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院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龙尘赶忙上前行礼:“我本打算启程之前,再去聆听您的教诲呢。”
本来龙尘是打算出发前一个时辰,再去净院大人那边的,看看净院大人是否有什么关照,却没想到,净院大人竟然亲自来了,这让龙尘有些不好意思。
“人老了,有些事情放心不下,故而来看看你们。”净院大人微微一笑道。
“净院大人您请坐。”龙尘赶忙搬来椅子,净院大人却摇了摇头,就那么坐在旁边的石台上。
净院大人环目四顾,看了看龙血战士们,点了点头,眼中全是赞许之色:“真是一群好孩子!”
很显然,郭然打造的隐息指环可以瞒过别人,却瞒不过眼前这位老者。
“净院大人您过奖了,不过我这群兄弟,确实没得说。”龙尘笑道,如果夸奖自己,龙尘会谦逊一些,但是净院大人夸奖龙血军团,龙尘发自内心地自豪。
龙血战士们,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对这个书院的扫地老人,他们同样毕恭毕敬。
每一个龙血战士,都是从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强者,他们的直觉异常敏锐,他们能感受到,眼前的老人,看上去垂垂老矣,实际上却跟高山大海一般,在他面前,众人显得那么渺小。
净院大人点点头道:“看到你们这幅样子,我也放心不少,相信以你们的实力,即使是在帝皇天,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净院大人,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占据一席之地……”郭然忍不住道,他想说龙血军团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军团的,却被龙尘瞪了一眼。
看到龙尘这个动作,净院大人微微一笑道:“就算要争霸天下,首先不也得站稳脚跟么?而实际上,在帝皇天想站稳脚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哦。”www.166xs.cc
“还请净院大人指点。”龙尘赶忙道。
净院大人能亲自过来,自然不是随随便便道别的,龙尘认真听着老人的每一句话,不敢有丝毫遗漏。
“那帝皇天内有三道六界之门,是九天十地灵气汇聚之地,更是天道轮回的起始之点。
从九天诞生之始,天地由万灵主宰,龙族、魔族、妖族、兽族、鬼族、冥族、人族、灵族、蛮族、修罗族等等,他们强盛之时,都曾经主宰过九天。
主宰者不知道换了多少,每一次换届,都会爆发一场血雨腥风,天道轮回,气运流转,万法更迭,九天由盛转衰,又从衰转胜,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变迁。
更不知道,有多少绝世天骄、盖世英雄,碾死在历史的车轮下,埋在岁月的长河中,却连一朵浪花都掀不起来……”
净院大人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远方,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听着净院大人的讲述,龙尘等人仿佛一瞬间被带入了历史的长河中,耳边似乎响起了雄壮悲歌,也听到了来自远古的咆哮。
“大家都在争做主宰,想称霸九天,万灵共主,屹立于万丈红尘之上,俯视万古乾坤。
嘿嘿,可是那又如何?最终谁都不能一直霸占在那个位置上,每次更迭,都是一场血雨腥风,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净院大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声音之中,似乎带着某种不屑,又似乎带着惋惜。
龙尘等人静静地听着,不敢插话,净院大人忽然对着眼前的郭然道:
“小朋友,我问你,如果你做上了九天主宰后,你会干什么?”
郭然一呆,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我不可能做上九天之主啊,要做也是我老大做啊!”
“如果你老大不在了呢?”净院大人道。
“不可能,如果我老大不在了,我又岂能还在?”郭然笑道。
郭然这个发自内心的回答,却让龙尘一痛,正如郭然所说,如果有一天他战死了,那么所有龙血战士,都会拼命为他报仇,哪怕明知必死,也会义无反顾,那是他最恐惧的事情。
换言之,如果郭然、夏晨、岳子峰、谷阳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同样会疯掉,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命,可是,很多时候,老天不给你这个机会。
当初天武大陆灭世之战,龙尘眼睁睁地看着龙血战士们牺牲,而他却没办法救他们,那种无力的感觉,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如同毒蛇啃食着他的心,每当回想起来,都痛得无法呼吸。
“我们只是假设”净院大人道。
“那样的话……”
郭然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我能主宰九天,我就建立一个龙血战甲学院,我就是第一任院长,我要将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承下去。”
“你呢?”净院大人看向夏晨。
“我想创立一个符宗,院长宗主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就是希望更多人,能够以符入道,以符为镜,明辨是非,区分善恶。”夏晨道。
“我要建立一个人族的帝国,将人族的实力提升到极致,万世不衰。”这是谷阳的想法。
“大地就是母亲,她赋予了我们一切,我们的传承,一定要对大地充满敬畏和感恩。”这是李奇和宋明远的想法。
当问及岳子峰时,岳子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生只积情于剑,剑道永无止境,他永远也达不到尽头,故而,从不想其他的事情。
当问及白诗诗时,白诗诗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后沉吟了片刻,说如果她做了九天主宰,就把龙尘给关起来。
当时龙尘一阵无语,后来想想,估计是白诗诗希望龙尘能老老实实留在一个地方,不再四处漂泊。
当问及白小乐的时候,白小乐肩膀上的小狐狸第一个跳出来,挥舞着小爪子,露出尖尖的牙齿,一改往日的温顺,双目之中全是凶厉之色:
“如果让我们做了九天主宰,我第一件事就是杀光天妖金猴一族。”
“天妖金猴?”
众人一惊,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见小九的眼睛里,几乎都要滴出血来,那滔天杀意,更是令人感受到了小九骨子里的仇恨。
清晨六点,电线杆上的麻雀扑腾着翅膀打破了巷口的宁静。由于前一晚刚下过一场雨,桂花被打得七零八落,像被打翻的蜂蜜罐,淌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湿气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许随趴在桌上,肩膀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她艰难地抬起头,伸手搓了一下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昨天许随刚做完两台手术,又值了个夜班一直得到现在,黑长的睫毛下是掩盖不住眼睑的疲惫。
洗手间内,许随嘴里含着薄荷味的漱口水,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简单地洗了个脸。
七点五十,科室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大家互道早安。许随掐着点迅速吃完了一份可颂,黑咖啡放在旁边,有人把它拿走换成了一瓶牛奶。
许随一抬头,是新来的实习医生,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许医生,老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谢谢。”许随笑了笑,她看了一眼时间,“走,到查房的时间了。”
住院部的病人大部分都喜欢这个许医生来查房,温和,有耐心,还会倾听他们偶尔的抱怨。
几名实习医生跟在许随身后,她一间一间地查房,衣玦扬起一角,顺着视线看过去,左侧胸口别着蓝色的证件——普仁医院外科医生许随。
查房查到一名姑娘时,这位病人两天是刚割了阑尾,许随特意多嘱咐了几句,让她忌食调作息之类的。
小姑娘年纪小,手术完没多久恢复了之前的活力,提溜一双大眼睛说自己再吃这种淡出鸟的食物会死的。
“许医生,我可以喝奶茶吗?”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许随拿着签字笔停在蓝色文件夹上,抬眼对上一双期盼的眼睛,松口:“一点点。”
“为什么,可我比较想喝益禾堂。”小姑娘眼神苦恼。
身后的实习医生忍不住发出笑声,许随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点残忍味道:“这下一点点你也不能喝了。”
小姑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悔恨道:“我错了,医生!”
查完房后,许随双手插着兜回办公室,在走廊碰见了一直带着自己的老师,也是外科的主任。
“小许,刚查完房啊?”对方问她。
“嗯,”许随点头,看着主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便主动问,“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确实忙,是这个科室最拼的,有我当年那个劲头,”张医生笑笑,面容慈祥,“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你妈都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要我操心你的大事。”
许随愣住,没想到自己多次拒绝相亲的后果是她妈妈找出主任来压她了。她定了定心神:“老师,你知道我妈人过中年后的梦想是什么吗?”
“什么?”
“当媒婆,先拿我练手。”许随用手指向无辜的自己。
“你这孩子啊,”张主任笑出声,语气无奈,随即话峰一转,“我住的那个家属院里有个小伙子人不错,条件也好……”
许随的眼睛他身上晃了一圈,岔开话题:“老师,我怎么得闻到了您身上有烟味?挺重的。”
普医的人都知道,张医生医术精湛,权威在外,但也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张医生的老婆是小儿科的护士长,经常过来查岗。每次师母一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就扬言要不是顾忌他那双手还能用来救死扶伤,就恨不得把他手给撅折了。
“我今天还没来得及抽啊,有可能是沾上病人家属的,”张医生抓起自己的衣领嗅了嗅,一脸的慌张,“不说了,我先去洗手。”
老师走后,一直到上午十一点,许随终于下班。她回到家补觉,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远处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霓虹。
许随放空了一会儿,起身关窗,用手机蓝牙连了音响放了一首很躁的摇滚歌,整个人踩在指压板上放松。
大部分人认为,在指压板上可能会很痛,对于许随来说,它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手机发出”叮”的声音,许随额头出了一点汗,直接坐在指压板上去拿手机。
许母发了一大串消息,意思是让她去相亲。
云淡风轻:这次的小伙子真的不错,比你大两岁,人家还是个律师呢,是位成功人士长得又不错,介绍人说他是个有责任又优秀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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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明天去见见?别找借口,我知道你明天晚上不用值班。
云淡风轻向您推送了一个名片,许随点开对方的头像,吐槽道:这种拍照姿势双手交叉在胸前,我看不像成功学人士,像是搞销售的。
许母一看许随在打岔就知道她又想跟往常一样蒙混过关,这态度就有问题。许母有些生气,这次懒得打字,一连串的死亡语音发过来。
云淡风轻:你今年27了,都快成老姑娘了,怎么还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许随回复道:妈,我现在还不太想结婚。
至少她现阶段的想法是这样,一个人轻松又自在,加上许随工作又忙,确实没有精力去想这个事。
云淡风轻:那你想干什么?
许随还没来得及回复,云淡风轻又发了条消息过来:那你是不是想去当尼姑?
许随失笑正要回复,手机屏幕忽然弹出某乎的消息提示,她点进去,时隔多年,还有人在她那条回答上点赞,还有回复。
那个问题是:学生时代的暗恋时期,你做过最搞笑的事情是什么?”
许随当时心血来潮,匿名回复道:
读高二那年,一部国外电影上映,特别喜欢它,以致于买了电影的周边——一件蓝色T恤。
穿着它去上课的第一天,忽然发现他也穿了一件蓝色的T恤,虽然他穿的是再普通不过蓝色T恤,我的心跳得很明显,暗暗地认为就是情侣款。
可能上帝看我暗恋太辛苦,特意送我的甜蜜巧合吧。
从那以后,我经常穿这件衣服。甚至在前一晚,幻想他会不会第二他也穿蓝色T恤。他坐倒数第二排,我坐正数第二排。每天上早课的时候,为了多看他一眼,我会特意从后门进去,假装不经意地走过他身边,偶尔余光瞥见他懒散地枕在臂弯里,头发凌乱,清瘦的肩胛骨凸起的是蓝色影子时,心跳会异常加快,莫名开心一整天。
结果后来我发现,人家这件衣服是他女朋友在超市买东西凑单随便买的9.9块的T恤。那么浑不吝的一个男生,竟也不介意天天穿着它。
我一下就清醒了,好像明白过来一件事:他可能永远也看不到我。
许随这条回复的点赞量被顶到第一名,甚至还有许多人在她底下回复:一点也不搞笑我怎么觉得好心酸。抱抱小姐姐。
许随怔然,重新看着自己这条多年前的回答正打算隐藏掉它时,一个新回复弹了出来: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眼底的涩意一点点加深,许随坐在指压板上,也不知怎么的,全身传来四肢百骸地密密麻麻的痛,她有些透过不气来。www.166xs.cc
许随没有回复,退出了软件,回复了妈妈:好。
第二天晚上,许随特意打扮了一下,她按着妈妈给的地址出现在餐厅里,对方早已在那等着。
对方叫林文深,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跟照片上给许随带来的印象好得多,五官还算周正,待人也谦和。
两人聊得还算不错,饭后,林文深提出要不附近散一会儿步,许随想了一下都出来相亲了,就没必要扭扭捏捏的,最后点了点头。
晚上十点,月光皎白。许随和林文深并肩走在一起,两人时不时地搭几句话,氛围还算舒适。
小吃街上,蓝红幕布错落成一排,烧烤架上用锡纸上盛着茄子,老板撒了一把孜然,油火的炙烤下,发出滋滋的声音,旁边碳烤的秋刀鱼颜色渐黄,鲜嫩的香气四溢。
灯泡悬在头顶,细碎的微尘浮在上面,光线昏暗。
成尤端了一盘烤串来到男人面前坐下,两人喝了一点酒,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成尤递给他一串牛肉,语气有些小心翼翼:“老大,你不要太有压力,这次……你就当休息了。”
周京泽正咬着串,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低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压力。”
“没有就好。”成尤松了一口气。
周京泽坐在成尤对面,脚姿意地踩在桌子底的横杠上,他在这坐下没一会儿,已经引了旁边好几桌女孩的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