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朱慕云依然会先去镇南五金厂。八一≥=≥≥8≤1≤≈≈≥≠刚进去,他就现了异常。各个办公室的人,都在高声打着电话,嘴里大声喊着“喂喂喂”。
“陈处长,出什么事了?”朱慕云经过总务处,见到陈旺金也在摇着电话,顺便问。
“线路好像出问题了。”陈旺金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朱慕云,说。
“电话线,每天都有人检修,怎么可能出问题呢?”朱慕云惊讶的说,电话局的检修人员,占了所有员工的一半以上。政保局的电话线,属于军用线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
“谁知道呢。”陈旺金无奈的说,电话线出了问题,严重影响了政保局的日常工作。
很快,这件事就惊动了特高课。因为特高课打到政保局的电话,竟然无人接听。本清正雄派张百朋来政保局,这才现,电话线路出问题了。本清正雄严令,彻查此事。
特高课出面,再加上政保局的性质,电话局全力以赴,很快就查清。是中兴路至中山公园的这一段的电话线,被人割断了。事情生在昨夜,根本无从查起。当然,这样的事,也无需去查,肯定是抗日力量所为。
本清正雄大为震怒,命令宪兵队和政保局出面,将沿线居民,集中至中山公园拷问。朱慕云的缉查一科,也被要求,抽出一个小队的警卫。
朱慕云率人赶到后,中山公园前的广场上,已经集中了上千人。但依然还有人群,源源不断的赶来。今天的气温较低,北风呼啸,朱慕云穿着大衣,都冻得鼻涕直流。这些突然被家中赶出来的居民,更是瑟瑟抖。
朱慕云的警卫小队,负责在周围警戒。望着广场上的同胞,被日本宪兵随意欺凌,动动就是拳打脚踢,甚至一枪托过去,他无奈的转过身子,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被他国士兵如此欺负,要不是受过专业训练,早就血往头涌,冲了出去。
可就算他忍住了,但心还像在滴血。眼不见为净,干脆离开广场,在周围转悠。中山公园原本有人在游玩,可是随着日本宪兵和政保局的人过来,很多人都被吓走。留下一些看热闹的人,也只敢远远的望着,不敢靠近。
有人曾经说过,看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哪怕就是自己的同胞,被人残杀,也会有人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直到下午,沿线的居民,全部被驱赶到了这里,老老小小,差不多有两千多人。面对黑压压的枪口,所有人噤若寒蝉,无论老人还是小孩,睁着恐惧的眼睛,惊恐的望着四周。
朱慕云原本以为,这样的拷问,只会持续几个小时。但一直到晚上十点,依然没有要解散的意向。看着中国人,饥寒交迫的模样,穿着军大衣的日本宪兵,反而哈哈大笑。
“肇事者如果站出来,所有人的处罚就可以结束。”小野次郎坐着车子过来,拿出一个大的喇叭,高声说道。
朱慕云听到了的声音,走的更远了。这些人不散,他与不能离开。对小野次郎提出的要求,朱慕云是嗤之以鼻的。肇事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些人当中呢?特高课将两千多人,集中起来拷问,只是杀鸡给猴看。
“太君,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啊。”一位老者,已经冻得站立不稳,靠在别人身上,有气无力的说。
“不知道是谁干的,那就不能走了。只有把他找出来,你们才能回去。”小野次郎阴笑着说。今天的事情,就算找不到案犯,也必须让这些人受罚。这些中国人罚的越重,以后这样的事情,才会越来越少。要不然的话,古星的电话线,每天都会被人割断。
到半夜的时候,已经有人受到了,被活活冻死的。但日本人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依然如故,根本没有要解散的意思。
可这个时候,日本宪兵也有些受不了了。政保局的人,更是不停的跺脚,脚板早就冻麻了。
“陈处长,晚上的天气会更冷,而且周围太黑,是不是给皇军的士兵,生几堆火?”朱慕云遇到来给政保局送宵夜的陈旺金,这么冷的天,如果晚上不能吃点东西,也是扛不住的。
“这不太好吧?”陈旺金迟疑的说。
“你看看他们?都快受不住了。”朱慕云呶了呶嘴,见陈旺金还在犹豫,他又说:“就算他们受得了,兄弟们也不行了啊。”
“生火没问题,到哪去搞柴?”陈旺金说,身为总务处的副处长,自然不想被政保局的人记恨。
“只要有钱,还怕买不到柴火?你放心,这点钱,一科还是出得起的。”朱慕云拿出钱,递给了陈旺金。
朱慕云倒不是真想给日本人烧火,他注意到,两千多中国人,围在中央的人,虽然饿,但不至于太冻。可在最外围的人,很多都快坚持不住了。如果在周围生几堆火,也能让他们少受些苦。
“总务处,自然不能让兄弟们冻坏了。”陈旺金拿了钱,心里乐开了花。
“如果有钱剩的话,再买点酒。大冷的天,能喝口酒,比什么都强。”朱慕云又说道。
“没问题。”陈旺金笑着说。
气温越来越低,朱慕云自然不会站在广场上挨冻,他走进公园,找了个避风处,点了根烟,贪婪的吸着。这样的天气,他只想躲在被窝里。特别是睡在防空洞内的床上,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低温。
火没生起来之前,朱慕云一直躲在角落里。广场没有生火,只有几个昏暗的路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朱慕云静静的望着四周。蓦然,他现,周围出现了几个黑影。
正好,有个日本宪兵,走过来撒尿,其中有个黑影,趁机摸了上去。朱慕云摸了摸腰间,他虽是缉查科的科长,也配了枪,但朱慕云把枪一直放在总务处,从来没有领过。
“杨大哥,是你么?”朱慕云心中大急,如果日本宪兵在这里被袭击,恐怕广场上的两千多居民,会遭更大的罪。他原本想大声疾呼,可突然从对方的身型和走路的姿势,感觉很像是杨世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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