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弟三个,几年未曾归京。此次既是回来了,不妨在京城多住一段时日。”
元祐帝此言一出,齐王等人俱是大喜:“多谢父皇。”
生在宫中长在宫中,谁愿意离开繁华富庶的京城,到偏远的藩地去?
更何况,京城才是大秦的政治中心。在藩地经营得再好,终究不及在京城覆手为雨翻手为云。
齐王等人的心情倒是好了,太子的心情可就不太美妙了。
什么叫留一段时日?
是留十天八天,还是两三个月,抑或是一住下就是几年?
按着先祖开朝时的规矩,储君一定下,其他藩王就该离开京城就藩。元祐帝舍不得儿子们离开,硬生生地将齐王等人多留了八九年,才依依不舍地命他们就了藩。
齐王最是狡猾,自己不得不离开,就将长子萧睿留了下来,美其名曰“代父尽孝”。
什么代父尽孝。分明是有意找个理由,将萧睿塞到元祐帝身边。
一来让长子时常陪伴元祐帝,博得天子宠爱和欢心。二来,有萧睿留在京城,齐王也能一手掌控朝堂动向乃至京城风向。
这个齐王,从来就不是省心的主省油的灯。
他是一刻都不想见到齐王!
现在倒好,元祐帝一张口就要将齐王等人留下,他这个做太子的,看到野心勃勃的兄弟们,心情好了才是怪事。
心情郁闷的太子殿下,一不小心,就喝多了酒。
酒意熏然的太子,目光忍不住就瞟向场中跳舞的舞姬。
一瞟,就瞟到了最美丽最妖娆的那一个。
脸庞美,身段好,年轻妩媚,目光含情。玉指纤纤,风情万种。腰肢柔软,款款扭动。扭得太子殿下的心里痒啊痒……
自从于侧妃死后,太子殿下的心情一直不佳,已经很久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情了。此时忽然又起了兴致。
站在太子身侧的方公公,最是伶俐知趣。立刻悄悄凑上前来,低语一句:“殿下,奴才先去安排。”
太子略一点头。
太子好美色,众人皆知。
太子府里除了正妃和两位侧妃之外,美貌有风情的侍妾美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在别人府中赴宴,春风一度的美人更是数不胜数。
元祐帝虽然不喜他纵情女色,不过,倒也没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身为男子,又是储君,日后会成为天子,后宫佳丽多些也无妨。
也因此,元祐帝虽然常责骂太子平庸无能,好美色这一条,倒是从未数落过。
说起来,元祐帝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流天子。现在是年龄老迈,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在女色上才淡了下来。
太子却是正值盛年,颇有几分猎艳的兴致。
方公公在太子身边伺候数年,一直颇得太子信任。为太子寻美人此类事情,私下没少做过。不过,在宫中就得谨慎行事了。
首先,元祐帝的嫔妃们是绝不能沾惹的。再年轻再美貌的,太子也不敢多看一眼。他是喜欢美色没错,不过,也不至于昏头到这个地步。
宫中年轻俏丽的宫女,太子也不会轻易动手。原因和第一个差不多。万一是元祐帝中意的,被他抢先动了手,可就麻烦了。
宫中的歌姬舞姬,同样存在着此类风险。
换在平日,太子过一过眼瘾,很快也就放下了。偏偏今日太子喝了不少酒色迷心窍,那个领舞的舞姬又实在太妩媚太合他的胃口。一时胆大,也就忘了这诸多顾忌。
方公公得了太子应允之后,立刻悄悄退下。先去寻了熟悉的乐师,仔细地打听太子相中的美人到底是何来历。
这个乐师姓齐,低声说道:“领舞的舞姬姓郑,是半年前进的宫。她舞姿曼妙,又生的美貌,此次排舞,特意让她领了舞。”
方公公悄声问道:“这位郑舞姬,平日可曾近过圣上身边?”
齐乐师立刻心领神会,笑着低语:“这倒没有。圣上平日连后宫都极少进了,哪里还会留意舞姬。”
方公公立刻放了心,塞了张银票给齐乐师,低声说了数句。
齐乐师收了银票,咧嘴一笑:“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安排妥当。”
酒宴进行至大半,太子借口酒意太重,张口请退片刻。
元祐帝不以为意,笑着恩准。
方公公搀扶着“不胜酒力”的太子,退出了集英殿。
举着酒杯的齐王,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又迅速隐没。若无其事地和身边的韩王喝起酒来。
都是亲兄弟,谁还不清楚太子那点德行出息。
韩王借着宽大的袖袍做掩饰,低低地笑道:“二哥不知要‘休息’多久才回来。”
齐王漫不经心地笑了一笑:“这可说不准。”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了然的笑容。
果然,太子‘休息’了很久都没回来。
看来,‘休息’得非常尽兴啊!
此时的太子,确实非常尽兴。
年轻娇嫩妩媚的美人,欲迎还拒,看似羞羞答答,实则大胆。刚被他搂到怀里的时候,还有些惊惶胆怯,很快便热情如火竭力逢迎,缠得他纵横驰骋,难以自制。
一次一次又一次之后,太子终于精疲力竭,搂着光滑娇软的美人儿,心中满是餍足。
“殿下,”郑舞姬娇滴滴的声音似能拧出水来:“奴婢已经是殿下的人了。殿下可不能忘了奴婢。”
太子笑道:“放心,孤很快就将你领回府里,让你做孤的美人。”
这样的承诺,太子一年至少许个十回八回,随口就出,压根不用考虑。至于到底会否实践承诺,就要看太子殿下的心情如何了。
郑舞姬红着俏脸,悄声说道:“殿下身边只有一位李侧妃,不知奴婢是否有幸,能成为殿下的另一位侧妃。”
侧妃?
太子动作一顿,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皱。
这个女子,野心倒是不小。
太子侧妃,虽是侧室,却也身份尊荣。日后他继承皇位,身边的侧妃少不得要被封为妃嫔。
区区一个舞姬,竟然敢肖想侧妃之位,简直是荒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