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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帮凶已被其他干警带走,只有喜子还留在现场,由周仝看护着,这是周仝特别申请的。楚天齐之所以同意由周仝看着喜子,既是为了避开众人,让周仝替她自己父兄“公报私仇”,也还有其它打算。他想趁着众人抓捕余孽的时候,从喜子口中撬出一些东西来。所以,在这个爆炸未遂现场,现在只有四个人:楚天齐、周仝、何佼佼、喜子。
此时,喜子躺在地上,身上“盔甲”已经被拿开。他双手戴手铐,双脚捆着绳子,连身上也捆满了绳子。他双目紧闭,头歪向一边,显然还没有醒来,这都是拜周仝刚才的特别“关照”。
看来暂时不能问喜子一些东西了,楚天齐抬头看向相拥哭泣的周仝和何佼佼。
此时,周、何二人已经不再抱头痛哭,何佼佼也不像刚才那样瘫软无力。二人分开后,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的喜子,一步步走了过去。
楚天齐赶忙伸开双臂拦住二女:“你们要干什么?”
“我要杀了这个畜生,给爸爸、哥哥报仇。”周仝红肿着眼睛道。
何佼佼双眼布满血丝,吼着:“他不得好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楚天齐急忙解劝起来:“慢着慢着,他已经成那样了,到现在还没醒来。我保证,他一定会受到应有制裁,一定会有可悲的下场。”
“不行,我就要给爸爸、哥哥报仇。”周仝嚷着,继续往前闯。
“不行,不行,他差点要了我的命,把我像狗一样拴着,我一定要出这口气。”何佼佼不依不饶,不但往前冲,还低头去咬楚天齐胳膊,“你闪开,闪开。”
楚天齐只好挡住周仝,放开何佼佼。
何佼佼立刻冲上前去,在喜子身上踢着踩着。
其实并不是楚天齐真正抓不住何佼佼,更不是怕对方咬上一口,而是他故意“放水”。毕竟被喜子捆了那么久,又像动物一样拴着,还不知道有没有受到其它羞辱,确实应该让何佼佼发泄一下,否则非憋出人命不可。
看着何佼佼一脚又一脚踹向喜子,楚天齐生怕把那家伙踹出好歹来。就冲喜子做的那些事,确实该死,但不能是这种死法,更不能让何佼佼粘上这事。想到这里,楚天齐跨出一步,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佼佼听话,再打就出人命了。”
何佼佼这最后一脚是冲着喜子裆部去的,要是踢实的话,非给喜子爆了菊花不可,那样真要出人命。饶是楚天齐出手及时,何佼佼尖皮鞋还是踢到了喜子那个地方,估计造成功能障碍是肯定的了。
现在周仝情绪已经稳定了好多,何佼佼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暴躁,楚天齐拉着二人走开几步,再次劝解着:“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呜”一声啼鸣,何佼佼抱着周仝,又哭了起来。周仝也跟着放出了悲声。
待周、何二人又哭泣一番,情绪再次平稳后,楚天齐说了话:“佼佼,你怎么会着了他的道?”
何佼佼叹了口气:“这次被这家伙控制,都赖我自己麻痹大意。昨天晚上,一个女下属打电话约我,说要当面向我赔礼道歉。这个女下属姓麻,是销售部副经理。在两周前,因为工作原因,我曾经训斥过她,她这一段也有些闹情绪。听她说要向我道歉,我告诉她可以白天到办公室找我。她说上班时间去找我的话,有些抹不开情面,也担心别人嘲笑她,约我到咖啡厅去谈。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她的邀请。
当我到了咖啡厅的时候,麻经理已经在那里了,她很真诚的向我道歉,还忏悔了一番,我也接受了她的道歉。在走出咖啡厅后,这个可恶的喜子出现了,和麻经理打招呼。麻经理向我介绍喜子,称对方是药品经营公司的业务经理,姓喜。我没见过喜子,又有麻经理介绍,而且这个喜子长着一张喜相的娃娃脸,我便没有任何怀疑。
正这时,我看见有人在我汽车那里鬼鬼祟祟,正要砸开我的汽车。我便冲上前去,一脚踹到那家伙后腰上,那家伙‘嗷’的叫了一声,反身向我扑来,同时一个同伙也来帮忙。我把手中挎包扔给麻经理,跟那两个家伙打了起来。那两个家伙虽然块头不小,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是边打边跑。我正在后面追着,就听麻经理大呼小叫,回头去看,又有一个家伙从她手中抢走了我的挎包,还有一个家伙在和那个喜子打着。
我只好放过先前那两个家伙,返身去帮麻经理。当我到了近前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已经围着喜子在打。我自恃能打几下,又觉着喜经理也是在帮我的忙,便加入了战团。不曾想,就在我毫无戒心的时候,那个喜子猛的把一块手帕捂到我的嘴上,我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正在一辆车上,已经被他们堵上了嘴,身上也绑了炸药,喜子也正用我手机给你打电话。之后我就被弄到了这里,也知道他和先前那几个家伙是一伙,是要用我对付你,那个麻经理只是稀里糊涂被利用了,麻经理也在他们手里。我知道他们没对我有那种羞侮,否则我直接就杀了他们,我才不管什么后果呢。”
谢天谢地,还好他们没对佼佼施以那种暴行,否则自己该如何面对佼佼,佼佼又该如何面对此事?楚天齐心中一松,问道:“你的爷爷和爸爸知道这事吗?”
何佼佼回答:“应该不知道,他俩已经在两天前去首都了,平时我也经常住在办公室,不回家去。”
“哦”了一声,楚天齐又看向周仝:“你怎么也来了?为什么能从悬崖上来,没被他们发现吗?”
“能够找到这里,全是因为哥哥的死”说到这里,周仝又哽咽了,哭着讲述了整个过程。
原来周子凯在和楚天齐通过电话后,觉得楚天齐语气有异,便向周仝打听。周仝不知喜子用何佼佼做人质,引楚天齐上钩的事,便说楚天齐可能近期压力较大的缘故。
回复完叔叔,周仝心里很不踏实,便给楚天齐打电话,可楚天齐手机占着线,打了两次都是这样。过了一会儿,周仝又给高强打电话,打听楚天齐的消息。高强一开始不说,架不住周仝的“审问”,而且也知道楚、周二人是师姐弟关系,便说了楚天齐遇到的事。周仝听说楚天齐只身去犯险,便硬是随着高强等人来了。
出发的时候,高强、周仝、高峰三人坐着同一辆车,其余干警分乘了三辆汽车。在路上走的过程中,他们一直注意着楚天齐两部手机的位置信息。开始时,两部手机的定位信息一致,后来那部局里统一配的手机位置便固定了,但那部私人手机的位置却一直慢慢变化着。他们根据私人手机位置变化速度,断定楚天齐已经人车分离,在步行奔向一个地方。
经过研究,其中一辆普通牌照汽车当先去往那个固定位置,刺探虚实。周仝等人走在后面,一边等前面消息,一边关注着楚天齐的前行轨迹。看着定位路线图,周仝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神色变得非常难看。
过了一会,前面干警汇报,离局长专车还有十多公里的时候,发现了可疑车辆和可疑人员。高强命令干警,暂时原地待命,切不可打草惊蛇。
此时,周仝已经认定了楚天齐要去的位置,便建议从一条陡峭的山路摸过去。高强、高峰不太明白周仝的意思,也有些质疑她的判断。于是周仝向二人简要说了哥哥当年的遭遇,也说了选择这条山路的理由。这条山路,离楚天齐要到的地方较近,而且可以绕开正常路线上的眼线。
虽然当年周宇做常务副局长时,周仝也曾到何阳市公安局找过哥哥,但并没有到过这片山区。但自从哥哥在这里壮烈牺牲后,周仝到才到了这里。
当时爆炸现场非常惨烈,根本就没有周宇的尸体,哪怕是一块衣服上的布片也没有。人们只是在山涧中,发现了一个残破的警用皮带扣,被认定为周宇的遗物。
周仝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便多次独自到这里,希望有奇迹出现,像中描写的那样,能够看到一个好好活着的哥哥。可是来了好多次,都没有出现她希望的奇迹,有一次反而还滑下了山坡。在下滑过程中,一簇树丛阻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她才没有掉到沟底,才避免摔得粉身碎骨。
该怎么上去?周仝在四处找寻着上山的路时,发现了一个半遮着的小洞口。她大着胆子走进洞里,向前走去,当她再次看到亮光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洞在悬崖边上,而这个悬崖正是哥哥和越狱犯一同跳下的地方。洞口离崖顶不高,爬山索正好够长。于是当时周仝冒着摔到涧底的危险,把爬山索索头甩到崖顶下端的一个凸起部位,绳子一端系在腰上,并借助垂下的藤蔓爬上了崖顶。
今天,周仝、高强、高峰等众人就是照着周仝上次那样做的,而且有何佼佼挡在崖边,喜子又一直关注着楚天齐。所以,众人成功的偷袭了对方。
讲完这些,周仝嘴里喃喃着:“谢天谢地!”不知她是因救了楚天齐、何佼佼而感谢天地,还是因为抓住了仇人喜子,也可能二者皆有吧。
喃喃着,喃喃着,周仝又号啕大哭起来,估计她又想到惨死的爸爸和哥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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