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能看出小皇帝控制一座城门的好处了,东华门已经被御林新军所控制,这里完全是载淳的地盘,宫里宫外的信息传递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别说送快递信件了,哪怕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也能轻松的送进来!
“嘶……我的老天……这难道就是乾隆爷下旨废除的血滴子暗器?像,真的像啊!”
东华门内的值班房里,大四喜他们围着那个皮口袋正考古呢,里面血淋淋的人头就这么坐在桌子上。
“信上面写了,这个人就是紫禁城内的王忠,道光三十年被内务府分到了刚刚封王的恭王府内!”
“眼下紫禁城里上年纪的太监应该还有认识的!去……把英华殿的那个扫地的老太监请过来,他岁数够大了,没准会认识!”
紫禁城的老太监没有太多的出路,皇族不会养他们到死的,一旦太监干不动了,就会给一点遣散费,让他们出宫自谋生路!
听起来真的是很悲凉,卸磨杀驴吃相实在是难看,正因为晚年没有保障,所以太监都非常的贪财!
他们贪财目的就是要养老,老家还有家族的,他们会用钱买子侄当养子,然后盖房子养老也好有人送终!
而家族如果回不去的太监,就会在能赚钱的时候向庙里捐香火钱,京师外城有很多寺庙道观都收这些太监的香火钱。
收了也不白收,将来太监被轰出紫禁城,他们就可以在寺庙道观里度过晚年!
无一例外的是,当太监年老体衰快要被发配出宫之前,他们的工作都会有所调整,一般来说都是看守宫殿扫房子。
紫禁城里很多宫殿并不是天天都开门工作的,很多都是仪式庆典祭祀专用的殿堂,一年也就开一两回。
这样的地方,安置一下老太监还是很合适的!
这英华殿本来就是太后、嫔妃们礼佛的地方,而紫禁城内佛堂很多,慈禧慈安都在自己的宫殿内有专门的小佛龛!
这英华殿也就初一十五开一次,剩下的时间都是关着的,老太监在里面也算是与世隔绝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半夜十一点了居然被一群太监给从被窝里掏了出来,他还以为自己要被驱逐出宫呢,一路上发出绝望的哀嚎。
“呜呜呜……老少爷们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能不能天明再哄我走啊!让老朽也收拾一点东西……”
“呜呜呜……我攒一点养老的钱还埋在花园里呢,你们让我带走吧,不然我出宫就得饿死啊……”
“皇上啊……太后啊……求求您可怜可怜我这条老狗吧,轰奴才我走也让奴才我带点吃饭的铜钱啊……”
“别哭了,小心冲撞了皇上,你个老东西……不是赶你出宫,是让你立功去!”
小四喜瞪着眼睛骂了他一顿,那老太监顿时收了眼泪“真的总管?真的不是轰我走……”
侍卫和太监架着腿软的老太监一路从英华殿来到了东华门,一推门这老太监就揉眼睛,借着灯光那么一看。
“哎呦……这不是王忠吗?他不是出宫去了吗?怎么死在宫里了……”
“你看好了,这真的是王忠?你对他都知道一些什么……”
老太监看样子年轻的时候很怕这个王忠“他……他当年是给老祖宗打下手的,干的都是沾血的活……”
“我们那里惹得起人家,走路都要躲着走……但是我跟他是同乡倒是错不了!”
“后来道光爷驾崩之后,他花钱走了门路出宫去了恭王府,再往后可就没有联系了……”
就在这时候,值班房外响起了载淳沙哑的声音“朕问你,这王忠对朕可是有仇有恨?究竟为什么会对满顺下这样的毒手?他究竟是为什么……”
同治帝听到消息,连夜爬了起来赶到了东华门,一露面身边的人们全都跪倒一地!
大四喜捧着那封密信说道“陛下,信没人打开过,上面写着陛下亲启,奴才们不敢动手!”
载淳坐在椅子上,撕开信奉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只有一行小字‘臣王奕誴敬献!万望陛下不必动怒,要保重龙体!满顺之死,主罪不在恭亲王和澄贝勒身上,而是在这老狗身上!’
啊?原来是五叔下手杀的这个王忠,载淳顿时一愣,不过很快一股暖流就从心中涌去,他没想到五叔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这颗人头就是奕誴送上的投名状啊!
载淳折叠信纸然后收在袖子里,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太监冷言问道“你既然和这王忠是同乡,年龄也相仿,可是同一年进宫的?”
“是……是是是……奴才卜全给皇上请安了,我和王忠都是同一年进宫的,但是小的愚笨一直都是打杂干粗活,没当过官……”
“不饶饶舌,万岁爷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小四喜在一旁提醒。
“朕问你!这王忠和朕有什么仇恨,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死手?朕不相信这是恭亲王和澄贝勒下的令!”
“因为他们不傻,他们今天并没有想和我撕破脸……满顺落到这个地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王八蛋干的!”
“他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朕就不明白了!”
卜全太监眼泪汪汪的磕了个头“陛下……没什么想不明白的,奴才也不是为这个老杀才辩解,说实话这老狗也是没法子了!”
“就是为了活着,太监本来就是猪狗不如,没钱的更是凄惨!”
“不论皇宫还是王府都是不养废物的,一点不能做事儿了,就会踢出宫去自生自灭!”
“这王忠已经知道自己没几天安生饭吃了,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他就是要向王爷表忠心啊!”
“一个是让王爷知道自己还是有用的,第二个就是让王爷知道自己是忠心耿耿卖力的!”
“他也就是盼着自己别活活饿死,别死无葬身之地啊!”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太监肝肠寸断、感同身受,但是却无人敢表现出一丝一毫!
注: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