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得出神,一时恨不得自己就化身那几缕酒水:“真不愧是,隐流的妖女啊。⌒杂§志§虫⌒”
随后她掷出一枚淡红的灵石,丢到作庄的妖怪那里,笑吟吟道:“算我一个。”随手一指场中身形更瘦小的妖兵,“押他赢。”
她在巴蛇森林里也没少看打架下注了,这块灵石丢出去,隐流众妖顿时勾起熟悉的记忆,现场气氛很快又恢复成一片火热,只不过有她镇场,那些小黄话荤段子是再没人敢说了。
场中两妖角力,很快就决出了胜负,果然是那瘦小的妖怪赢了。庄家将赌金灵石捧到她面前的时候,宁小闲摇了摇手道:“都分下去,给兄弟们添个彩头吧。”有道是眼珠子是黑的,银子是白的,这么真金白银地赏下去,众妖顿时眉开眼笑,氛围更是炽旺得火上浇油一般。
此时人群分开,两名妖兵推搡着一只豹妖走了进来。后者的人类形态身高七尺,环眼粗髯,挺起腰板就像半尊铁塔一般。宁小闲见他手上带着镣铐,上头不时有淡淡光华闪过,又被妖兵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带过来,显然是战俘,不由得暗自皱眉,表面却是平淡若水,没有显出半分异常神色。
隐奉联军和广成宫厮杀了数月,彼此兵员之间也仇恨愈深。南赡部洲上哪讲什么人道主义精神,讲什么善待战俘?在修仙者的战斗当中,尤其妖宗互相吞并时,虐俘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无论是隐流还是奉天府的妖怪,一向都有拿战俘取乐的习惯,她虽不喜这一传统,却不好出面阻止,并且地位较高的俘虏都是专门关押的,被押过来助兴的只是小杂鱼们,她也不愿拂了大家的兴致。
妖兵给豹妖解了镣铐,随后道:“让你来便是给你个机会,为大爷们助助兴。若在角斗中赢了,就能拿到丹药治好你这一身伤。若是输了,那滚回你的战俘营罢!”
豹妖也似知道这是军中常有的娱乐项目,因此一声不吭地变出原形,乃是一头巨大的花豹,在原地走了两步,抖一抖皮毛,随后就拿挑衅的目光环视周围的妖兵。它身上伤痕累累,有好几处都露出惨惨白骨,显然在金鹰平原受到的重伤还没好全。
不过身为战俘哪有公平战斗的权力?隐流当中即走出一名妖兵,将拳头捏得喀啦啦响,狞笑道:“让爷爷来教你几招。”
宁小闲看了双方两眼,手里又捏着一块灵石。大家都知道她眼力高,当下眼巴巴地看她要投哪一方好跟风。哪知她只是拿这枚灵石在手里抛玩半晌,却不押注。旁人无奈,只得纷纷下了注。
这头豹妖虽然身受重伤,腾挪跳跃之间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淋漓地滴落到地上,可是身手依旧矫健狠辣,隐流和奉天府各上去一名妖兵,均败在他的爪下。
几十息后,当第三名妖兵也被他扑倒在地的时候,篝火边上静悄悄地没了声响,人人脸上都很不好看。对隐流妖众来说,接连被一名俘虏击败三次,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偏偏宁大人也正看着呢,在场的雄性哪个能丢得起这脸?
偏这时豹妖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道:“一群孬种,撼天神君好大名头,原来手底下全是软蛋!”
隐流妖兵的眼睛顿时红了,就有几名骄悍的家伙站出来准备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瞧瞧。不过还未等他们发作,豹妖已经环顾四周,冷笑道:“车轮战我也不怕,但我也要彩头!”
他满身是伤,血都打湿了地上的泥土。作庄那妖怪嘿嘿笑道:“爷们儿的灵石,你要得起么?”
豹妖哂道:“谁稀罕你的灵石?我要的是——”他眯着眼环顾四周,巨大的爪子突然指向一个方向,“她!我若胜了,就要她陪我一晚!”
看向他所指的方向,全场响起一片吸气声。那作庄的妖怪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喃喃道:“你真是不要命了。”
豹妖不偏不倚,正正儿指向了宁小闲。
这场中的女妖其实不少。妖怪当中许多雌性的战斗力甚至比雄性还要强大,篝火旁的女妖至少有七、八名,因为长期运动而身材火爆,面貌也甚是美。
不过他见到这人类女子箕踞在一棵香樟树下,旁边的妖怪甚至给她足下先铺上一块白色的长毛软毯,就知道她在这里地位甚高,若要羞辱这些隐流的妖怪,拿这女子开刀无疑最合适。况且这女子虽也甚美,身上又萦绕着其他女妖未具备的贵气,但眉眼间更有一种奇特的神韵,让他看来看去也看不够,就像干渴了数日的旅人,一旦遇着了水源就是越喝越渴,那种饥饿的感觉无法被抚平。
他本能地知道,若得这女人相伴一晚,他必然快活胜神仙,死了也甘愿。不过他明白这原也不可能,用意也不过是羞辱周围的这些妖怪,反正被带过来角斗时,他就知道自己不得善终了。俘虏都是取乐的工具,哪怕敌人说得再好听,车轮战之下他也会被生生累死,哪有机会得什么丹药?
果然周围的妖兵不发一语地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凶光,其中有四、五名迳直走出来,竟是打算一拥而上,将他分尸。
这已经不关角斗什么事了。这豹妖敢在他们的地盘上侮辱宁小闲,那就要用最惨烈的死法死去,才能出一出众妖心头这口气。他们更是明白,就算宁小闲自己不计较,当这件事儿传到神君大人耳中,在场众人都要跟着倒霉!想起长天驭下手段的严酷,众人看向豹妖的眼神已经是苦大仇深一般了,直似恨不得将他锉骨扬灰。惟今之计,只有设法让宁大人出了这口气,希望她能在神君面前替自己这群人美言几句。
这豹妖再凶悍也不能以一敌五,何况又受了重伤。眼看他就要被撕作碎片,宁小闲突然道:“等等。”
她甫一出声,众妖的脚步立刻站定,连尾巴都凝住了纹丝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