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将军和郭俊急忙喝止。
众人问他们:可有主意?
两人尴尬,无言以对。
众指挥使们立即嚎叫起来:
“交出梁心铭的妻女!”
“那根本不是她的妻女!”
“对,她是个女人!”
“她妻子也犯了欺君之罪!”
“交出这样的人,我们没错!”
“为了这样的人丧命,我们不值!”
郭俊还能管住自己手下的几个营指挥使,阎将军急得团团转,问皇甫仁道:“怎么办?”
皇甫仁根本弹压不住。
“住口!”
忽然一声暴雷喝斥。
众人循声一看,是方磊。
方二爷嘴上暴喝,手下猛砸,一拳将身边的茶几给砸得四分五裂,然后豹子般弹身而起,双目凶狠地盯着众指挥使,骂道:“若不是梁心铭封杀鱼鳞军,你们的尸骨都烂了!敢说保护他的妻女不值?你说的?还是你说的?”
他步步紧得两个指挥使连连后退。
众人都尴尬,似乎忘了这一茬。
有人不忿,嘀咕道:“方二爷凭什么管这事?”
方磊气势丝毫不堕,拍胸脯道:“就凭小爷是忠义侯府的二爷!爷说话代表忠义侯府!皇上命我兄长来江南协助钦差大人,你们这些人都该归我兄长调配,只是他现在藏宝洞守候,不得抽身。然钦差大人有令,令你等坚守将军府。身为军士,令行禁止,这是最平常的道理。你们不听命令,是想造反吗?”
一大胡子指挥使道:“可是,钦差大人弃我们……”
方磊打断他的话,骂道:“放屁!谁告诉你钦差大人放弃我们了?钦差大人行事,要向你交代吗?那是不是皇上下旨,也要对你等卑微草芥解释清楚,不然你就要抗旨?”
大胡子指挥使变色道:“属下不敢!”
方磊道:“不敢就闭嘴!”
大胡子指挥使果然闭嘴。
皇甫仁忙上前对众人道:“各位,若非梁大人,各位早已为国捐躯了,就算这次被渴死,那也多活了这些天。何况事情尚未到那地步,怎能先自乱阵脚?若能转危为安,你们可考虑过今日行径带来的后果?”
他这番话软硬兼施,语带威胁,众人气更怯了。
方磊又骂道:“死便死!死在战场上也是死,渴死也是死,怎地你们这样贪生怕死?”
大胡子指挥使道:“非是我等怕死,只是这样太窝囊了。”
方磊道:“如何窝囊?你若渴死了,一样是为国捐躯,和沙场战死没有什么分别。”
东方倾墨正好出屋,听人说皇甫仁找他,忙匆匆赶到议事堂来,正撞见众指挥使闹事,遂摆出高人姿态,右手背在身后,左手从容地顺着左脸上几根痣毛,对众人笑道:“各位莫要慌张。再有三天,老夫定能解开此毒。”
然他自以为算无遗策的姿态和举止,落在众人眼里却是一脸奸笑,黄黄的老鼠眼咕噜转,一看就像撒谎。
当然这是心理作用,皇甫仁等都知道,他虽“相貌清奇”,实际上是有真本事的,因此都大喜。
皇甫仁问:“神医此话当真?”
老阎王一翻老鼠眼,不悦道:“老夫何时说过谎?”
皇甫仁忙赔笑道:“本官唐突了。”
又转向众指挥使,笑道:“这下各位该放心了?都回去吧,有神医在,大家尽管放心。”
众人这才讪讪地离开了。
皇甫仁抹了把额头的汗,请阎将军和郭俊加强对将士们监管,千万别闹出事来;又请方磊和严楚瑜在第二进院外守候,防止有人冲进内院对梁心铭妻女不利。
众人纷纷答应,分头去了。
这次指挥使们闹事没能瞒过内院,被惠娘得知了真相,顿时又惊又怒又愧。前两者就不用说了,单说这“愧”:她和梁心铭的确犯了欺君之罪,原本与他人无干,可是王亨弃将军府上下于不顾,去找梁心铭,却是不争事实。
她忐忑不安、煎熬挣扎。
苏莫琳见她这样,好一番劝慰,后来干脆端出宰相之女的气势来,接管了内院,让绿风、璎珞等女好生保护惠娘母女,不准踏出内院一步,唯恐被人害了。
又命人去请王晓雪来陪惠娘。
王晓雪自来将军府后,除了中秋那天,一般都安静地待在自己屋里,很少抛头露面。
她听说前面的将士不想办法破了敌人的毒计,竟然要将惠娘母女献给反贼,又惊又怒,顿时恢复了从前的冲动脾气,愤恨道:“我看谁敢动李姐姐!”
苏莫琳道:“妹妹不必生气。咱们且以静制动。”
她也没想出好的法子。
眼下,将军府缺少一个有震慑力的将领或官员,要能名正言顺地发布命令,智谋和魄力一样不能少。
方磊有魄力,可他没有官职在身,众军虽怕他,他统领众军却名不正言不顺;皇甫仁缺少魄力和威信;阎将军缺少智谋,且心思不明;郭俊是从桐柏山过来驰援的,提些意见还行,想以主将的身份号令众军,也不服众。
眼下只能等外面救援。
她相信王亨和梁心铭。
如此,将军府上下又煎熬了一天。
转眼到了第三天。
一大早,石村镇禁军驻地大门外就抬回了许多禁军的尸体,都是昨日派出去找水的。
有些是奉命出去的,有些则是自己主动要求出去的,名义上是找水,实际上是熬不住,出去逃命了。
他们想着,跑远远的,找到水先喝一饱,保住小命再说,等事后再找借口回来,谁有证据说自己是逃兵?
想法是好的,反贼却不给他们机会。
林子明正要制造混乱,怎容他们活!
他们有些是被水毒死了,有些是被暗杀了。
姚褀艺高胆大,取了水安全返回,却在石村镇外被鱼鳞军追杀,一路追杀到禁军驻地大门外。炮楼上的炮手看见了,大怒,当即轰了一炮,炸死了几个鱼鳞军。姚褀才得以逃脱,连滚带爬冲进大门,却身受重伤。
他身前挂满了装水的皮囊和竹筒,被他护得紧紧的。
这情形落在煎熬了两天两夜、焦渴得嘴起皮的禁军们眼里,顿时受到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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