭头看到了李兵兵,然后停下了有些走火入魔的表演。
“我觉得你这段话说的不错。”
“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许辉坐下来,倒了一杯茶。
“我感觉你好像在模仿谁,你演这段的时候,脑海里有想着谁吗?”
“…真没有!”
许辉忍不住手一抖,但还是矢口否认。
总不能说我在模仿苏友朋吧!
“你现在对着镜子,可能环境不好,你演不出想要的效果,明天到了剧组,应该会好一点。”
李兵兵看了眼许辉,没有怀疑,倒是给了条不错的建议。
“可是我听说对着镜子练习,可以提升演技。”
“你听谁说的?别跟我说是《喜剧之王》!”
“怎么,伊天仇晃点我?”
“对着镜子练习只可以锻炼演员的面部表情,没有别的用途!”
“是嘛?”
许辉低头想了想,可能真是如此。
“问你件事。”
李兵兵突然来了兴致。
“说呗,我听着。”
“刘亦非…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别跟我装,我昨天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房事过多,快,跟我说说,你们做了几次?”
“…一百次!”
“怎么?不耐烦了?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第二天,有许辉的戏份。
第一段是唱昆曲,这个对于许辉来说毫无难度,一遍就过了。
第二段就是配合王田香的审查了。
试戏之后,许辉有点忐忑的找到了王至文,询问道:“至文哥,你觉得怎么样?”
“…差了点意思。”
王至文皱了皱眉头,他是真的觉得许辉这段表演不够好。
“我昨天自己练习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到底差了什么呢?”
许辉也有点急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但还是不达标!
“你看了原著没有?”
“…没有。”
这个真没时间。
“白小年是个有背景的人,他不怕王田香的,而且,他认定了王田香不敢对他怎么样!”
“为什么…喔!对了!”
许辉瞬间Get到了。
白小年既然敢在审讯的时候说了‘我那谁的底都有,包括你的。’那就说明,他压根就没把王田香放在眼里。
再说了,他又不是老鬼,有司令罩着,怕个鸟!
许辉一直分析白小年的性格,分析他是个同性恋,或许是没有活到半集,许辉下意识的却忽略了他是也是个机要人物。
现在想通了。
白小年不仅是个兔爷,他还是心里有把握的人!
一方面他心里没鬼,另一方面,他真的觉得金生火就是鬼。
“各部分准备一下,灯光、道具,好了,开拍!”
场务打板,这一段表演开始。
“再明白不过了,你就朝金生火下手,肯定能问出点蹊跷!”
“凭什么这么说,他有个侄子,十五岁就投了共,听说在延安干参谋长了都像老金这种骑墙派肯定暗中有联丶系,他其实早就包养了,用的是走私军丶火的黑钱!”
“我像开玩笑吗?我那谁的黑底都有,包括你的!”
许辉说这段台词的时候,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漂亮!过了!”
陈果富忍不住从监视器后面站了起来,鼓掌道。
还是那句,许辉毕竟不是专业演员,能演到这个份上,确实听让人惊喜的,尤其是先天就觉得许辉不行的陈果富。
太让他惊艳了。
即使是愤怒,也有媚态传来,这股劲拿捏的恰到好处!
“好,张函予,到你了!”
“本人追随汪主丶席这些年,流了多少血汗?光受枪伤就有三回!倒是像你这样的人得了势,朝秦暮楚的,谁知道你靠哪边!”
张函予这段表演,无惊无喜,倒也不能说不行,但是总觉得有点太过正义凛然。
典型的老派表演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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