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等几人没有插话,任由壮汉不停的骂着。
监控室三人则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骂了足了五、六分钟,壮汉终于停下来,又过了会,才道:“好,我说。我是黄老,真名都快忘了,就叫黄虎,我直在混社会,主要是在省城的郊区县混。十多天前,高哥找我,介绍给我单买卖,我接了,就是在成康市收拾周家林。当时我们共是四人出面,高哥没有参加。
开始的时候,很顺利,我按照高哥说的时间到了那个巷子,戴好头套等着,不多时就等到了周家林。确认那小子身份后,我直接拳贯在他脸上,然后抓着他的领口,左右开弓打了几下。不大会儿,我的另外三个帮手到了,直接把麻袋套在了那小子头上。老七说是高哥吩咐,要弄走那小子,到边去打。说话的时候,我右手稍微有些松劲,不曾想被姓周那小子脚踢在命根上,差点被他踢死。我们气不过,直接把这小子放倒就打。还没打多大会儿,好像是姓周那小子的老婆领人到了,我们就赶紧坐车离开了是非之地。
离开成康,我们半路换车,直接出了定野市范围。路上我疼的躺在车上,双手捂着下面,直到认为安全了,才找诊所去治伤,不敢到大医院。到诊所看,我蛋子的皮都裂开了,要是口子再大点,怕是两颗蛋子都得丢了。妈的,姓周的,我定要让他断子绝孙。”
楚天齐和曲、周对望眼,心里话:都到这时候了,还放这狠话。
高强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你们要对周家林下手?那个高哥叫高什么?老七又是谁?你怎么又到许源县来收赌债了?”
耳机里换成了黄虎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收拾姓周那家伙,都是按高哥吩咐行事。高哥不姓高,名字叫郝志高,我只知道他是从南方来的,刚来了不到年,手底下有几个人。那个老七我以前没见过,那次只是临时合作,应该也是高哥临时召来的人。说起这次收赌债,也是临时凑巧碰上的,还得从头说起。
自从上次从成康逃到外地以后,我们就直躲着,没敢露面,我和他们躲的不是个地方。他们还好办,只要有有吃有喝,就直能躲住。可我还有伤,躲的地方又潮又冷,不得不三天两头出去换药,这也是他们不愿和我躲起的原因,担心跟着我暴露。所好的是,换了几次药都没遇到危险。
上次打姓周那小子,没把事办利索,高哥只在事前给了部分佣金,事后那部分分没给。我这既要吃饭,还要换药、吃药,开始那几天吃的又都是进口药,身上的几个钱眼看就要花光了。我只好给高哥打电话,想要另部分钱,结果打了两次电话,都被高哥狠狠骂了顿,点钱也没给。
三天前,高哥忽然打来电话,说是还有单生意,要是做成的话,连上次那半钱也给我。按照约定,我俩在两天前的黑夜,在许源县见了面,见面以后,直是他管我吃喝。本来说好的是昨晚行动,可是他说情况有变,可能要推个两天。昨天天黑前,他有事离开了住的地方,后来又打电话,说他晚上不回去了。我个人待着无聊,下面又痒的厉害,像是发炎了,就出去找诊所换药。
还没找到诊所,却碰到了个两年前的哥们“泥鳅”,他要我和他块去做单生意,我就去了,就是去跟那个赌鬼要债。那家伙分钱没有,嘴还挺硬,就让人割了个耳朵,那可不是我干的,当时谁弄的我也没看清,我只顾看那个女人了。还别说,那女人挺细皮嫩肉的,就是性子太烈,又踢又咬。我本来就是在边上看着,谁知不小心,就让女人踢到了下面伤处,顿时疼的要命,便赶紧找诊所处理,结果就被你们抓到了。”
高强声音响起:“听你的语气,好像你都是从犯嘛!可‘泥鳅’怎么说你是逼债主犯?”
“胡说,我怎么会是主犯?”黄虎辩解着,“要不是高哥不在,要不是偶尔碰到‘泥鳅’,我哪认得那个赌鬼?”
高强盯着对方:“这么说,郝志高能给你证明了,他在哪?”
“他,他出去了,我不知道。”黄虎连连摇头。
“你们住的地方总该知道吧?”高强继续追问。
“我,我忘了。”黄虎道,“去的时候就黑乎乎的,出来也黑乎乎的,我不知道是哪。”
高强沉声道:“黄虎,你又不老实。忘了我刚才说的那千七、百天了?我们只要调看录相,只要循着你的活动范围,很快就会锁定那个地方。要是那样的话,你可是又错过了个立功的机会。”
“我,我真不知道哪叫什么地方。”黄虎结结巴巴,不知是在撒谎,还是害怕。
“那好啊,咱们直接去实地指认。”高强说完,抬头看着摄像头,然后说,“局长,我们现在就去。”
曲刚按下操控台对讲键:“好的,多加小心。”
许源饭店,“666”餐包,热情的欢迎晚宴正在举行。
坐在主宾位置的,正是成康市委常委、副市长楚天齐,在桌上相陪的人,则是他在许源县公安局时的下属和亲信。曲刚和孟克自是陪在他的左右两侧,其余众人依次排列。在这些人,既有周仝,也有仇志慷、高峰,独独没有的,是他的学生高强。高强从下午四点多,便带着黄虎去指认现场,并抓捕郝志高了。
据高强报告,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郝志高藏身的地方,这主要是由于有黄虎带路。否则,那个地段既隐蔽又偏僻,如果只依靠监控录像,很难找到。只是郝志高却没在屋子里,看屋子里情形,自昨天出去后,他便没再回来,于是高强等人只得在那里蹲点。在蹲点期间,高强给楚天齐发了好几次短信,但每次都是同句话:人没回来。
看了看手表,晚上点了,手机已经将近个小时没有响起,想来人还是没有回去。楚天齐不禁疑问:郝志高会回去吗?黄虎的消息准确吗?
正这时,屋门轻轻推开,个声音响了起来:“公安局来了这么多精英,够热闹的,是哪位大领导来了?”话到人到,个人走进屋子。
看到对方到来,楚天齐不禁心凛:她怎么会来?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面上却没带出来,而是迅速起身,离开座位,走向对方:“楚县长,你好,你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源县副县长楚晓娅。自楚天齐离开许源县后,两人只通过次电话,当时楚晓娅的态度非常冷默。楚天齐明白,对方因为自己的拒绝在生气,自己无意伤到了对方,遂带着丝歉意,便没再联系。
楚晓娅停下脚步,语带惊讶:“哟,怪不得呢,原来是楚大市长,您可是稀客呀!”
听得出对方的奚落之意,但楚天齐只得陪笑道:“楚县长,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我还算稀客?”
“您当然是稀客了,现在可是市委常委,而我们这些小县城的人,在您面前就是个土老帽。”楚晓娅的语气仍很夸张。
“楚县长说笑了。”楚天齐多少有些尴尬,急忙做出个请的手势。
“恭敬不如从命。”说话间,楚晓娅走到餐桌旁,但她并没有坐到楚天齐位置上,而是等着曲刚挪到边,才坐了下去。
楚天齐坐到自己位置,亲自给楚晓娅倒了杯酒:“楚县长,请。”
“你是要敬我酒吗?”楚晓娅嫣然笑,“那你得先自罚三杯,否则我不喝。”
看得出,对方就是在故意难为自己,就是在落自己的面子。但直为那件事觉得的理亏,楚天齐只得耐着性子道:“楚县长,要我自罚可以,你总得说出理由吧。”
楚晓娅叹了口气,“哎,大市长瞧不起土老帽,那就算了吧,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这还不叫强人所难?这话本身就是故意刁难。楚天齐注意到,众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楚晓娅也在挑衅的盯着自己。他略微沉吟下,说了声“好”,连着把三杯酒倒进自己面前小碗里,然后端起来,大口喝干了。
“好。”楚晓娅鼓起掌来,“看来楚市长虽然官当大了,还是挺给我们面子的。其实根本没有罚你的理由,我只是担心你喝不好而已。”
“啊?”楚天齐忙道,“你这也……”
楚晓娅笑,双手端杯:“楚市长,我敬你,欢迎常回许源县看看,如果我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也请多多谅解。”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楚天齐还能说什么,只得端起酒杯,和对方碰在起。然后二人举杯,饮而尽。
“哗”,热烈的掌声响起。曲刚等人在鼓掌的同时,都不禁心腹诽:看来两人关系就是不般。
接下来,人们进入了又轮的敬酒高潮。
除了开始稍显乖张外,楚晓娅接下来直表现的彬彬有礼,而又热情有加,还为刚才的行为表示歉意。眼看着宴会都快结束了,但楚天齐直心理不踏实,生怕楚晓娅会突然发难。
“叮咚”,声响动传来。
楚天齐赶忙拿出手机看,上面跳出几个字:老师,抓到了。
“叮呤呤”,屋子里响起了铃声,是曲刚手机在响。
看了眼手机屏幕,曲刚边起身向外走去,边按下接听键:“高强,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