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倒一点也没错,萧鹏现在就感觉挺爽。
说起来也怪,原来大半夜让他出去跑腿买东西,那是各种不情愿,现在倒好,每天晚上只剩下查房了,主动帮人买吃的,不吃都不行,这段时间,吉玛和米妮的体重直线上升。
胖了?没关系,咱们去‘华夏号’上游泳健身去,孕妇适当的游泳好处可是大大滴!
而且萧鹏现在干什么都有干劲,最直接的体现是,渐冻症疗养院里每天从治疗一百人变成治疗二百人了,这把杜玉林都吓了一跳,直接打电话问萧鹏是不是脑子抽筋了地球人都知道萧鹏是有多懒的。
杜玉林反复确定萧鹏没事之后,才挂断了电话。只当他是脑子间歇性抽风了。
不过他显然小看了萧鹏脑子抽风的程度。整个小镇又开始大兴土木起来:萧鹏嫌码头小了,非要学一下摩纳哥,建设一个大型的避风港式码头。
这可把潘佩宇吓了一跳,这码头那么好建么?按照萧鹏的设想,这个码头要有三个五万吨级泊位,顺岸泊位岸线长度六百多米,光水工工程投资就要接近一个亿!这是要搞什么鬼?
萧鹏则说这是因为今后从倭国进口树木的话,可以直接停靠在这里,可以节省运输费。
对此潘佩宇表示:我信了你的邪!什么树木的运费要一个亿?但是萧鹏已经拍板了,潘佩宇也没办法,得,大哥说说话,小弟忙断腿,联系人工开始建设呗。
他倒在现在也想不明白萧鹏的目的,虽说现在人们生活少了,但是玩游艇的人还是不多,而且都集中在市区里,有谁会在这里停泊游艇呢?码头建的那么好有什么用?
而且萧鹏还要求,这里要修路,修一条直达汽车公园的路,潘佩宇都快哭了,全世界搞设计的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主,一天一个想法,现在潘佩宇看到萧鹏的电话号码都头疼,生怕萧鹏又出什么幺蛾子。。。。。。
幸亏萧鹏的设想是在原来的小码头为基础扩建而成,这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工期预计八个月就可以完成。这是潘佩宇唯一可以接受的好消息了。
而萧鹏最近一阵反常的举动,就连众女都受不了了,一个劲儿的劝说萧鹏,知道你高兴,可是你也不用这么疯吧?
当然,还是有人很欢迎萧鹏没事发疯的,比如说本地镇长,一见到萧鹏就激动的拉着萧鹏的手:“哎呀,萧老板,我现在真觉得你来当咱们镇的镇长才是最合适的,我带了那么多年,咱们镇也没什么进步,现在看看你这大手笔,整个镇子都活了起来了!”
他可不管什么这今年后码头有什么用,路有没有人走,甚至那赛车主题公园有没有人回来他都不操心!现在这几个大项目带动了多少就业率?创造了多少gdp?这才是他关注的好吧!
当然,他说的话萧鹏也只是听听而已,什么希望自己来做这里的镇长,如果萧鹏真当这里镇长的话,老人家能天天扎小人诅咒他。。。。。。
不过幸好看起来萧鹏对这镇长位置毫无兴趣,所以老镇长还是很愿意开这样的玩笑的。听说这萧老板是好事临门才突然发疯大肆投资的,啧啧,老天爷保佑他天天开心吧,这人只要高兴起来,就特别容易干糊涂事。
比如说现在,萧鹏就干了一件糊涂事。
冯坤打电话说要‘带几个人’到华夏号上玩玩,萧鹏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结果没想到的是,码头上出现了两辆大巴车。。。。。。
“喂,哥们,你这是拉着一个班来的么?”萧鹏躺在躺椅上晒着日光浴,看着一群女学生在游泳池里嬉笑打闹:“而且特么的还都是女生?你搞什么鬼啊?”
冯坤从酒柜里拿出几瓶啤酒走了过来,找了个躺椅一躺:“明明是你说的,我可以随便带人来不是?这样的好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
“我那就是说说而已,你倒是不客气。脸皮够厚的啊!”萧鹏撇了撇嘴。
“跟你这样的土豪客气?那是我对自己残忍。再说了,我是搞艺术的,搞艺术的脸皮都厚。”冯坤打开瓶啤酒猛地灌了一口。
萧鹏伸着脑袋看了看在游泳池里玩的女孩们:“哪个叫艺术?我看看你的品味如何?”
冯坤一脸嫌弃:“还大老板呢,怎么一言不合就开车?怎么样?我带这么多妹子来给你看,多养眼?你该感谢我才是!”
萧鹏撇撇嘴:“我可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早就没有那些花花肠子了。养眼?有谁比我的老婆们养眼?”
冯坤撇了撇嘴。想要争两句却发现萧鹏说的竟然无可反驳。所以他转移了话题:“你是不知道,当我回去之后,让他们看我在这里拍摄的照片,当他们看到你这一船的画作,一个个嗷嗷叫着想来看看画作,想来取取经。”
萧鹏摆了摆手:“打住,到底是想来取经的还是来取精的你最好说清楚,别一个个来的都是你这德行的!”
“是啊,所以我就跟他们说了,我说你这里只欢迎女的,岁数大的还不行,最后没有办法,找来这么一群成绩优秀的女生,算是奖励了。”冯坤说道。
“特么的,你们学校倒是会算计,校外活动选我这里,又能省钱,又可以回去吹几年骗招生,这算盘打得够精明的!”萧鹏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不然学校怎么会允许我带着这么一群女孩过来?行了,各取所需,歌曲所学。”冯坤打着哈哈说道。
“我需个屁了我需!”萧鹏递给他一根雪茄:“说实话,我是真没想着你能过来,我还以为你小子因为那块破地毯的事躲着我不见人了呢。”
冯坤听到这,哈哈一笑:“我是那种人么?来来来,今天哥就是来还你钱的!”说完从背包里拿出几摞钱,崭新的百元大钞,一共十摞:“十万块,够了吧?”
萧鹏瞠目结舌,冯坤的经济条件他是知道的,父母都是老师,自己也是个美术老师,真不是什么有钱人:“喂,小坤子,你丫的不是扶老太太过马路捡到钱了吧?”
哪知道冯坤却咧嘴一乐:“我还真的捡到钱了。现在哥们也算混出头来了。”
“呀?怎么回事?快来讲讲,让我也学学怎么捡钱!”萧鹏调侃道。
冯坤直接把中指比在萧鹏脸上:“你可以滚远点么?咱俩所谓的‘混出头’不是一个概念好么。”
萧鹏笑道:“好吧好吧,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坤抽了口雪茄,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前阵子吧,我们学校办了个画展,你也知道,我们那校长,是个闲不住的住,说是展示什么教职工以及学生的艺术水准,其实就是找个由头卖卖画之类的。”
“然后吧,我也创作了一幅作品去参加,毕竟是个赚外快的机会不是?那天我正好有事,就让我的学生去我办公室把我的作品拿去画展那边去,结果那倒霉学生也不知道是眼瞎还是脑子抽了,把那幅比利时地毯给搬到画展上去了。”
萧鹏听后脑子里直接想起来那张地毯来,当时也不知道他给那妞身上涂了什么,两人是怎么玩的,反正最后就这么‘啪’在地毯上,一个五颜六色的人形就这么摆在上面。把这个拿去画展?那不是去砸场子的么?
冯坤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幽幽说道:“结果那张地毯竟然成了那次画展最抢手的画作,最后生生卖了八十万,创下了个不大不小的记录。更有意思的事情在后面。”说到这里冯坤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递给萧鹏:“国内最权威的艺术杂志之一,竟然还为了这个事情给我做了个专访。”
萧鹏看了一眼里面的专访,就看不下去了:“画作,是近几年来为数不多的艺术佳作,作者一反常态,没有采用传统画纸或者画布来作画。而是采用了手工制比利时挂毯作为创作的根本,采用极为鲜艳的几种色彩绘制的人形和灰色的纯毛地毯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寓意人类和自然之间互相依赖却又互相伤害的关系,画作中最大的两点,是其中女性人物腿部的扭曲感,让整副作品整体得到升华。。。。。。。”
“腿部的扭曲感?”萧鹏想了想:“哦,说的是那一片花了的地方,那是怎么回事?”
冯坤一副‘高手寂寞’的面孔:“是啊,当时那姑娘正好到了高潮,腿撑不住搞得,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会搞脏你的地毯。。。。。。”
萧鹏彻底无语了:“你这尼玛不是在逗我吧?”
冯坤苦着脸道:“我也想是逗你,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知道我当时知道那张破地毯卖了八十万时,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嘛?”
“钱多人傻速来?”萧鹏问道。
冯坤摇了摇头:“我当时特别想找个地方哭一场!你知道我是为什么学画画的么?”
萧鹏摇了摇头,冯坤喝了口啤酒后说道:“特么的如果有下辈子,我绝对不投胎做老师的孩子,你是不知道,我们教师大院里的孩子,全特么的都是怪物,所有的家长每天比的就是孩子的成绩。你也知道,我学习成绩只能算一般,那日子是真心没法过,我现在想想我都佩服我自己,我竟然能活到今天!”
“后来我就想啊,我学习比不上你们,我们比点别的行吧?我就想去练体育,结果不是那块料,我就想去学个什么象棋围棋之类的,结果没有那个脑子,想了半天之后,我去画画,这总行了吧?做个美术生,今后成为个知名画家,看看那些画家随便一幅画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这也行吧?”
“结果呢?特么的全都给骗了!十万个学画画的,真正能靠着卖画吃饱饭的,恐怕也就那么一两个!其余的呢?运气好的去做个设计,搞个广告,运气差的只能转行了,不瞒你说,我在我的同学里,专业能力算是差的,结果我却是我同学里面还在哗哗的人里混的最好的大学美术老师!就这工作还是靠着我父母的关系才找到的!”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谁能想到却能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原因就火了,我现在感觉人生就是一部荒诞剧,真的!你永远想不到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当年我背着自己的画去各个画廊上门推销,哪怕我不要钱,让人代卖都没人搭理我,现在倒好,那些画廊上赶子找我,随便一幅画也能卖给五六万。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么?”
萧鹏没说话,静静地等冯坤发完牢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不去炒作画作的价格,还有会那么多家长去送孩子学习美术么?艺术这东西,你喜欢他,他就是值钱,你不喜欢,那就狗屁都不如。我船上那么多画,在我眼里其实和印刷品没啥两样,所以在我眼里,那就都是狗屁。”
“嘿,既然是狗屁,你就送我呗。我不嫌弃!”冯坤道。
“你想得美!”萧鹏伸了个懒腰:“喂,这么算你可不地道啊,你这画卖了八十万就给我十万?你起码要给我一半才行,这最贵的画布可是我的啊!”
“不不不不不。”冯坤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创意,构思,这才是最关键的,你懂么?你坤哥我已经很仗义了,你这毛毯我打听过了,最多也就是四五万块钱,我给你十万还不够?”
萧鹏一听到乐了:“照你这说法,这作品应该给那个妹子的吧?这所有的构思都是她的,你这八十万起码要给他七十万才行!人家妹子没有跟你要钱么?”
“要钱?”冯坤摇了摇头:“人家直接告别艺术圈了,说什么人生有这么一次创作就无怨无悔了,她要去寻找新的高峰去了。”
萧鹏听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好了。
艺术青年的世界,咱是真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