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王朝时期,老百姓是发自肺腑的害怕官府,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这是一代代人留下的血的经验教训。
但是凡事都得有个度,你让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松江府还有上海道他们出的注意还是很有经验的,连坐法让各村的宿老们,其实也就是有名望的地主长者们,出来带着子弟去迎驾。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因为都是本乡本土谁都知道谁的底细,也不会有人故意捣乱,就算有捣乱的本村的忠厚长者一开口也能弹压的住。
尤其中国自古都是宗族治理乡村,这些老人大多数都是宗祠的族长,在家乡子弟面前身份非常高。
今天早上四点集结吃早饭,其实这些乡民们凌晨就已经开始向上海汇集了,很多路远的甚至头天晚上就赶夜路来上海集结。
一路风尘仆仆本来就劳累,虽说有丰盛的早餐还给发一身衣服,但是老人的身子骨实在是经受不起折腾了。
给钱挺好的,但是不给水喝不让上厕所这算是什么规矩?人有三急啊!
整整一个白天,十多万松江府的百姓渐渐忍耐不住了,早饭就不给水喝然后吃了一肚子干粮,消化不了啊,这叫一个烧心。
很多人苦求一口水喝,但是得到的全是呵斥和鞭挞,要不是这些老人们死死弹压,脾气暴躁的年轻人早就动手了。
但是日上三竿之后,民众的怨气越来越大,当老者都昏倒之后,年轻人可就有点压不住了。
“官爷啊!行行好,给口水喝吧!年轻人耐得住,上年纪的受不了啊……”
“就是,好好的九九重阳节,把我们拘到这里遭罪!”
“要么给水喝,要么让我们走……”
那些差役们也是领了军令状的,谁的辖区出了问题一样也要连坐,一个个的精神崩成了一根弦都该绷断了。
“想干什么?反了不成?想造反……”
“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让你们别吃那么多,今天肯定没有水喝,谁让你们不要命的塞呢?”
“谁要是耽误了迎驾,别说你自己小命不保,你们全村都活不了!”
“退后……你给老子退后,跟谁瞪眼睛呢?你跟谁瞪眼睛呢……”
现场的味顿时浓了起来,差役赶紧跟绿营兵丁求救,一群背着火铳的绿营就逼上来了,那四五十个闹事的年轻人已经被隐隐的包围了起来。
人群一下子躁动了起来,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铃木太领着几名陆战队的基层军官走了过来。
“都要干什么?迎驾的好日子你们想见点血?三天前流的血还不够多?”
华族的海军陆战队此刻在江南已经有了名气,尤其是上海松江府这边接触海外天边的消息最多,谁都知道元首的势力大过天。
松江府的捕头笑着迎了上去“惊扰了您,抱歉抱歉……这些刁民就是不听话,不好管理……头好几天都说了不要喝水,不要吃太饱了,免得迎驾时候出乱子,您瞅瞅……”
“他们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吃多了闹干渴,这能怨谁……”
铃木太懒得搭理对方的谄媚扭头对手下的军官说道“按照野战急救守则紧急救治……不让喝水难道还不让救人了?”
“笑话……自己没本事还怪老百姓?”
几名班排级的军官背着野战常见的急救箱走到树荫底下,周围的百姓全都让开了路。
简单的检查过后军官笑道“就是寻常的中暑了,把咱们配比的盐糖水打开几瓶……对对对,您过来给您家老人的脖子托起来……”
“领口解开,这是高纯度的酒精,擦一擦……然后用扇子扇,没扇子你用树叶啊!”
“这里有棉签,沾着盐糖水润润口……他们不是不让喝水吗,用棉签一点点的沾水补充,这总不违规了!”
“对了……就这么办……一会人就能醒过来……”
铃木太都懒得搭理那些个差役,他冲着后勤官发号施令“去银行找老掌柜特批去,把我们的急救包有多少提出多少出来……”
“多调配盐糖水,中暑的用酒精擦身子……这都是最基础的急救知识,连这些都不懂还迎驾呢?”
松江府的捕头还有绿营兵们讪讪的笑道“其实有准备……有准备的……只要迎接完了陛下,都有解暑的绿豆汤喝……”
“哼!等你们的绿豆汤到了,人也没了……”铃木太扭头就走懒得搭理这些人。
这些大清国的底层官吏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看着陆战队员的背影心中暗骂,但是骂归骂可是看了人家这一天的表现,那是谁都不敢不服气。
从早上到下午,个小时的军姿一动都不动,一个个跟钉子一样钉在黄浦江边。
绿营还有满八旗的兵丁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是反观这些陆战队员们却一点饥饿的样子都没有。
谁都想不到陆战队员早上吃的那顿干粮有什么古怪,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人家肖乐天怎么挑选出来的铁军啊?不吃不喝还能打,怎么大清国就找不到这样的好兵呢?”
“他姥姥的……退后,全退后……中暑的也有救了,你们还闹个屁啊!”
一个小插曲好悬就引发一场冲突,人群中混进来的一批奇怪的访客也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没有选择暴露。
二十多人,都穿着当地乡下人的短打衣衫,大大的斗笠遮着脑袋,其中有一个年轻的面容,紧锁眉头左顾右看。
“老乡……你们是那个村的……累不累……”
被搭话的是一个憨厚的中年人,满手老茧正无聊的摆弄身边的草根呢,他也不抬头“青浦的,淀山湖打鱼的……”
“哎呦……不近啊,这事来卖鱼,遇上迎驾了?”
“什么啊!官府不让打鱼了,也不让往湖里倒脏水……说淀山湖是黄浦江的源头,水得干净点给万岁爷看呢……”
“我们都是一村一村的来的,不来不行啊,到时候枷号枷死你……”
“哎……你们是哪个村的,口音是外乡北面的人啊……”
斗笠下的年轻面孔不是同治帝还能是谁,这小子根本就没走黄浦江,他在白龙港附近就下船了,带着侍卫太监们走沿村的小路从浦东一路向上海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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