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常务会议结束了,楚天齐回到了自己办щЩш..1a
在刚刚结束的会议上,定风山修路一事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无果而终。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这么大的项目,又是首次提出,那能一下子通过?假如要是真的顺利通过了,那才让人心里不踏实。
总的来说,今天能够讨论这事,已经是一种收获。若不是提前向市长透过口风,若不是昨天带市长现场视察,市长未必会提议大家讨论。
尽管结果不出意料,但对于人们的整个态度,李晓禾还是多少有些意外。
肖云萍的反应最正常。这么大的项目,投资应该会在五十亿左右,听到这样的数字,她难免敏感。
这些年修路,基本上都是争取贷款,收费还贷,其它还有BT或BT等项目,像是上世纪那种政府自筹的事基本已经没有了。可即使常用的贷款修路模式,往往因为资金计划不足、工程变更、资金到位不及时等因素,还往往需要政府补足差额或是临时筹措。像是这种五十亿左右的工程,一旦需要市政府筹措的话,怎么也得筹措三、五个亿。
别看市财政每年收入都在增加,数据也很大,但要凭空筹措这些钱,还有可能被长时间占用的钱,可没那么简单。不论是什么类别,只要是市里的项目,只要需市里筹钱,做为分管财政的市领导,肯定得操心、费力。更可能的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而不得不临时占用其它资金。
等到火烧眉毛的事解决了,往往别人都不再理会此事,只能分管财政领导想辙补窟窿了。而且在当初事态紧急的时候,又不能不拆借资金,否则就是不顾大局,就要受到同僚谴责,更要受到上级领导斥责,还得最终执行命令。所以对于分管财政领导来说,资金有风险的项目最好别上,这才是杜绝隐患的最好办法。因此肖云萍以“市里没钱”为由,变相阻止这个项目,再正常不过。
只是其它副市长们的态度多少有些耐人寻味。虽然人们首先都肯定了修路的意义,也都唱了高调,但都对这定风山修路与否语焉不详。
按照楚天齐在会前的猜想,他觉得除了肖云萍外,其他人不应该这么含糊,尤其刘福礼更不该这样。反正略微表一下态,也不会把肖云萍得罪成什么样,还能向自己表达善意,也能向市长交差。
可事实却不是那样,人们的含糊态度,更像是反对修路,最起码不太支持。这就出乎楚天齐意料了。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扫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拿起听筒:“什么事?”
“市长,开完会了?什么情况?”听筒里是楚晓娅的声音。
楚天齐道:“大家就是议了议,都提到了钱的事,市长还专门问了我,钱从哪来。”
“你怎么回答的?”对方追问着。
楚天齐道:“我能怎么回答?总不能大包大揽过来吧?我只说可以申请贷款。”
“楚市长今天也太理智了,不符合大英雄作派呀,真是出乎意料。”电话中感叹着。
“有你这么损人的吗?”楚天齐笑着质问。
对方“嘿嘿”道:“不敢,吓死小女子也不敢。市长,那接下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那里继续做好相关前期工作。”停了一下,楚天齐又说,“那几个同僚今天可是留下话了,说是责成相关部门论证,我倒要看看论证个什么结果,到时会上我还提。”
“咯咯咯……”电话里传出一阵笑声,“这让我想起了野地里的一种植物,‘黏惹惹’,只要沾上就不容易弄掉。”
“别说风凉话,要是到时你们工作滞后,可别怪我不客气。”楚天齐故意严肃了语气。
“好的,大市长,您厉害。”电话里的语气也忽然变的严肃,“市长,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
听出对方又在作妖,楚天齐没好气的说了声“没了”,挂掉电话。
就在楚天齐和楚晓娅通话的时候,首都有一个男人也在通电话,谈论的正是与楚天齐有关的事。
这个男人所在的屋子拉着厚窗帘,特别暗,根本看不清脸上模样,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出是男的。
听着手机里声音停了下来,男人说:“这都好长时间了,那个张软蛋到底什么态度?”
“在这两周里,我一共追问了他四次,刚才我还给他打过电话,他回答的还是我再想想。”对方回答。
男人骂道:“他娘的,想个屁。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是个窝囊废,怪不得让人家那么欺负呢。那么点事,还想到什么时候?分明就是他不敢,就认了当王八,我看就先别搭理他了。”
“别急,我觉得还应该争取争取。他现在这么磨叽,肯定有他的担心,但是也没有回绝,那就说明他还有想法。那家伙虽说废物一些,毕竟还比那个魏公公强。姓魏那家伙成天哑着个公鸭嗓,纯属老滑头一个,没准到关键时候还打退堂鼓呢。再说了,张软蛋虽说现在惨点,但在当地还是有一些实力的,如果他能参与的话,当地许多事就好弄多了。尤其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也绝对是一个替罪羊,以免暴露咱们,尤其更不能把您牵扯进去。”对方提着自己的见解。
“好吧。就是那个张软蛋真他娘磨叽,不是个成大事的人。过一两天,你再跟他彻底砸定一下,行或不行都来个痛快话。省的这么死不死,活不活,也耽误咱们的事。他现在装孙子,咱们可没时间跟他磨。”男人嘱咐着。
“是,我尽快要他个准话。”对方肯定回复后,又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凡事小心,姓楚那家伙可是鬼的很,千万别让他发现马脚。”叮嘱之后,不等对方回复,男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男人长长嘘了一口气。
下午快下班时,楚天齐刚处理完一份文档,手机响了。
看到是家里电话,他赶忙接通,“喂”了一声。
“天齐,是妈。”对方传来母亲尤春梅的声音,“你现在忙不忙?”
因为是家里固定电话,不知道对方是谁,现在听出是母亲声音,楚天齐赶忙说:“妈,我不忙了,你们都好吧。”
“先别说我们。今个已经十几号,再有一周多,你媳妇就该生了,你可得回来呀。”尤春梅提到了正题,“你是孩子的爸爸,是俊琦的主心骨,你不回来怎么行?”
“妈,只要市里没有特殊事,只要能走开,我肯定回去。”楚天齐表态。
“你不要市里长,市里短,那么多市领导,就缺你一个呀?不管市里有什么事,你必须得回来,知道不?”尤春梅的语气很坚决。
楚天齐解释着:“妈,我知道,我只是说万一……”
“什么万一不万一?你必须无条件服从,这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手机里换成了父亲楚玉良的声音,“市领导也有家小,也需要处理一些家庭事务。生孩子是大事,尤其现在只让生一个,更马虎不得,你必须回来。”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以往的时候,在涉及到家、国时,父亲总是要求先国后家,没想到在这事上也没觉悟了。
楚天齐没有与父亲较真,而是老实的回答:“我肯定回去。”
楚玉良的声音立即少了严肃,多了和蔼:“你看这马上就要生产了,老爷子一家想让俊琦去首都,毕竟那里人多,医疗条件也更好。不过俊琦想在省里生,免的来回坐车颠簸,省里医院条件也不错。她问我和你妈在哪生,我俩也说不准,就问问你。无论在哪,都该定的了,时间可是越来越紧了。”
“她跟我说过,我说尊重她的意见。”停了一下,楚天齐忽道,“她去哪了?”
“她现在行动不便,能去哪?在家睡觉呢。”楚玉良接着又道,“你俩赶快再最终敲定,然后就该联系医院了。她说前些天已经联系过,跟那里的院领导都打招呼了。不过我觉得有必要再跟医院咬定一下,以免到时没有好房间,你的孩子可不能马虎。另外确定了医院以后,有些事也必须要安排一下,你明白吗?”
清楚父亲的意思,楚天齐忙道:“明白。也有必要,有些事不得不防。今晚上我俩商定好以后,我就做相关安排,到时再把有关事宜跟您详细说一下。”
“好。”应答之后,楚玉良又说,“如果确定在省里生,就跟老爷子说一下,他那里也有相关安排,会派人过来,包括月嫂也是由那选派。”
“天齐,你媳妇醒了,你跟她说。”电话里忽然响起尤春梅大高的声音。
很快,宁俊琦声音传来:“天齐,我想在省里生。到时你可要回来。”
“到时肯定回去,如果可能的话,我提前个一两天。”楚天齐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