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接近尾声,已经到了星期五。
在这几天中,市建设局、供电局、公共事业局、教育局等单位的一把手都拜会过了楚天齐,原南区书记、区长也受到了接见。
在见这些人的时候,根据与吴书记、韩市长沟通好的原则,楚天齐既给了他们机会,也同时给他们带上了紧箍咒。
虽然以后紧箍咒会很麻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狠狠的勒一下,但与撤职、换岗等相比,这无疑要好的多。只要保住位置什么都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当下被撤职或发配的话,想再翻身就更难了。知道机会来之不易,这些人便使出浑身解数,都对各自分管系统进行着严查严管,尤其涉及到棚户项目更是不敢大意。为此,这些官老爷们去现场、下基层,忙的不亦乐乎,却也乐此不疲。
不止是他们,其它一些单位也受到了警醒,纷纷自查自究,生怕让常务副市长揪住尾巴。
对于这些系统和县区的作法,楚天齐从多个渠道得到了回馈,知道这些单位都动起来了,有的还搞的有模有样,心里很高兴。他也不只是坐在屋里听汇报,还专门私下去看了几个地方,这更促进了人们尽力做好工作的积极性,生怕哪天被突然曝光。其实对于近几天的一些变化,党、政一把手同样注意到了。
今天刚一上班,楚天齐就被市长韩鹏程找去。韩市长对楚天齐的做法大加赞赏,说是通过他的举措,推进了政府机构制度化力度,提高了办事效率,增强了工作人员为民服务的理念。还说吴书记也很满意,言称通过楚天齐的作法,荡涤了官场风气。
楚天齐明白,书记、市长这么评价,只是表明一种态度,也是在变相使唤“傻小子”,自己不能太当真。当然了,党、政一把手的表扬和鼓励,无疑对自己是极大的支持,便于自己开展许多工作。面对领导的鼓励,楚天齐有着清醒的认识,把功劳送给了上司,自己则表示要继续努力。
楚天齐还清楚,相关部门和下面县区这么做,更多是应景,是担心自己怒火烧到他们屁股。这其中有多少诚意,能否持之以恒,也是个未知数。当然自己也不可能过于苛求,光凭这么一次事,就想一劳永逸,也不现实。但只要临阵磨枪,只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也比麻木不仁、尸位素餐要好得多。
总体来说,楚天齐这几天心情很是不错。
刚从市长办公室回来不久,李子藤进了屋子。
来在办公桌近前,李子藤汇报着:“市长,原南区公安局乔局长又来预约,想要汇报工作。”
“我又不分管公安,跟我有什么汇报的?没时间。”楚天齐的话很冷。
李子藤“哦”了一声,却又迟疑的说:“市长,他这几天上、下午都要打电话,还专门来了三次,看这样式要一直坚持下去。”
“他爱打不打,爱来不来,跟我没关系。”楚天齐说的很生硬。
不再说什么,李子藤转身出了屋子。
一直都在盯着“7002”,看到屋门开启,乔阳赶忙从对门迎了出来,陪着笑脸:“李主任,市长有时间吗?”
李子藤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进了屋子。
乔阳赶忙跟了进去,掩上屋门。
转回头,李子藤说:“乔局长,楚市长没时间。”
乔阳“哦”了一声,并不感到意外,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也有锲而不舍的打算。便又问:“市长下午有时间吗?”
“没有。”
“下周呢?周一、周二行吗?周三四五都行,周末也可以。”
“哪天也没有。”
“那,那要是再过些天呢,下下周?”
“没时间。”
“市长什么时候有时间,您能提前告诉我一下吗?”
“应该是什么时候都没时间。”
彻底听明白了,这说的再清楚不过,楚天齐根本不见自己,不给任何机会。但乔阳还是不死心,就又说:“李主任,您和他说了吗,我是他同学。”
“第一次就说了。”停了一下,李子藤又道,“楚市长工作一直很忙,我这做下属的,也不好多打扰他。”
乔阳脸上露出尴尬笑容,连着“哦”了两声:“给李主任添麻烦了,多有打扰。李主任,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请您找地方坐坐,向您多学习学习。”
李子藤一摊双手:“乔局长,抱歉。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做秘书的,工作就是围绕着领导。领导那么忙,我也得一起跟着。”
“那好,改天再联系,改天再联系。”乔阳连连点头哈腰,退出了屋子。
来在楼道里,看了看左右,发现四外没人,乔阳盯了一会“7002”屋门,狠狠咬咬牙,转身走去。
“云记菜馆”二楼,“云顶人家”餐包。
餐包不大,平时摆六张椅子,但现在却只坐了两个人。之所以两人可以占六人餐包,因为其中一个是菜馆老板——姜云生。而另一位就是沃原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原南区分局党委书记、局长乔阳。
虽然仅有两个人,但桌上却摆了八道菜,各个都是菜馆的招牌菜品。
两人是从下午六点半坐到这里的,从一坐下就喝酒,现在已经八点多,两人也已喝了一瓶多,但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来,老同学,干一个。”乔阳醉眼朦胧的端起了酒杯。
“来,干。”姜云生舌头也有些发硬
一口干掉杯中白酒,乔阳长叹了一声:“哎,老姜,你这同学够意思呀,没有看人下菜碟,没有躲开我这倒霉蛋。”
“老乔,这怎么说呢?无论到什么时候,咱俩都是好同学。我姜云生没别的本事,优点也不多,可我这人念旧情。”姜云生说着,给两人满上酒,又道,“可能也正因为这点,也才没升上去,才弄个破副校长吧,不过我不后悔。谁让咱就这性格呢。”
“哎,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呀。来,老姜,我敬你三杯。”乔阳说着,把杯中酒倒到小碗里,又从瓶中向小碗里倒了好多。
看到碗中酒至少够四、五杯了,姜云生赶忙阻拦着:“老乔,已经喝不少了,不能这么喝。”
“不,我,我堵的慌呀,哎……”乔阳叹着气,一拳砸到桌子上。
“咣”,
“咣当当”,
这一拳下去,桌上碗盘都跟着震动起来,许多汤汤水水也流了出来。
姜云生赶忙拿起纸巾,擦着这些稀汤。
乔阳可没管这些,又是一拳下去。
“咣”,
“咣当当”,
汤水又跟着流到桌上。
“老乔,别砸了,再砸盘子也掉地了。”姜云生边擦拭,边劝解着。
“你,你也嫌我呀。”乔阳不再捶桌,但却伏在桌上,连连摇头,“都嫌弃我,谁都嫌弃我。谁也不……”
看出对方有些犯混,姜云生忙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好不好。咱们是老同学,我不能也挤兑你。”
乔阳抬起头来,满脸凄凉:“老姜,你说这人咋就这样,当大官就六亲不认呢?毕竟老同学一场呀。”
姜云生“哼”了一声:“老同学?如果不是老同学,怕是还不至于这样呢。有人就是专爱欺负熟人,专爱和同学、朋友摆谱,以便显示他的不凡。狗屁,我最看不惯这样的人了,什么东西。你老乔好歹也是市局党组成员,在沃原公安系统也有一号,一般的领导多少还要给些面子,就凭你三番五次去排队,好歹也应该见一面吧。这倒好,连那些泥腿子们都见了,唯独就不见老同学,这也太的讽刺了。”
“是呀,我实在是想不通,按说我也没怎么得罪他呀。”乔阳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姜云生“嗤笑”道:“老乔,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当初在党校的时候,你可是唯董梓萱马首是瞻的,他能不恨你。”
“可,可据说他连董梓萱都原谅了,为啥偏就跟我过不去呢?”乔阳继续抱怨着,“当初董梓萱可没少给他下绊子,那招数一招比一招毒,要不是事情败露,他就连翻身的日子都没有了。”
“你跟董梓萱比?我们能和她比吗?”姜云生反问着。
“怎么?那有什么不能比?我充其量就是帮着她出过两次力,她可是真正的主凶呀。”乔阳觉得很委屈。
“老乔呀,不是我说你,你开始找他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可你还抱着幻想,说什么‘趁现在没处理,趁现在还有时间’,现在怎么样?彻底死心了吧。你竟然还和董梓萱比,简直太单纯了。你可别忘了,人家是女的,人家什么都豁得出去。”姜云生提示着。
乔阳皱着眉头,疑问着:“你是说他把她上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你给我个理由。”姜云生冷哼着,“其实你就是多余,就不应该去找他。你不就是临时给黄有富帮了点忙吗,已经将功赎过了,又何必……”
尽管乔阳喝得已经很高,但还是马上辩解道:“我没给黄有富帮忙,我那是将计就计,我……”然后又喃喃起来,“还老同学呢,一点情面都不讲,狗屁,老子才不认他什么常务呢。”
“对,狗屁。”姜云生一边附和着,一边在手机上回着短信,“我正‘劝’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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