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闻言,眼睛放光,竟然有如此奇妙之事?
我压低声音,凑到小德子耳朵前,道,其实刚入宫时,我也是净了身的,后来机缘巧合,我遇到了薛神医的妙手回春,才令我重振男性雄风的。
小德子让我给引荐,我故意迟疑,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薛神医脾气古怪,而且花费的银子也不菲。
小德子说,要多少两?
此刻,已经出了宫门,脱离了危险区域,我对小德子早已没有了兴趣,打量着四周,顺嘴道,得一万两起。
小德子闻言,说这倒也不贵。我心说你真能吹,一万两银子,你要是说拿就拿出来,也不会在门口堵着我要十两银子了。小德子接下来一句话让我大跌眼镜:大不了从养心殿再弄件玩意儿出来就是。
我心说你小子行啊,没想到还是同行呢,不但监守自盗,而且混入皇宫,走的还是高端路线啊!连我这盗圣门传人都觉得有些惭愧了。
我想着如何摆脱小德子,却听到有人喊道,圣上口谕,宣薛神医入宫觐见!
我顺声看去,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无巧不成书啊,五六个御医簇拥着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宽袍老者,正是在江南遇到的行骗的老中医,中华咳嗽学会会长薛神医。
当年在海宁,我跟逍遥二仙差点把他给折腾的半死,想不到摇身一变,行情看涨,竟然能够进紫禁城给宫里的贵人看病?
我连忙喊道,薛神医!
薛神医看到我,一时间没有记起来。如今他是皇帝座上宾,我又穿着一身太监衣服,他一脸傲气道,哼,你是何人,本神医不认识。
我说神医真是贵人多忘事,不如我来提醒你一下,海宁、咳嗽会长、金枪不倒。
薛神医脸忽变,估计是记起了半年前,他被二老一少拳打脚踢差点一口气没续上来取找阎王爷报到的那个下午。
是你?
薛神医对几个太医道,借步说句话,说着来到我身旁,低声问你想怎样?
我说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这么有缘,这不想找你喝一杯吗。
薛神医道,少来这套,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今儿老哥我时来运转,要入宫给皇帝瞧病了,指不定哪天就飞黄腾达了,你要识趣,咱们哥俩好,要不识趣,休怪我翻脸无情。
我说我不挡你财路,不过要帮我个忙。我指了指在不远处的小德子,这个小太监想生根想疯了,你就帮他个忙,就算积德行煽了。
薛神医看了小德子一眼,小德子连恭敬的点头哈腰。我说这事儿办成了,咱们两不相欠,你走的你的羊肠小道,我走我的金光大桥。
薛神医对我没脾气,毕竟我对他知根知底,但面对小德子等人,还是一脸傲气,扔了一句,准备好万两银子,再来找我。说罢,跟众太医入宫看病去了。
小德子道,我自己积蓄有一千两,算上你欠我的一千两,距离万两银子还差的远呢。
我不悦道,我给你介绍了薛神医,不收你介绍费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要钱?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的手术费变成两万两!
小德子连陪笑道,小顺子有话好好说嘛,这不是银子不够想办法吗。
我问能有什么办法?
小德子道,最近黑市上,有人出了高价要一件宫里的东西,要不咱们兄弟联手,干一票大的?
我心说谁是你兄弟,就半个时辰前,你还想勒索我呢,如今出了皇宫,我的本意是不把你整死,也得整个半死,我顺口问道,他们要你偷什么?
小德子正容道:传国玉玺。
祝你成功,再见!
走在了京城的大街之上,仿佛是一种新生。只有在经历生死之后,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才显得弥足珍贵。
已是腊月二十七,今年是小进年,除夕是腊月二十九,京城之中年味儿十足,去年除夕是与徐开山度过,却不知今年又是怎样去过?
不知不觉来到了尚书府邸。
谢士廷门口的两条藏獒已入了冥后口腹,少了看门狗,谢府年前明显热闹了起来,虽不至于车水马龙,在门房投递帖子要求拜见的人也络绎不绝。
我有些担心谢君衍,她被冥后夺舍之后,差点被困死在惊神阵内,却不知道如今她可安好?
剑无霜利用我启动了惊神阵,可那夜她偷袭我的那一掌,若不是我有惊神阵护体,估计小命已经不在。
我这才意识到,皇宫外面并不比宫内安全,至少剑无霜是一直想要取我性命的,可笑的是,我还来到了谢府门口。
仓皇而逃。
去了趟西直门,本要去找第一师兄和五师兄,结果扑了个空。
去了趟六扇门,除了值班人员,其他人都已放假。
好在老孙头还在,一桌热菜,两坛黄酒。
如今老孙头贵为七扇门特别行动组织的老大,其待遇与去年做物业保洁那是天壤之别。
老孙头告诉我,张幼谦、玉面罗刹陈清扬被吕仲远派出去执行任务,好像是与齐王宝藏有关。
我忽然记起了,在沧州府与我们分道扬镳的林红衣,她也是冲着齐王宝藏去的。
这个盗仙门的小师侄,似乎对张幼谦有那么一点意思。而张幼谦,敢十分肯定过,他就是冲着林红衣去的。
老孙头是知道我去四合堂当卧底之事的,他经历的大风大浪远比我多,有些事情我没有隐瞒他。他在京城孤家寡人,我在京城单身一个,两人从下午喝到傍晚,从掌灯喝到深夜。
我们谈到了武学,这一年来,我武功境界进展飞速,去年此时,我还是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盗贼;如今,虽然没有名动天下,但也算是知玄中上境的小宗师了。尤其是在风云岛,我听潮悟道,一剑斩杀崔云山,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有时候,只有在跟老朋友叙旧时,你才发现,看似不经意之间,一个人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当谈到我在顺天府的牢狱之灾时,老孙头嘲讽道,从来都是我们六扇门将别人关入大牢,像你这样子的,恐怕是天下第一号了!
我忽然记起,在内庄偷听朱悟能谈话时,他提到了一个天字一号房,当时我没有弄明白,此时跟老孙头谈起来,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是这个?
我问道,老孙头,咱们六扇门天牢中,天字一号房关押的究竟是何人?
老孙头脸忽变,你打听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