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
老鸨面色难看,一双眼睛看向张小草:“百花,这件事怕是和你有些关系,咱们醉花楼能不能免了这次灾祸,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我?”张小草一愣。
老鸨还要再说,却停一阵阴沉的脚步声响起,赵德宇领着侍卫走了进来:“老鸨,我家大人请你过去!”
老鸨深深的看了张小草一眼,走出了牢门。她从未想过,昨天的事情居然给醉花楼带来了灭顶之灾。灾难来得如此之快,根本就令人来不及防备。
隔壁审讯诏狱内,一袭火红衣衫的张百仁静静坐在太师椅上,有侍卫上前将老鸨琵琶骨拿住,锁在了架子上。
“老鸨,咱们又见面了!”张百仁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毕竟没办法和小草交代。”
“都督为了一个女子居然如此大干戈,实在是不值当!都督若是喜欢百花,老身做主将其送给都督就是了,还请都督饶过我醉花楼一次”老鸨不愧是迎来送往的主,面对着强势的张百仁直接放低了姿态。
“晚了!太晚了!大隋内外醉花楼今日要尽数拔起,归入朝廷产业。醉花楼产业太大,我军机秘府若能吞了,对大隋的安稳有着不弱的影响力。”
“你居然打的这个主意”老鸨闻言顿时骇然变色,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妙云在哪里?当年将小草交给他,他就给我这么个答复?将小草送入烟花之地?”张百仁眼中杀机流转。
“都督识得妙云师姐?”老鸨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岂止是识得!”张百仁手中把玩着金简。
“妙云死了”老鸨苦笑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张百仁一愣。
“当年塞外大隋调动兵马,说有宝物出世,然后被朝廷强势驱走。再回来的路上,妙云师姐遇到了北地三雄,待我们赶到的时候师姐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什么也没来得及交代,便已经死了”老鸨苦笑着道。
张百仁面色难看,心中恍然:“怪不得!”
“不过你等居然将小草带入烟花之地,却是罪该万死!”张百仁眼中杀机缭绕:“将他们都杀了吧!”
“大人,这么漂亮的人儿都杀了,未免有些可惜”赵德宇露出意动之色。
“啪!”张百仁一个耳光抽过去,顿时将赵德宇抽的是眼冒金星:“你敢质疑本都督的命令?”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赵德宇口中喷血,却不顾不得擦拭,慌忙跪倒在地。
“去将百花姑娘请来”见到老鸨被压下去,张百仁面色阴沉道。
赵德宇晕头转向的领着侍卫来到诏狱,将百花提了出来,来到审讯室,正要将其困住,张百仁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一双眼睛看向张小草,面色复杂至极。
“民女见过都督”张小草恭敬一礼,眼中掩藏不住的恐惧,面色却强自镇定。之前妈妈说如今醉花楼姐妹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难道说……?
如今的张小草与当年三岁小破孩可谓是天壤之别,女大十八变,当年鼻涕孩早就亭亭玉立。
“唉,没想到你我一别便是二十二年,再见面却是相见不相识”张百仁轻轻一叹。
“都督识得我?”张小草一愣。
“自然识得,你腰间的玉佩便是本都督的定亲信物!”张百仁背负双手,来回把玩着金简,面对张小草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定亲信物?莫非阁下便是宇文公子?”张小草一愣。
“嗯?宇文公子?”张百仁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面色一变,眼中一抹杀机流转:“宇文公子?那个宇文公子?”
“阁下不是宇文成都?”张小草一愣。
“宇文成都?怎么和这小子扯上关系了?”张百仁心中暗道。
瞧着张百仁阴沉不定的面孔,张小草拿起腰间玉佩:“这玉佩我记事时便戴在我身边,阁下莫非识得这玉佩的来处?晓得玉佩因由?可知小女子身世?若公子肯告知,百花感激不尽!”
百花?
“你姓张,叫张小草!”张百仁黑着脸道。
“张小草?”张百花闻言一愣。
“你父亲如今在涿郡城南庄园,当年你三岁时,妙云道姑见你资质不凡,便要收你为徒。你父亲怕你饿死,便将你交由妙云道姑带走,我足足找了你二十多年,昨日才在醉花楼见到了你的踪迹”张百仁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些头疼,对着侍卫道:“去将那老鸨喊来。”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老鸨来到屋子里。
张小草眼中满是质疑,不晓得张百仁说的是真是假。
“都督!”老鸨走入镇狱,瞧着张百仁,立即凑过来恭敬一礼。
“你醉花楼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和宇文成都扯上关系?”张百仁眼中火光在酝酿,瞧得老鸨头皮发麻,汗毛颤栗,猛然跪倒在地:“都督息怒,且听小女子解释。”
“莫要啰嗦”张百仁不耐烦道。
“三年前宇文成都打猎时无意中闯入了锦绣谷地界,看到了小草,顿时惊为天人,便派人上门提亲!宇文阀乃大隋四大门阀之一,锦绣谷自然不会拒绝……都督,这件事可跟老身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都是锦绣谷的长老做主,都督饶命啊!”老鸨冷汗打湿了衣襟。
张百仁面色难看:“那劳什子婚约不去管他,日后取消了就是,你随我回转涿郡,你父亲这些年想你想得厉害。”
张小草面色沉重,咬着嘴唇:“奴家已经与宇文公子订婚,都督的话请恕小女子不能答应!”
宇文成都高大威猛,容貌俊俏,自然讨人喜欢。
张百仁虽然风采不凡,面若冠玉,但与小白脸般的宇文成都比起来,只能说是普通。
“砰!”老鸨被张小草的话吓得半死,拼命磕头讨饶,转身对着张小草怒斥:“百花,都督说婚约解除,那婚约便解除了,你莫要顽抗。”
“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张小草倔强道:“都督可以杀了我,但若想我解除婚约,却是休想。我与宇文大哥情投意合,都督就算是位高权重,却也不能管人家的婚约。”
这般顶撞的话,惊得老鸨眼泪都下来了,只是哭嚎到:“都督饶命!都督饶命!”
张百仁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张小草,过了一会才看向老鸨:“起来吧。”
老鸨闻言千恩万谢的站起身,张百仁坐在椅子上,有侍卫端来伙致的八个小菜摆放整齐。
“坐吧!”张百仁深吸一口气,将酒杯摆开,倒了三杯酒水。
老鸨面露拘谨的坐下,一边张小草坐在老鸨身边。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张百仁看向老鸨,老鸨谄媚道:“小女子敬都督一杯,小草快给都督敬……。”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回头,却见张小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去。
老鸨一愣,正要开口却被张百仁打断。
破旧的房子、破旧的屋子,北风呼啸,冷的令人恨不能跳入火盆里。
那记忆深处的羊肉汤,白面饼,还有那面容坚毅的少年,还有相依为命沧桑的面孔。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黄粱一梦!
道胎魔种大法确实是超乎寻常的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
张小草睁开眼,对面青年公子正在不紧不慢的喝着酒水,老鸨低着头面色紧张瑟瑟发抖。
眼前的少年与那记忆深处的少年重叠,有了几分相似之处。
“我之前梦里都是真的?”张小草喃呢。
张百仁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张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