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示意老六上前敲门,神识扫过,门后有两名守卫,都是老六这个档次的,不足为惧,不过赵玉莹父女还跟着,如果有个什么机关暗弩照顾不到,还挺麻烦的。
老六敲了两下门,里面的守卫问是谁。
“是我,老六,我大哥有事拜见馆主。”
守卫打开门,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冷哼了一声,“进來,在院里等着,馆主正在待客。”
老六低三下四的看了苏北一眼,问守卫:“什么时候能见,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两个看门的还沒说话,苏北抬手之间,已经晕菜了,被他扔在铁大门的墙角。老六暗叹苏北下手之快,这地方可不是他能乱來的,但是他有意不提醒苏北,如果苏北和威虎堂的馆主打起來,馆主能杀了苏北,那样最好,即便馆主败了,他在苏北面前也沒露什么马脚。
他想的虽然不错,不过苏北压根就沒指望这个老六帮什么忙,把路带到这里,老六的人生使命也就结束了,背后一个手刀轻松的解决掉尾巴。
这个武馆更像是个古武山门,进了这道厚重的钢板门后,面前是一条很雅致的石板路,通向山顶亮着灯的院子。
赵玉莹和父亲跟在苏北身后,爷俩现在才明白,这个苏总才不是一般人,照这样看來,米阳可能沒有吹牛,苏北根本沒把什么韩四爷放在眼里。
昨天除掉韩四方对苏北來说就是弹指一挥间,不过斩草就要除根,天池山这么人杰地灵的地方,滋养着一群恶霸,以后自己离开这,对天池山也是个巨大的威胁。
“爸爸,你现在沒事了吧,”
“不碍事,你们怎么知道我被人绑在砖厂,”赵建国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糊涂。
“韩四方的手下给我打勒索电话,让我在天池山的转让书上签字,苏总就带我來了。”
“你沒签吧,”赵建国焦急的问。
“还沒签,我们刚到,然后苏总就把那些绑架你的人杀了。”
赵建国看了看女儿,神色有些不大对头,思索再三还是对女儿和苏北道出了实情。
三个多月以前,楚鼎天和米阳这三个江海人來到天池山,他们提出要购买野生木瓜林的时候,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如果卖了林子,每家每户可以分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那时候,赵建国和老一辈的几个同乡,其实是很抵触卖林子的。
“爸,你为什么总是阻碍村里招商引资呢,苏总他们要买林子你也不卖,我找的投资商你们也不同意。”
赵建国长叹一口气说:“你个女娃懂什么,天池山是天池村甚至木鹿县的风水宝地,一旦开发了,就是自己断了自己的龙脉。”
“你这是迷信。”赵玉莹这次倒不是和父亲吵架,更像是女儿对父亲的撒娇。
“你说我迷信也好,封建也罢,反正我们小时候,家里的老人都这么说。不然改革开放多少年了,那么一大片树林,这么好的山,还轮的上你个女娃开发。你以为你在外面读过大学见过世面,我们是土老帽,就不懂得怎么发家致富,”
赵玉莹脸一红,娇声嗔怪父亲说话太直接,“我懂你们老人都安土重迁,既不愿意移民,也不愿意让天池山变成度假村,可是人家外面的农村都是这么搞活经济的。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背靠天池山,为什么就不能让这里的山和水,让我们过得更富足一些呢。”
苏北转头看了赵玉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给赵建国递上一根烟,“赵主任,我是來做生意的,从我的立场上不太方便说话,不过老赵说得沒错,天池山就是块风水宝地,你自认为开发度假村是为村民的长远考虑,其实你这才是真正的竭泽而渔。”
“那苏总的意思是,我把四百公顷的森林卖给你,就是造福子孙了,”赵玉莹有些生气的反问道。
“虽然现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題的时候,不过我还是要跟赵主任重申一下我们购买森林的立场原则,回头你仔细考虑一下。第一,我不仅要购买四百公顷树林,还要买下整个天池山。第二,我买了山和森林后,不会修路修桥,也不会砍伐森林,只是每个果实成熟的季节,有节制的摘走一批野生木瓜。第三,我不仅不会破坏天池山整个生态系统,可能还要花费比买天池山还要高的资本,将天池山和天池潭彻底保护起來。”
赵玉莹喃喃说道:“难道苏总打算强买强卖吗,”
“你误会了。”
苏北驻足在第二道山门外,回身看着父女二人,挠了挠后脑勺说:“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跟你说说天池山开发的厉害关系。首先,就算你不卖给我,任何人也别想开发天池山,我说到做到。其次,做个小小的假设,如果你真把天池山建成度假村,这里的水纹生态肯定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口口声声说为子孙后代着想,我看到时候你怎么跟自己的子孙交代。最后,哪怕我真的不再干涉你招商引资,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友善的提醒你一句,那些人可沒有我这么和蔼可亲。”
苏北的口吻让赵玉莹心里一凉,不过苏北真沒说谎,天池山奇特的地理水纹条件,维系着一个地区的自然和物候,这一点无需多言,地球上的湿地都有这个作用。
更重要的是,地球上能产生灵气的地方越來越少,任何一个古武修炼者,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不想看到一个灵气呼吸地带被人为破坏,这是金钱所无法衡量的。
苏北的一番话却让赵建国为之一惊,如果苏北信守诺言,不去破坏天池山的生态系统,反而斥资进行维护,对天池山是一件利好的大事。就像苏北所说,这真风波过去后,会有更多的人发现这个地方,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这位苏总这么有绅士风度。
把天池山交给苏北管理,还能为村民带來一笔不小的财富,这笔账在赵建国的心里开始精打细算起來。
赵建国道:“苏总,就算我们把天池山交给你,你打算怎么过韩四方这一关,”
“过关,”苏北淡淡的笑了,“我就压根沒把他当成关卡,当然,等我离开黔谭市的时候,韩四方还有他的根基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可是,可是你低估韩四方了。”
“哦,”
“他和丛副县长关系匪浅,两个人在木鹿几乎是触眼通天,你一个外地人斗不过他们的。”
“你见过那个大人和孩子斤斤计较,当然,我现在准备认真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赵建国心存疑虑的看着他,低声问:“你比县长还大,”
“这和县不县沒关系,就算是你们省长來了也一样。”苏北來黔谭市之前,李载道已经颁发了国安的最高教官的证件,他本來本想要,还是李青云提醒了他黔谭之行,有了这么个无关紧要的证,做起事來会方便一些。
聊了一根烟的功夫,院门早已打开,准确的说,在苏北闲聊时,威虎堂的人已经确认苏北的來者不善,这倒是不难,过去这么长时间,韩四方早就应该发现他的九大天王归西了。
门一开,冲出一个四十多岁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沒有任何交流,手持一截钢鞭,凌厉的朝苏北的头部打下來。
苏北虽然是背对着,不过这个男人的招式法器和实力,在他沒出來时就给他定了型,黄阶初期高手,和楚鼎天的实力差不多,不过看这气势和杀意,要比楚鼎天狠毒。
当钢鞭即将落到苏北的头时,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个阴森的笑容,在他眼里苏北已经死了,沒人能躲过他的钢鞭,哪怕比自己实力还要强的人也不例外。
只是,苏北压根也沒打算躲,准确无误的抓住落下的钢鞭,一股沉重的力道传达到手上,微微一笑,看样子是低估他了,刚才还以为是黄阶初期,原來他还懂得隐藏真元,是个黄阶后期的高手。
苏北虽然轻敌了,但中年人也沒落得好处,抽回钢鞭,稳稳当当的站在正门口,“呵呵,果然不简单,居然敢用手接我一鞭。不过……”
中年人再次蓄力到手上的钢鞭,“如果你知道我只用了五成力量,应该就不会这么淡定自若了。”
苏北同样报以不屑的微笑:“如果你知道我只用了半成的力量,应该打算逃跑了,当然逃不逃你今天都得死。”
“油嘴滑舌,把你的真能耐都拿出來,别到死的时候再后悔,”中年人的右手一抖,环绕着强大真气的钢鞭,仿佛变成一条有灵性的蟒蛇,一道诡异多变的弧线扫向苏北的头。
苏北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虽然实力垃圾的要死,但武器用选择非常偏门,居然是鞭子。如果他用刀或剑,苏北的神识能提前预判他的出招动作,但是辫子是柔性的,他再厉害也沒办法准确判断物体的波动轨迹。
为了避免伤到赵家父女,苏北还真得认真了,当鞭子再次抽來时,双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鞭子的中段,沒想到鞭梢锋利的尖,居然像长了眼睛似的,沿着苏北的手臂一绕,扎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