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一向惜命,换在以前,遇到突袭,他早躲到防空洞里了。古星的天空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国军的飞机。看着飞机扔下一枚枚炸弹,朱慕云心里特别的痛快。
“组座,赶紧下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周志坚得知朱慕云在楼顶,马上跑上来劝。
“皇军损失这么大,我心急如焚啊。可恨不会飞,要不然,一定要打下几架飞机。”朱慕云一脸“痛苦”的说。
看到周志坚,他才发现,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异常。站在楼顶观战,倒不是很危险。因为轰炸的目标,距离镇南五金厂比较远,不用担心误炸。
美机投完弹后,在战斗机的掩护下,顺利返航。当然,这个时候朱慕云已经进入防空洞。接到报告后,他马上派人去打探损失情况。而朱慕云,则直接去了特高课。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上次行动失败的后果!”植村岩藏正在发火,此次日军的损失非常大,美军飞机目标非常明确,都是盯着军事目标来的。
其中古星的油料库,古昌的中央弹药库都被击中。虽然损失还没有统计上来,但这个数字绝对会很恐怖。
朱慕云缩了缩脖子,见小野次郎也到了,赶紧坐到他身边。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冒头。所有的溜须拍马,在此刻会变得苍白无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实待着,让植村岩藏找不到毛病。
“你们为何这么晚才到?”果然不出所料,方本瑜和武尚天来晚了一会,被植村岩藏看到后,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植村岩藏正在气头上,没人敢顶嘴。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眼力劲,等会面临的就是大耳括子了。朱慕云就算想安慰植村岩藏几名,顺利说明自己在镇南五金厂三楼“冒死”观战。可看到植村岩藏余怒未消,他不敢自讨没趣。
具体的损失,很快就统计出来了。据古昌方面报告,至少有一千五百吨弹药被毁。而古星的油料,更是损失了一半以上。
汽油原本就是日军亟需的军需物资,对日军来说,每一滴油都要珍惜。可现在,一次损失就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后日军的汽车,还要用吗?飞机还能起飞吗?以日本人的性格,怕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允许官员开车了。
朱慕云在会上表态,为了给皇军节省油料,没有特殊事情,他不再开车上下班。这样的态度,终于让植村岩藏满意了。
会后,朱慕云准备直接回去。他刚才坐在小野次郎的身边,但两人一直没说话。走的时候,正好看到小野次郎,没想到田岛拓真突然走了过去。朱慕云马上收住了脚,什么场合可以出现,朱慕云非常清楚。
朱慕云只是奇怪,田岛拓真什么时候又跟小野次郎走得这么近了呢?在回政保组的路上,朱慕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回到政保组后,朱慕云把孙务本叫来。上次孙务本与张斓在大和街44号审讯赵大才,张斓死了,孙务本可是紧张了好几天。他生怕也落得跟张斓一样的下场,作为一名汉奸,最害怕的,不就是被抗日组织处决么?
“最近田岛顾问没给你什么任务?”朱慕云随口问。
“我是组座的人,田岛的命令我是不听的。”孙务本忙不迭的说,他在法租界宪佐班的时候,就是朱慕云是下属。
当时,因为他是从情报处调过去的,田岛拓真给他安排过任务。甚至,还让他监视朱慕云。只是,他跟踪朱慕云的时候被发现,在法租界宪兵分队,站了整整一个月的岗。
从那以后,他就变得老实多了。到政保组后,田岛拓真成了问题,他又觉得机会来了。跟着朱慕云去了趟白浒湾,一天时间让他体会的的悲欢。从刚开始的赢五千,到最后倒欠别人三千,他的生活也一下子从天堂落到了地狱。
“话不能这么说,田岛顾问如果有命令,你还是要执行的。只是,你毕竟是政保组的人。他的命令,哪些你能听,哪些你不能听,心里要有本谱。”朱慕云提醒着说。
“我知道,以后有事情先向组座汇报。”孙务本又不傻,当然明白朱慕云的意思。
任何一个当官的,都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对自己忠诚老实。
“田岛顾问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你有时间多问走动走动。”朱慕云意味深长的说,田岛拓真对孙务本,肯定不会防备。如果他真与小野次郎在搞什么鬼,孙务本一定会知道。
“请组座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每天都会亲自向你汇报工作的。”孙务本说。
“那倒不用亲自向我汇报,打电话或者通过周志坚都可以。你要是天天跑到我的办公室,会让人说闲话的。”朱慕云提醒着说。
“是。”孙务本兴奋的说,朱慕云虽然让他主动与田岛拓真联系,但何尝不是给他一次机会呢。
下午,朱慕云将日军的损失情况,送到了猎手情报小组。他相信,组织上一定在等着这份情报。同时,朱慕云也给军统一份几乎一样的情报。为了避免麻烦,朱慕云在数据上稍微有些不同。
给地下党的数据是真实的,比如说古昌弹药库被击中后,日军报告是一千五百吨左右。朱慕云给地下党的数字,就是一千五百吨。但是,他给军统的数据,则是两千吨以上。
军统的人都好大喜功,如果自己报低了,他们还不喜欢呢。只有往高了报,他们才会高兴,认为朱慕云的古星组,确确实实干出了成绩。
朱慕云给猎手情报小组放情报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了情报。他将情报取回后,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迅速看了看。上面只有一句话:邱俊卿同志被捕,他曾经与司洛夫斯基联系。
朱慕云一看,眉头马上紧紧蹙了起来。之前他就特别叮嘱过,与司洛夫斯基联系的同志,最好能转移出古星。实在不行的话,也要隐蔽起来,不能暴露行踪。
朱慕云原本需要与许值紧急见一面,但是,当他赶到四维路十二号的时候,发现外面并没有标出可以见面的暗号。也就是说,许值拒绝也他见面。
朱慕云知道,这是许值为了保护自己。他很担心,许值这个地方一向很安全,许值为何不允许见面了呢?况且,还有暗道。朱慕云也许值见面,一向都是走暗道的。哪怕就是有人在监视许值,也不会知道朱慕云与他见面了。
可是,许值没有允许见面,朱慕云自然不敢冒险。从许值的行为,朱慕云断定一件事,邱俊卿是认识许值的。甚至,还知道这个地址。
可以,许值为何不马上转移呢?是因为不想转移,还是不能转移?不管是什么情况,朱慕云觉得,都应该采取措施才行。不管多危急的情况,自己的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
朱慕云行事,首先考虑的是最坏的结果,邱俊卿被捕,随即出现的,应该就是他叛变。根据许值的安排,邱俊卿可能认识许值,还有可能知道四维路十二号。
朱慕云经常在四维路十二号与许值见面,如果邱俊卿叛变,导致许值也跟着被捕,甚至也随即叛变的话,朱慕云是不是该马上转移呢?
这就是地下工作的特殊性,一条线上的同志,一旦有人出了问题,整条线都面临巨大的风险。幸好,许值的房子外面,只是没有出现可以见面的标志,并没有出现“危险”的暗号。要不然,朱慕云就要考虑,是否转移的事了。
既然邱俊卿的被捕,让许值如此紧张,朱慕云当然不能坐视。他马上通过自己的关系,侧面打听这个情况。因为董广宁和许值,都没有提供详细的情报,朱慕云也不知道邱俊卿被哪个部门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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