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学所在的位置叫做识古街,是中海市最有名的古玩交易市场。
这里规模奇大,玉器珠宝、碑帖字画、竹刻木雕,可以说是天下珍玩,应有尽有。
不过,这里之所以能称为中海之最,还是因为它拥有着中海市最大的赌石卖场。
整整半条街,都堆满了翡翠原石,对那些赌石爱好者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每时每刻都有络绎不绝的买家进入,期望能淘到心仪的料子,一刀下去,身价暴涨,从此在古玩街扬名立万。
唐邪赶到时,陈思学正在赌石卖场外等他。
“你来的正好,里面刚切出两块好玉,都是一个人选的料,那手气简直是羡煞旁人。”
说话时,陈思学的脸色红润,情绪异常的激动。
无奈的笑了笑,唐邪揶揄道:“又不是您开出来的,您激动什么啊。”
“你啊,不懂看客之趣。”
调侃归调侃,陈思学还是快速把唐邪拽到了卖场里面。
在外面感觉不到热闹,进入卖场,才知道什么叫万人空巷。
卖场是个巨大的方形,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是用来解石的地方,而每一台解石机的附近,都被人围成个密不透风的大圈,锯片的嗡鸣声和看客的叫喊声夹在一起,震人耳膜。
“出绿了,我天,这已经是第三块了吧!”
“又是大涨,这人到底谁啊?”
“看年龄也就四十冒头,没听说圈子里有哪位赌石高手这么年轻,哎等等,他该不会是云海商会的副会长李惊海吧?”
这名字就跟一记惊雷似得,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只有唐邪不解风情,神色玩味的说:“四十还年轻,这高手的平均年龄也太大了吧。”
“别看赌石是个高收益的行当,却也伴随着高风险,没有浸淫几十年的功夫,在这行当里很难混得开。”陈思学解释道。
“那这么说,这李惊海还真是个高手。”眼看着有不少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唐邪只得捧了句。
“何止,他算是圈子里少有的几个权威之一,他的云海商会,有八成会员都是做古玩玉石生意的,现在是中海市数一数二的大商会。”陈思学说话的功夫,不忘盯着解石机上那块原石,口中念念有词,“啧啧,瞧这水头,怎么也是百万级的好玉。”
唐邪的兴致却不在玉上,而是好奇的盯着李惊海。
金丝眼镜,温文儒雅,怎么看都像个文气十足的学者,跟赌石这种搏气运拼人品的行当联系不上。
但,唐邪却从那副眼镜底下,看到了一丝决然与狠辣。
联想到狼牙商会,唐邪不禁猜测,这云海商会恐怕也藏着不少猫腻。
几分钟后,李惊海的第三块原石彻底开出来了,冰种高绿翡翠,保守估计,大涨了也得有五百万。
李惊海本身就做的玉石生意,围观的那些老板也都悻悻,没人开价,笑呵呵的把翡翠收起来,李惊海却没了再次选料的意思。
解石的老工匠笑着打趣:“李总,今儿手气这么好,再开上几块吧。”
“事不过三,切涨切垮,我李某也只切三块。”
每个赌石高手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李惊海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起哄。
唐邪笑了笑,心说,懂得见好就收,这李惊海四十岁就把赌石玩的炉火纯青,着实有他的原因。
李惊海不再选料,这里自然就为其他人解石,一时半刻人群竟没有散去,大家都希望能沾到李惊海的好气运,在这台解石机上开出好玉。
“想不想试试手?”收回视线,陈思学打趣道。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挑一块吧。”
唐邪就是冲着赚钱来的,光站着看戏有什么意思。
老少俩走到就近的一处原石摊位,在原石堆里挑选起来。
陈思学戴着花镜,手持强光手电,有板有眼的挑着,挺像那么回事。
唐邪的挑法就外行太多了,摸摸这块,摸摸那块,完全是卖虾米不上称——抓瞎(虾)。
“小子,你当是水里摸鱼呢,光靠摸能开出好料?”
大多数人都在解石机旁围着,摊位老板落得冷清,便笑话起唐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