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服、警衔到位,公安局全体干警大会被提上议事日程,就定在本周五的下午三点钟。
从上任那天开始,楚天齐就在想着如何认识属下,又如何让众干警认识自己的事情。一开始他就想到了开大会,可是自己一没有警服,二没有警衔,坐在台上也不是那么回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局外人。大会肯定要召开,但也必须等到警服、警衔到位才好。当然,要是实在迟迟不来,全体干警大会也得召开。
另外,全体干警大会既是自己的一个亮相,也是全公安局工作部署动员的大会,领导班子必须是一个整体,要按分工去参加会议,而不是各唱各调。前半个来月,曲刚、张天彪等人时不时就要和自己唱反调,就要为难自己,他也担心那些人在会上发难。一旦他们出了难题,即使自己圆满化解了,但自己形象也会受影响,给众干警造成的印象也是班子不团结,自己这个局长掌控能力差。
基于以上两个因素,所以这个全体干警会议一推再推。
除了开大会,楚天齐当然也想到了去科、室、队、所走一走、看一看。可是到局里后,光是调阅、翻阅那些资料、文件就占用了一周多的时间。后来他又利用晚上和下午个别闲瑕时间出去,到市场、街道和休闲场所去调查,了解一些基层的真实状况。他觉得要去下面走的话,就要带着问题去,也要带着答案和新的问题回来,而不只是让人们知道新局长名叫楚天齐。结果这么一弄,又是一周多的时间。
毕竟是新手,既要逐步开展工作,还要尽快熟悉业务,虽然楚天齐夜已继日的忙碌,但紧赶慢赶,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了。
现在局里的好多业务已经知晓,其它的那些只能慢慢熟悉和学习。趁着警服、警衔也已到位,而且近几天曲刚等人也比较消停、没有添乱,正是召开全体干警大会的好时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周五,到了许源县公安局召开全体干警大会的日子。
午饭后稍微躺了半个小时,楚天齐就起来了,坐在椅子上边看讲稿,边在心里演练下午的讲话稿。
以前几百人的会议没少参加,就是上千人的大会也参加了好几次,在大会上发言机会也不少,就是自己主持会议也不是一次,可今天的会议他格外重视。这是自己第一次在许源县公安局全体干警面前亮相,也是从沃原市交流到定野市后的第一次亮相,更是自己“改行”后的一次亮相。看似平时没人找,没人关心,其实有好多人都在盯着自己这个“外行”,都在看着这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当然,人们的关注目的、关注方向也不尽相同。
既然有这么多人的关注,既然有这么多的第一次,楚天齐就一定要把这次会议开成一个胜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就一定要让自己的第一次亮相精彩,最起码也不能弄的漏了底、丢了人。
整个讲话内容已经烂熟于胸,楚天齐伸了伸腰身,看看时间也已两点多。便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坐到椅子上,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笃笃”,敲门声响起。
坐正身体,楚天齐沉稳的说了声“进来”。
屋门一开,一个魁梧的身形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办公桌前。来人站定身形,“啪”的敬了一个军礼,大声道:“局长同志,曲刚向您敬礼。”
对方行礼,楚天齐自也不能失礼,赶忙站起身形,回了一个军礼:“曲刚同志,请坐。”
“是。”答过一声后,曲刚到了办公桌对面。待对方坐定后,他也坐到了椅子上。
楚天齐看着对方,道:“曲副局长,有事吗?”
曲刚道:“局长,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想请你吃顿饭。”
“请我吃饭,为什么?”楚天齐反问。
曲刚面带微笑,说:“局长,你来局里这里长时间了,按说我做为县局老同志,应当对局长的到来表示欢迎,举行个晚宴什么的。只是你一直很忙,另外一开始的时候我的思想也有些狭隘,所以就没张罗。今天请你赴宴,既是为局长接风,也是为我不当做法表示歉意。”
楚天齐“哈哈”大笑,给曲刚递过了一支香烟:“曲副局长抽烟。”他没想到曲刚现在会来,也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么一件事,他要给自己一小点儿时间,分析对方的目的。
曲刚伸手接过香烟,但没有点着,而是眼睛盯着楚天齐,在等对方的答复。
楚天齐问道:“在哪?都什么人参加?”
曲刚回答:“吃饭的地方还是要上些档次,就在许源饭店,你看怎么样?至于参加的人,局长来定,县局机关股级以上的人都得参加吧。”
想了想,楚天齐说:“这样,参加人员你来定,吃饭的地点和档次我来定,怎么样?”
“这……好。”曲刚略一迟疑,又道,“局长你看吃饭的地点定在哪,我好提前联系。”
“就在饭店食堂吧,我觉得那样更有气氛,你说呢?至于饭菜的档次嘛,更家常一些,要实惠,酒就喝当地的,怎么样?”说到这里,楚天齐话题一转,“参加人员的事,你也可以和赵政委沟通一下。”
“好的,都听局长的,还是局长想的周到。”说着,曲刚站起身,向外走去,“我这就去找政委商量。”
楚天齐点点头,“嗯”了一声,看着对方走出屋子。
靠在椅背上,楚天齐想到了几个短句:相逢一笑抿恩仇、冤仇易解不宜结,负荆请罪。接着,脑海中又出现了另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想到这里,他摇摇头,笑了笑。
时间已经是两点四十多,还是少想这事,想想一会儿的全体干警大会才是正道。想到这里,楚天齐赶忙收拢了心思。
政委办公室,看着刚刚关上的屋门,赵伯祥陷入了深思。
曲刚要请楚天齐吃饭?楚天齐竟然答应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也怪不得赵伯祥疑惑,自从楚天齐来的那天起,他就一直配合对方的工作,不但不和对方拧着干,而且还处处维护局长的权威,完全把自己摆在了助手的位置。面对自己的热情,楚天齐倒是也很承情,平时没有摆出副处的谱,而是对自己这个老同志很尊重。
看着两人关系很融洽,符合自己预想的设计,赵伯祥很高兴。为了关系更进一步,赵伯祥曾经不止一次要请客,要给楚天齐接风。但楚天齐每次不是以“还要加班”,就是以“有事走不开”为由,要不就说“今天不太舒服,改天”。也明白对方在适当保持局一把手的矜持,所以每次赵伯祥都没有坚持,但过几天往往会提起这件事。他觉得,对方出席不出席是一回事,自己邀请不邀请又是另一回事。
以自己和楚天齐的关系,邀请对方三、四次出席宴请都没成功,赵伯祥自信在县局里,还没有谁能先自己一步邀请到楚天齐。
可今天竟然有人言称“局长接受了邀请”,而说这个话的竟然是曲刚,怎么能是他呢?楚天齐对自己的邀请都不出席,为什么会出席他的宴请?难道是他俩彻底的一笑抿了恩仇,还是本来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不应该是假象吧?
即使他俩真的尽释前嫌,那我赵伯祥邀请在先,他楚天齐也应该先给我这个面子吧。无论从职务、年龄还是诚意来看,在赴自己的邀约之前,他都不应该先接受别人的宴请,尤其不应该把曲刚排在自己前面吧?不应该的事竟然出现了,这是为什么?是自己自以为是,是自己自做多情,还是自己过于自负?
不会是曲刚在编瞎话,在忽悠自己吧?应该不会。按曲刚说的时间,会后就该是这件事了,如果他说假话的话,那不是很快就会露馅吗?绝对不会,应该是真的。可是,曲刚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天齐为什么就答应了,真是想不通。
不会是两人争斗的事情出现了反转,曲刚制住了楚天齐吧?这个想法一出来,赵伯祥马上又给予了否定:不会,绝对不会。如果真是出现了反转,那曲刚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的,他完全可以凭借现在的地利、人和,对楚天齐穷追猛打,即使不用那么激烈的方式,他也肯定会让对方低头的。
既然绝对不应该是曲刚忽然占了上风,那他就是在示好了,在以进为退。可要是这样的话,楚天齐还是应该先接受自己邀请的。想了这么一圈,又转回到原来的问题上,赵伯祥有些糊涂了,糊涂于曲刚请客,糊涂于楚天齐接受了邀请,但却也充满了好奇,想要在晚宴上看出一些端倪。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赵伯祥的思绪,他坐正身体,说了声“进来”。
屋门一开,副政委兼副局长常亮走了进来,进门就说:“政委,时间马上到了。”
“好,咱们一起去请局长。”赵伯祥戴好大檐帽,站起身,然后低声道,“曲刚晚上要请客,局长答应了。”
“哦?”常亮语气很是疑惑。
“走吧。”说着,赵伯祥率先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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