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王和沈樟亭等人就在地窖外头等着,虽然已经是早晨,但一夜未眠,楚定王也是满脸疲态,加上早晨比较清冷,侍从也取来紫貂,让王爷披着。了,楚定王早已封锁了整座王府,梁铜承和那少年剑师是如何都逃不出去的,但梁铜承在王府潜伏十余年,对王府太过熟悉,有心要藏匿,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抓住他们!
此二人与甄宓有关系,少年剑师与梁铜承私底下铸造孙权的吴六剑,说不定与周瑜有着极大的关系,李秘可不能放任这两人逃走,如果可能的话,甚至希望在楚定王之前,抓住这两个人!
王府的参汤还是起了作用,虽然两只手都被割破,但只是皮肉小伤,并不碍事,李秘穿上楚定王赏赐的貂皮大氅,便打发那俩小丫头离开,自己找到了熊廷弼这边来。
熊廷弼看着儒雅,实则强韧,能左右开弓的人,连赵广陵都被磨得没脾气,祖大寿这种都成手下败将,一根弩箭也就算不得甚么了。
李秘将后续的情况告之熊廷弼之后,便叮嘱他好生歇息,又来到了赵广陵这边来。
赵广陵是王府贵客,住处也比李秘等人要富贵豪气,李秘让他好生藏匿方三儿,没想到他竟然与方三儿大咧咧在暖阁里喝茶!
见得李秘双手受伤,赵广陵也有些不解,问起才知道,索长生竟然将那些人给救活了!
他是亲眼见过那些受害人的,分明已经如干尸一般,竟然还让索长生给救活了,这可是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了!
两人还在寒暄,方三儿却是忧心匆匆,李秘便朝她问道:“夫人想必已经清楚,梁铜承和那少年所害之人,尽是年轻处子,夫人不该在此列,想必他们是受人指使,至于是谁想对夫人下手,夫人可有些许眉目?”
李秘也有些词不达意,虽然意思没错,但方三儿本是个倾国美人儿,如今即便人老色衰,仍旧很在意,李秘将她与那些年轻处子来对比说话,方三儿也是不高兴的。
李秘脸上也是尴尬,正想分辨一二,方三儿却苦笑一声道:“是啊,老女人一个了,谁又看得上妾身……”
李秘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此时也是赧然道:“夫人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三儿也知道自家事,摆了摆手道:“罢了,你说得也没错,老女人一个了,又何必在意这些言语,今番若不是得了你的救援,便是这衰躯病体也都没个葬身处,又何必再自怨自艾。”
这说话间,外头门子却跑进来禀报道:“公子,外头来人了!”
赵广陵也是托大,自恃身份,认为王府的人不敢来打搅他,才安心将方三儿安顿在此间,谁知竟然还真有不长眼的找上门来!
“给我打发了,谁也不见!”
赵广陵也是想在李秘面前耍威风,哪里能让这些人进来,可那门子却有些为难道。
“只怕打发不走,那人自称是安东王府的……本想到王爷那寻李秘先生,听说李秘先生来了这里,才寻了过来,并非拜访公子……”
“安东王府?”赵广陵难免看了李秘一眼,李秘也是笑了,安东王府的,又专程追到这里来,除了朱英隋也就没别人了。
“让他进来吧。”李秘如此说着,那门子便又小跑着出去,李秘便朝方三儿道。
“夫人也不必感慨,好事这不就上门来了么!”
方三儿也有些疑惑,不过听到安东王府,心里也隐约有些想法,当她看到朱英隋那萧条的身影出现在暖阁门前时,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快走了两步,便把那孩儿抱在了怀里!
“母亲!”
朱英隋也是激动落泪,两人相拥而泣,场面也是感人。
朱英隋虽然只有十来岁,但心智早熟,见过母亲之后,当即给李秘跪了下来,朝李秘道谢。
“李大人救了母亲,请受我一拜!”
朱英隋虽然是朱显梡的私生子,但在安东王府并没有甚么地位可言,生活也是窘迫,朱显梡这一脉被楚定王刻意打压,也无人承袭王爵,更是落魄式微。
整个安东王府都没个生计处,这朱英隋一个私生子,就更是捉襟见肘,不过他倒也生性长进,读书很用功,天资聪颖,又继承了方三儿的美貌,出落得潇洒俊俏,十分讨人喜欢。
李秘受了他一拜,便将他拉了起来,朝他告诫道:“把眼泪擦干,切不可露出女儿作态,若让人发现你母亲藏在此间,事情会更麻烦。”
这对母子多年来活得小心翼翼,心智坚韧,早已不是常人可比,此时也冷静了下来。
方三儿拉着儿子坐下,此时才朝李秘道。
“你救了妾身的命,我也相信你言出必行,必定会帮我孩儿争得王爵,那些个陈年往事,我也就不瞒你了。”
李秘闻言,也是心头大喜,这方三儿终于要说出朱显梡和朱显槐留下来的秘密了么!
这可是关系到楚定王朱华奎血脉身世的大秘密,也是李秘此行的最终任务,若真能知晓,也就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