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卓敞开心怀,一诉情衷。
罗芷萱也不是忸怩娇羞的性子,既是决定应了这门亲事,对傅卓的态度也亲热了几分。
不过,两人也没更多的时间说话了。
顾莞宁故意抬高音量笑着说道:“殿下,你已经来看过我了,就快些赶回宫吧!免得耽搁了下午的课业。”
太孙笑着点点头。
太孙今日趁着上书房午休的时间到侯府来探望新婚娇妻,传出去又是一桩令少年男女心生艳羡的美谈。
傅卓是太孙伴读,两人感情颇佳,时常同进同出。此次随着太孙同来定北侯府,也不会惹来太多瞩目。罗芷萱来定北侯府做客,就更稀松平常了。
至于两人在依柳院里“偶遇”,只能说是“凑巧”了!
太孙笑着招呼傅卓:“我们也该走了。”
傅卓应了一声,一双脚却像被粘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半步,目光在罗芷萱的俏脸上留念徘徊,声音又低又柔:“罗妹妹,我要走了。”
罗芷萱嗯了一声。
傅卓又道:“我回去之后,让官媒再到罗家来一回。等你父母点了头,我们两个就能早日定下亲事。”
罗芷萱又嗯了一声。
傅卓继续说道:“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安心地在闺阁里待着。等我们两个正式定了亲,就是未婚夫妻。到时候我厚着脸登门,想来罗伯父罗伯母也不会拒绝。”
罗芷萱继续嗯了一声。
傅卓还想再说下去:“罗妹妹……”
太孙终于忍无可忍,咳嗽一声道:“傅卓,再不走,我们两个今日去上书房就要迟到了!!!”
现在他终于能稍稍体会到别人看他和顾莞宁时的感觉了!
自己腻歪起来滋味挺美的,看别人腻歪怎么就这么膈应?!
顾莞宁看着太孙不是滋味的脸孔,对他的心思也猜到了几分,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
罗芷萱以为顾莞宁是在笑自己,俏脸顿时又嫣红了一片。
顾莞宁送太孙和傅卓出了依柳院,然后回转。
罗芷萱依旧红着脸坐在那儿,不知在想着什么,怔怔地没吭声。
顾莞宁暗暗好笑,故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陡然出声:“罗姐姐!你在想什么?”
罗芷萱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待看到顾莞宁满是促狭的脸颊,罗芷萱才回过神来,嗔道:“你怎么悄无声息地就进来了,吓了我一跳。”
顾莞宁笑着调侃打趣:“哪里是我悄无声息。分明是你满腹心思,所以没听到我的脚步声罢了。”
两人嬉笑几句,然后言归正题。
“今日见了一面,你的心也该安定下来了吧!”顾莞宁低声笑道:“傅卓对你真是一片痴心。”
罗芷萱的眼中闪出羞涩喜悦的光芒,爽直地应道:“我也没料到他是真的喜欢我。我还以为,这门亲事是傅家先看中的。”
没想到,傅家原本相中的是林茹雪。
罗芷萱的亲爹是礼部尚书,林茹雪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兼太傅。论家世,罗家其实比林家差不了多少。
不过,罗家从罗尚书这一辈开始,才有了官职。林家却是正经的书香清贵门第,积累了数代的望族底蕴,罗家自是远远不及。
而且,林茹雪素有才名,在一众京城闺秀中也是佼佼者。罗芷萱当然也是出众的,就是这活泼爽朗的性子,在长辈们眼中,不及斯文内敛的林茹雪讨喜。
只是,林茹雪有再多优点,也及不上傅卓对罗芷萱的倾心。
顾莞宁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傅卓既是一片诚心要求娶你,以后一定会全心待你,你也不必患得患失了。”
罗芷萱先是点点头,然后忍不住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很了解傅卓似的。”
她当然了解。
前世罗芷萱病故之后,傅卓终生未再续娶。一片痴情,谁人不知?
顾莞宁随口笑道:“傅卓自少时起就做了殿下伴读,两人朝夕相伴数年,殿下对他的性情脾气再熟悉不过,在我面前夸赞过他数回。”
罗芷萱不疑有他,笑着追问:“殿下都夸过他什么?”
顾莞宁笑着瞄了她一眼:“我若是如实说来,只怕你又要说我很了解他似的,一个人在那儿拈酸吃醋,我可吃不消。”
罗芷萱娇羞地捶了顾莞宁一把。
……顾莞宁差点被捶得岔了气,用力咳了几声。
罗芷萱从小力气就大。刚才一时情急,出手也没了轻重。
“对不起,”罗芷萱见顾莞宁俏脸涨得通红,既尴尬又不好意思:“刚才我太过用力了。”
顾莞宁缓过劲来,定定神笑道:“好在你刚才在傅卓面前没露出这一面,不然,只怕他真是要被你吓跑了。”
罗芷萱故作不在意地应道:“他若是这么不经吓,想来也不是真的在意我。吓跑了也不可惜。”
就嘴硬吧!
顾莞宁嘘了她一声。
罗芷萱清了清嗓子,老实承认:“这么好的夫婿,其实跑了还是有一点点可惜的。还是留着,日后我再慢慢祸害他好了。”
顾莞宁被逗得笑弯了腰。
罗芷萱害羞不到片刻,就跟着咧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轻轻叹了口气。
顾莞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思,轻声问道:“是不是想起罗大哥了?”
罗芷萱点点头:“嗯,我的亲事有了着落,一想到大哥还是形影单只,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见顾莞宁神色间没什么异样,罗芷萱也就打开了话匣子:“他一张口就说要为杨表姐守三年,我娘劝了他几回,他嫌我娘啰嗦絮叨,每天住在刑部衙门那边,极少回来。我快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我现在不敢在我娘面前提起大哥,没说两句,我娘就要抹眼泪。”
说到这儿,罗芷萱长长地叹息一声。
顾莞宁不便多劝,只笑着安抚:“等你定了亲事,罗伯父和罗伯母的心事就去了一桩。日后再慢慢为罗大哥挑一门合意的亲事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
罗芷萱打起精神应了一声,很快便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