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猛的抬头,撞上了他满含着怨恨的眸子,那里面漆黑一团,除了恨,燎原般的恨,很难再看到别的东西,云初的手渐渐发凉,倒不是因为害怕,什么大风大量她都见过了,只是这种心寒,夹杂着无奈和疼痛,她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如何了。
沐白流到底还是向着云初的,愤怒的瞪着萧景,“你来就是说这些的吗?当初的事儿,你不是也清楚了吗?跟她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说她,萧景你的良心呢?”
萧景淡漠的笑着,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沐白流,亦或者二者都有,“沐大哥,别说良心了,我的心都在那件事理死了,要良心何用?”他嘴角上扬,勾出一抹嘲讽来,“我不知道你们叫我来是做什么的,要那个小丫头的解药,还是劝我停手?呵呵,反正我来就是跟你们说这些的,我不会罢手!”
云初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难道你不怕我们去告发你吗?”
萧景笑的更加的猖狂了,笑的连眼睛都湿润了,“告我?去跟谁,去跟那个狗皇帝吗?去吧,我是颙国使臣,他若是敢动我,那便是挑衅颙国,挑起两国的纷争,没人愿意打仗的,他会留下千古的骂名,那个虚伪的人,他是不会的,更不会因小失大的。”
萧景又看了云初一眼,“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给你的选择,我虽然已经磨练的很有耐心了,但是我的耐心并不多,云初,要是那天你赢了我,小丫头的命就没有了,你可要想好!”
“卑鄙,无耻!”沐白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萧景呵呵一笑,似乎进门后,他这种让人憎恨的笑容比愤怒要多,他真的已经学会了极好的掩饰自己的情感,对于沐白流的谩骂,萧景并不理会,由着他去骂吧,反正他也不会少一块肉。
出了这个门,在二人视线不到的地方,萧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融入了黑夜,彻底的。
沐白流怕云初被萧景气个好歹的,赶忙安慰她,“云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萧景现在是疯了,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仇恨,他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那件事我们都知道,跟你无关的。”
云初摆摆手,坐下来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我没事,他心里对我有怨恨我是知道的,这件事儿说跟我们关系,似乎对我太宽容了,毕竟萧家的事儿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叫你们来,把龙墨……”
“你也是为了萧家好啊,不能不出事了,好事让他拿,出了事儿就怪你吧?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沐白流道。
云初撑着下巴,叹息了一声,声音里透露着她并不好的情绪,“你放心,我不会乱想的,只是,清寒那里……着实的有些不好办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吧,我要如何跟她的家人交代?”
这个时候,云初忽然觉得,如果当时自己不多管闲事的话,就算傅清寒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很多的人,但至少她现在还是会好好地,又或者她以后会过着如她爹所预料的那种生活,当一个小香坊的老板娘,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衣食无忧。
可如今……她却因为自己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且还有可能因此断送了小命……只要一细想,云初就觉得乱,抄起酒杯,她也想喝一口,却被沐白流夺了过去,“你这是干什么,你喝了酒,你那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要怎么办?”
云初笑了,“也对,把小家伙给忘了,我喝了酒,他也要跟着喝的,罢了,先回去吧,我今天很累!”
沐白流点点头,本来是想要送云初回去的,毕竟夜已经深了,不过钟夜辰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沐白流见此,笑着跟云初辞别,“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东想西的,如果真的不能改变什么,那都是命,你不是神,无法掌握任别人的命运。”
云初即将要进入马车的身子一顿,回头盈盈的笑着,“但是我至少能够帮身边的人!”
沐白流摇摇头,云初的性子就是这样,他知道多说没用,只能等她自己想清楚了,不过也不用他说太多,人家的男人也不是个白给的,上天入地,似乎无所不能的样子,他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车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悠扬,直到马车消失在了视线中,沐白流才转身。
回到了宅子,小家伙已经睡着了,这一觉得到快天亮的时候,直到他饿醒了然后才会给点儿动静,提醒他娘要来喂他吃了,之后吃饱了还能睡上好一会。
夜奶喂的不勤,对于云初来说也是件好事儿,至少能够睡个好觉。
洗了脸后,云初上床,钟夜辰也随后跟着,他刚一躺下,云初的小身子就滚了过来,缩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