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背着书包从学校出来。
她的脸色很不好,今天早上她兄弟古青闹着要吃肉丝面,古月她娘把攒了好长时间的白面都给她兄弟擀了面条,家里这个月的零用钱也买了肉。
老师说下个星期要带大家出去玩,叫每个人交两块钱,但是古月娘把钱都花了,一分钱都不会给古月,古月又气愤又伤心,还有些自卑,这一天心情都很不好。
她背着书包走的很慢,步子很沉重,耳边都能听到同学们议论她的声音:“古月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她真清高,真不合群。”
“什么呀,她是家里没钱,穷的,你们不知道,古月她娘巨能生,生了一窝孩子,古月又不大又不小,在家里很不受宠。”
每当想起这些话,古月就觉得脸红的难受,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一口想吐也吐不出来的气。
“同学,这是你丢的东西吗?”
古月正生气呢,就听到一个很清朗好听的声音传来,她回头一看,顿时满眼的惊艳之色。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长的俊美之极的男人拿着一个碎花钱包正望向她。
钱包?
古月看了男人几眼,才意识到男人手中拿着钱包,她回身笑着过去:“嗯,是我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丢了?真是谢谢您了。”
男人笑着把钱包递给古月。
古月走近了才发现男人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脚下穿着擦的发亮的皮鞋,整个人收拾的又精致又好看,身上带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的香气,这应该是一个功成名就,权财兼备的男人吧。
古月心中思忖,对着男人又笑了笑:“谢谢您捡了我的钱包,要不然我回去都不知道怎么交待,嗯,要不然,我请您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吧。”
男人摆手:“不用了,我还有事……”
“先生?”古月叫了男人一声,歪着头,露出修长的白皙的脖子,一双眼睛眨啊眨的,眼睛里水光亮的惊人,她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如果不感谢您的话,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男人思量片刻,对古月笑了:“叫你破费了。”
古月一听笑的很甜美,对男人道:“我叫古月,你叫什么?”
男人伸手和古月握了一下:“霍仪。”
“这名字真好听。”古月赞了一声,和男人结伴找了一家小饭馆进去。
进了饭馆坐下,古月悄悄打开钱包看了一眼,她不怕别的,就怕钱包里的钱不够结帐,到时候可就真好看了。
见里边放了好几张大团结,还有好些零钱,古月才放了心。
她笑着叫霍仪点菜,霍仪风度极好,点了两份素菜,都是很便宜的那种,古月又点了一份肉菜,霍仪就开始阻止她:“行了,你还是个学生呢,铺张浪费可不好,这三个菜也足够咱们俩人吃了,就别点了。”
古月自然很听话的不再点菜,只是又叫了两碗炸酱面。
古月平常最爱炸酱面,只是家里的条件真的不好,她最多一两个月才能吃到一次,有时候家里零用紧张了,她半年才有可能吃到一回,现如今下了馆子,自然要点喜爱的吃。
等到饭菜上来,古月真的很想把那盘肉菜扒到碗里吃个够,可在男神面前,她还得矜持,古月故作优雅的慢慢吃着菜,但看在霍仪眼中,却十分可笑。
如果不是为了修行,像古月这种又蠢又贪的女人霍仪是万万不会接触的。
吃过饭,霍仪看看外头的天色都暗了下来,就对古月一笑,这一笑,风度尽显,看的古月更加面红耳赤:“天黑了,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好。”古月没有推辞,羞答答的跟在霍仪身旁,慢慢的朝家里走近。
她看看身旁的霍仪,眼中迷恋更甚,心想如果一直和霍仪在一起,这条路天长地久都走不完那该多好。
一个小年轻骑着自行车飞快的驶过,路过古月身边的时候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霍仪一拉古月,温柔的说了一句:“小心。”
刚刚好,古月就这么掉到他怀里,古月满面含春的看着霍仪。
“咳。”霍仪干咳了一声:“你没事吧?”
“没,没。”古月更加无措,一颗心跳的更乱了。
两个人慢慢走着,当两人走过一条窄窄的没人的胡同时,霍仪眼中红光一闪,口中吐出一股黑雾,古月就闻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有些香,但有些腻人,她头一歪,就这么昏了过去。
霍仪嘴角咧开一个邪恶的笑:“宋宝珠说的还真对,这个古月当真是贪得无厌,且还蠢笨如猪。”
他扛起古月,在胡同里几个起落已经不见踪影。
西山别墅
韩部长带着沈临仙三人进了门,沈临仙看到屋中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身旁坐着的那位她倒是认识,是和她关系不错的余曼。
“临仙。”余曼起身打招呼。
沈临仙笑着叫了一声:“余曼姐。”
坐下之后,沈临仙给余曼介绍王国华和李长春:“这是我姐,还有我未来姐夫,这次进京是他们送我来的。”
那位老人朝李长春和王国华点了点头,王国华倒也罢了,李长春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很敬重的朝老人行了一个军礼:“首长,尖刀部队李长春向您报道。”
老人笑了笑:“坐吧,在家里不用那么多礼节。”
李长春忐忑不安的坐下,也没敢坐实了,只是半块屁股坐在沙发上,腰背也挺的笔直。
王国华一看他这个样子也觉得紧张起来。
她看看沈临仙,再看看那个很有威严的老人,还有屋里的装修摆设家具之类的,就更加的局促不安。
沈临仙拍了拍王国华的手叫她能够平静一些。
这才对韩部长笑问:“这么急着叫我进京,到底有什么事?”
韩部长看了沈临仙一眼,对老人道:“余老,这件事情咱们去书房谈吧。”
沈临仙这才知道,这位老人应该是余曼的爷爷了,而且,这件事情应该是余曼的家事,所以不方便跟外人说起,只能到书房去说。
她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老人起身:“曼曼,你招呼这两个小朋友,我和两位小友去书房说话。”
余曼笑着答应一声。
然后沈临仙、韩部长还有余老三个人就上了楼,到二楼余老的书房内再度坐定,余老才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件事情不应该麻烦两位同志的,只是……一言难尽啊。”
沈临仙静静听着,听了几句,也理出一个大概的脉路来。
原来,余老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手底下有一员猛将,那位猛将姓苏名承志,这位苏承志其实也不叫苏承志,而是有一个乡间极其普通的名字苏狗蛋,后头他在余老手底下当兵,余老见他作战勇猛,为人又十分憨实,就帮他改了一个好听点的名字,从那之后才叫苏承志的。
苏承志打仗是有名的不要命的,在战场上救了余老好几回,也立下不少战功,只是在解放战争的时候,苏承志受了伤成了残废,建国之后,他不想连累政府,也没有要官什么的,而是辞职回乡种田。
他走的时候也没留下一言半语,就连余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直到那动乱的十年,余老也被打击下放到农村,正好就碰到苏承志,苏承志当时在乡间也很有些名望,就悄悄的照顾余老,因此,余老才能熬了过去,一直到恢复工作。
等余老进京的时候,想带苏承志一起回来,苏承志却说什么都不来,余老没办法只好放弃。
后头余老也往苏家捎过不少东西,还和苏承志说过,若是家里有困难只管开口,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苏承志从来没有给余老添过一点麻烦。
也就是昨天,苏承志突然打电话来说叫余老帮忙,余老激动的不行,只说不管什么事都会帮到底。
然后,余老才知道苏承志家经历了许多魔难。
先是苏承志的儿子儿媳妇没了,苏承志带着年幼的孙子和孙女过活,紧接着,苏承志卧病在床,孙子上学又要学费,他的孙女苏文文见家里的日子没法过,就辍学回家,要去京城打工赚钱。
原先苏承志不愿意,和苏文文还生了一回气,可这姑娘性子倔,竟然留下一封信自己偷偷跑了。
等苏承志见到那封信的时候,苏文文已经追不回来了。
苏承志自己生了两天闷气,心里又是气恼,又是惦念苏文文,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老首长打了电话,请求老首长帮忙找找苏文文,若是可能,给苏文文在京里找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