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神医的诊断,他便可借机下台,向孟家提出退亲。◢随◢梦◢小◢说Щщш.suimeng.lā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着想,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胳膊拗不过大腿”的,这大腿是儿子,他是胳膊。
见他默认了,老太太便道:“今晚你便去跟孟家说。”
王谏点头,转向东方倾墨,留他用饭。说是留客,其实是送客,因为接下来商议的事外人不便参与。
东方倾墨很有眼色,立即起身告辞。
他道:“多谢大人盛情。老夫还要去梁家,晚膳就不叨扰了。这也是受安泰所托。安泰那个门生,就是新科状元梁心铭,不是吃了安泰送的状元饺闹腹泻吗,安泰一直心怀愧疚,昨日请老夫去给他请了个平安脉。”
王谏忙问:“结果呢?”
东方倾墨道:“梁状元没事了。老夫是替他夫人治病。”
老太太忙问:“他夫人身子不好吗?”
东方倾墨道:“不是。他夫人从生了女儿后,这好几年都没开怀,他请老夫给他夫人开一副方子调养。老夫拟了个方子,才配好了药材,这就要给他送去呢。”
王谏等人恍然,忙又谢他一遍,因为他这是替王亨善后并做人情。
老太太又问:“听说那孩子长得很像馨儿,据神医看来,到底如何?”
东方倾墨道:“嗐,别提了!”
老太太忙道:“怎么了?”
东方倾墨道:“昨日我一见他,吓了一跳。我问安泰,可查了他身世,是不是馨儿的兄弟。”
王夫人顾不得避嫌,忙道:“不可能吧?林家没儿子。”
东方倾墨趁机大胆地直视她,笑道:“太太说对了。这不过是我的玩笑话,实在他很像馨儿。”
王夫人受不了他目光,赶紧垂眸。
老太太奇道:“真像吗?找一天叫他来我见见。唉,馨儿这孩子,别说安泰忘不了,就是我想起来心里也痛。”
棋妈妈在她身后,闻言也露出悲伤的神色。
王谏忙道:“是。儿子回头就让安泰安排。”
耽搁了一会,东方倾墨再次告辞。
其实他很不想走,他都没能好好跟王夫人说句话呢,但是他不得不走。他坐在这里,总是情不自禁地偷瞄她,一次两次还罢了,再待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不露马脚。王谏和老太太可不是好糊弄的,他还是别冒这个险,免得连累王夫人。再者,他还要去找梁心铭。若他不去给梁心铭吃个定心丸,也不知那丫头会做出什么事来。
唉,梁心铭(林馨儿)可不是善茬!
对了,还有王亨,一样不好糊弄!
所以他又叮嘱那三人:“此事切记不可告诉安泰。老夫是前日为他诊平安脉才发现病因的,又经过这几日观察,才确定他患有隐疾,他自己可不知道。若说破了,他慌张之下,难免羞愤烦恼,病情转恶劣就不好治了。就让他糊里糊涂的,以为自己是思念馨儿才不愿娶别的女子好了。”
王谏等三人对视,都觉有理,一齐点头。
东方倾墨这才彻底放心,不然此事若传到王亨耳中,定要来追问他,何来隐疾一说。他虽然也能编出一套话来取信于王亨,但不如瞒着好,省得暴露了梁心铭。
王夫人又问:“你可有把握治好他?”
东方倾墨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太太放心,哪怕倾尽毕生精力,老夫也要治好他!”这事他绝对可以保证,因怕王夫人难过,所以才说得信誓旦旦,让她安心。
王夫人很信赖他,听后果然安心。
老太太也十分感激,谢了又谢。
王谏也起身,郑重道谢,顺便送他。
东方倾墨嘴上道:“大人不必客气。”心里却暗自得意,能把王谏耍得团团转,真乃他平生最大快事。经此一节后,他决意与梁心铭同流合污,联手对抗王家!
他便心满意足地告辞了。
他走后,王谏三人继续商议。
王夫人道:“就依亨儿所说,让老三娶。”
王谏道:“清泉如何肯答应?”
老太太沉吟道:“孟家和清泉若答应,就嫁老三;若不答应,就先让老二和方家姑娘完婚。”总之是让王亨两个弟弟代替他,先把这喜帖的烂摊子给接手。
王夫人道:“这事不能跟清泉说。她一个女孩子,听了这话,哪里还有脸活。还是去跟孟家长辈商议吧。”
老太太道:“她已经知道了。”
王夫人吃惊地看着她。
老太太点头道:“刚才就是她。”
王夫人忙对棋妈妈道:“妈妈快去瞧瞧她,别出什么事才好。”
老太太也道:“去看看吧。”
棋妈妈道:“是。”遂出去了。
王谏道:“听说皇上召孟远翔回京述职,正在途中。”
老太太道:“等不及了。你先去孟家说吧。”
孟清泉随老太太和王夫人进京后,因父母即将回京,王夫人便留她多住些日子,说是等孟远翔夫妇进京后再接她回孟府,如今她正住在王家。
京城孟家主事人是孟远古,就是王亨的亲舅舅,还有就是孟无澜,此事须得与孟远古和孟无澜商议。
王谏立即吩咐备车,赶去孟家。再回来,已经二更以后了,脸色很不好,直接去萱瑞堂见老太太。
次日一早,王亨刚出德馨院,就见孟无澜从前方月洞门闯进来,俊脸绷得紧紧的,眼含怒气,顺着玫瑰花障疾步往德馨院奔来,两个婆子慌张地跟在后面叫“孟大爷,孟大爷!”孟无澜不理,忽地看见王亨,大喝道:“王安泰!”
王亨被喝,并未诧异,不疾不徐地走过去,还有闲心打量一旁的玫瑰花障——正是姹紫嫣红开遍!
若是小馨馨在的话,肯定采了来做水晶玫瑰糕或者玫瑰酥吃。别的女孩子通常用这个做玫瑰香精或者拧胭脂膏子,再不然制成干花用来泡玫瑰香浴,装扮自己;唯有馨儿就知道吃,吃得肌肤晶莹如玉,整个人粉妆玉琢。
想到这,他嘴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孟无澜见了,忍无可忍道:“你欺人太甚!”
两人碰头,王亨脸一沉,道:“你欺师灭祖!本官好歹也是你的座师,大清早你见了本官也不行礼,上来就辱骂,敢问孟榜眼疯了吗?还是不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