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到了尾声。以往这个时候,肖月娥都会非常高兴,甚至兴奋不已。可现在,她没有半点即将享受周末时光的心情,反而是忧心忡忡,坐卧不宁。当然,她的愁苦并非和时间直接有关,而是在逝去时间里发生的事让他心神不安。
在前天的时候,肖月娥就得到了可能有人盯梢的消息,随后她也发现了可疑车辆。虽然没亲眼见到那些车辆上下来的人,但每天这些车辆都会早来晚走,显然上面有人。关键是这几辆车上都有抗干扰装置,这就很值得怀疑了,怀疑的令她害怕。为此,这几天她都尽量不使用电子设备,她知道,既然能干扰信号,那么监听信号也是极有可能的。
还没走吗?带着极度的忐忑,肖月娥来在窗户前,掀起窗帘一边,向外张望着。目光穿过院墙上沿,几小块车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哎,还是没走呀。”肖月娥轻轻叹息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忽然,视线中又出现了一个新东西,那个东西正被慢慢举起,正对着这个方向。不好,望远镜,暗叫一声,肖月娥迅速放下窗帘。
“咚咚咚”,心跳更快了,快得让肖月娥难受不已。她意识到,自己被监控了,也想到了那个词语:监视居住。谁会监视自己?答案不言而喻,原因也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
“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肖月娥下意识盯问了一句,双手紧紧抓着胸口衣物。
“我。”门外传来一个压低的男声。
稍微松了口气,肖月娥坐回办公桌后,同时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办公室主任走进屋子。楞了楞,说道:“局长,这根本也看不见人呀。”
肖月娥“哦”了一声:“把灯扳着吧。”
收住迈向窗边的脚步,办公室主任来在门口处,打开了墙上开关,然后走到办公桌前。他缓缓说道:“还没走呀,比咱们上班人都还按时。”
“是呀,这究竟是什么人?成天好几辆车停着,又不见人下来,还弄着电磁干扰装置。肯定不是散发小广告的,他们应该没那么大胆。会不会是……”说到这里,肖月娥语气变得夸张,“呀,该不会是抢劫犯吧?报警吧。”
都到这时候了,还装你娘个屁。心里暗骂着,办公室主任回了话:“你说可能吗?现在重要的是如何面对现实,而不是无谓的猜测。要把精力用到正道,而不是白白的浪费掉。”
如果放在以往,下属要是敢这样指责自己,肖月娥早发火了,指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实在的,在近些年中,还没有下属敢指责自己,即使现在很狂的曲勇也不敢。可今非昔比,现在自己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能有这么一个男人唠叨已是很难得了。于是她也放下虚伪,直接问道:“该怎么面对现实?”
“这个我也讲不好,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首先我不清楚那些人要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们针对的是谁。其次我的能力有限,我能做的只是把一些情况及时反馈给你。”说到这里,办公室主任语气加重了,“又有了新情况?”
现在已经顾不得挑对方的失礼之处,肖月娥急问道:“什么情况?难道外面的人主动出手了?”
“是不是他们主动出手,我不知道,可我听说,也是刚刚听别人说的。现在有些人为了争取主动,已经悄悄跟那边接触,已经在戴罪立功了。至于那边指的是县里人还是这些人,就不得而知了。我听说,不但有单位内部的人举报,也有跨单位举报,有兄弟单位在把责任外推,甚至捕风捉影。当然了,我这也是听说,但人们却说的活灵活现,局长不可不防呀。”
“是吗?”肖月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声音也不禁发颤。她既惊悚于这个消息本身,也害怕其中的内容。单位内部举报已经令她震
惊了,竟然还有兄弟单位,这也太恐怖了,这不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吗?
“无非不起浪呀,传言往往并非空穴来风,人们说的太形象,而且这个时候什么都有可能的。”办公室主任给出答案。
对方的回复,和自己预想一样,肖月娥现在也觉得肯定确有其事。同时也才明白一件事,怪不得那些人能被允许回家,怪不得回家之前又专门开会。那肯定是他们重申了“坦白从宽”的政策,同时把外边力量借助过来,逼着这些家伙主动上门呢。好阴险的招式,好恶毒的兄弟单位呀。
“那怎么办?”胡月娥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助。
“怎么办?”迟疑了一下,办公室主任缓缓的说,“局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说对说错都没什么,你肯定没坏心。”肖月娥示意着。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可别到时候没了申辩的机会。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大主意你自己拿。我还有事,先回了。”说完,办公室主任直接出了屋子。
此时,肖月娥已不怀疑消息的可靠性,但她仍然有疑问:哪个下属告自己黑状?哪个兄弟单位在打黑枪?打黑枪的人是谁?这个兄弟单位似乎不用猜吧?他会这么做吗?
“我该怎么办?”肖月娥喃喃着。她当然明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可她现在根本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争斗的底气。
可是,如果不还手的话,那就任人宰割,任人欺负吗?肖月娥陷入了烦恼的沉思中。
就在肖月娥正烦恼不已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恼羞成怒,但却还在尽力压着火气,这个人就是常联仁。
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常联仁沉声追问着:“你刚才所说,到底有没有根据?”
看到长脸上的怒色,这个瘦小的男人不由心中一惊,但还是认真的回复着:“局长,我没有根据,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却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是有人黑夜去了某个地方,很晚才回去,还是车接车送。说是有人进去愁眉苦脸,出来却面露喜色,甚至叨咕着‘这下妥了,立功赎罪’。至于具体是哪个人,他们没有点出来,但指向性却极其明确。我倒希望这事是假的,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及时汇报给局长,这才过来向您说的。”
抿嘴想了想,常联仁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随时关注着与之有关的情况,有什么事项第一时间汇报。”
“是,那我先去了。”应答一声,瘦小男人退出了屋子。
长嘘了口气,常联仁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着:“那娘们打我小报告?可能吗?”
随即他便给出答复:“可能,极其可能。为了自保,好多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何况那个女人?”
自己该怎么办?以牙还牙,还是继续了解?如果那女人真要那么做了,自己是否立即予以还击呢?如果回击的话,乔金宝会怎么想?会放过自己吗?可要是不回击的话,自己有好果子吃吗?内外交困,真是愁死人了。
县长办公室。
楚天齐坐在办公桌后,沙发上坐着柯扬和乔海涛。
乔海涛正在说话:“自从抓到乔顺后,在审讯他的同时,警方也一直在调查着他的社会与家庭关系。但是截止到目前,所了解的情况还是那些。其父母早已双亡,妻子多年前与人私奔,下落不明,有无子女也未可知。乔顺早年就离开了原住址,那里也拆迁了好几年,原有住户也搬的四零八落,偶尔找到几户,也根本不清楚他的情况。”
楚天齐没有顺着原来话茬,而是又抛出了新的问题:“‘偏方’效果怎么样?”
乔海涛马上回答:“第一、第二疗程下来,那是效果非常
明显。现在他们已经互相猜忌,怒火满胸,无论横向还是纵向,谁看谁都有嫌疑,离着大打出手应该不远了。”
“无论上名单的,还是没上名单的,现在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简直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呀。”柯扬做了补充。
“一周了还是这样,本人据不交待,亲友又难觅踪迹,看来就得通过‘偏方’治病了。”楚天齐缓缓的说,“再加点药量。”
“对,治顽疾须用猛药,药量小了不管用。”乔海涛马上附和赞同。
柯扬却提出了疑义:“虽然现在‘偏方’有了一定效果,但只是表象的,究竟能不能达到咱们的目的,能不能朝那个方向发展,还未可知。关键的是,总是这么弄,总是人为制造战端,万一引出别的麻烦,那就真麻烦了。而且身为政府,总这么做的话,也难免太不厚道了。”
楚天齐缓缓的说:“老柯,我何尝想这么弄?固然这么做有你说的负面影响,可现在离付款已经过了将近半月,六十万钱款去向一无所知。随着时间推移,钱款命运堪忧啊,这可是企业的爱心呀。若是因为时间耽搁不能追回的话,我们如何向企业交待,又如何向广大师生交待呀。”
“是呀,两难呀。”柯扬先是点头,继而话题一转,“难道乔顺真不是那个贾经理?”
“绝对是,因为这家伙心里有鬼。”说到这里,楚天齐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神秘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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