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汝阳城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沈飞虽然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面已经默认了若雪女朋友的地位,而今天晚上,便是践行这份默认的最好时机。
女人是敏感的,若雪仿佛是心有所感,一路领着沈飞来到了这月朦胧,夜深沉的地方,在海浪的拍打下,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安逸氛围下,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交托给了对方,她仿佛有预感,今天晚上沈飞一定不会躲闪,不会逃避。果然!
迷离的夜晚,迷离的月,沈飞和纳兰若雪这对璧人,站立在月色下,站立在海风中,静静的依偎,在这美好、恬静的时刻,纳兰若雪忽然察觉到沈飞心跳的异常,敏锐地抬起头,悲哀地现自己心心念念的沈飞哥哥,正抬着头注视天空,注视悬挂在天的尽头,孤高冷艳的明月,像是要从那皎白的月轮中找寻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瞬间恼羞成怒,贝齿开合,一口咬住沈飞的胸口,狠狠的咬,不出血不松口。
沈飞吃痛推开她:“喂,你做什么!”却在若雪明亮的眼眸中低下头去。
“我要你记住我,永永远远!”若雪吐出嘴里的血,嘴唇却是微微颤抖的,往上翘的睫毛看起来很好看,目光明亮而坚定,仿佛要射入沈飞的内心深处。
大多数时候,若雪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今天的她却有些特别,因为沈飞,为了让这个男人一辈子将自己铭记在心里!在若雪抿唇望过来的时候,下巴显得更加尖了,本来就是一副美人坯子的她,由此变得更加妩媚,沈飞甚至有些不敢看她。
沉了好久,才象征性地说了一句:“你到底什么神经。”
若雪居然往前迈出一步,凑近了沈飞的眼睛,逼视上来:“沈飞哥哥,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再去回想冷宫月,我不允许你心里面再有冷宫月的影子。”
说着,居然不由分说地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扑入沈飞怀中,将丰满细腻的嘴唇迎了上去。就是这一吻,就是这情深意切的一次接吻,让沈飞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子究竟多么深切地爱着自己。
而与此同时,舌头尖上居然再度传来了钻心的痛楚,居然是若雪故技重施,又在沈飞的舌头上逞凶。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这一次,沈飞忍耐下了痛楚,将甘甜的鲜血完整地吞入口中,他不一言,静静地等着若雪泄完毕,重新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等着她说:“你不疼吗?”
才回答道:“若雪,我对宫月已经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了。”
“真的?”突然接受沈飞的解释,若雪感觉有些高兴,眨着眼道:“你干嘛向我解释这些。”
“我怕你误会。”
“误会又能怎样?”
“呵呵,若雪……”
“沈飞哥哥,我喜欢你!”若雪忽然之间的表白搞得沈飞措手不及,“你喜欢我吗?”
“我……”
“沈飞哥哥,我喜欢你,我要你的心里一辈子只有我一个,我不要你再去想宫月姐姐,或者其他什么,哪怕一时、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若雪你太霸道了,而且咱们之间……”
“沈飞哥哥,我喜欢你,这就是我霸道的理由!或许大多数情侣都是男追女的,或许大多数情侣都是女的娇滴滴,男的霸道的,我不管,我喜欢你,就要追求你,直到你答应为止,哪怕为此显露出女性的不矜持,也义无反顾,因为我喜欢你,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喜欢一个人就是最好的理由,你说呢!”
“若雪,可是我的童子金身……”
“我可以等,沈飞哥哥,等到你实力足够强大,不再需要依靠童子金身的时候再与你圆房,但在那之前,我要你的心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我的!”若雪又一次走上来,双指并拢指着沈飞的心脏,“我要它的里面,只装着我一个人,永永远远,一生一世,海枯石烂永不变!”
“哗!”海浪拍打在堤岸上,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全部悄悄地离开了,大概是感受到了沈飞和纳兰若雪之间紧张而暧昧的气氛。
在这一刻,在这迷人的月色下,沈飞只要答应了若雪的表白,便将开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之旅。与此同时,也会被套上一道枷锁,从今往后,再也不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因此,面对若雪的咄咄逼人,面对若雪的真情流露,他陷入到两难的境地,生平第一次,本能地向后退缩,他无法期待与若雪成为恋人之后的生活,感觉那样一来,自己将生活在无休无止的束缚当中。他不敢接受若雪的感情,因为自己正肩负着掌教的期冀,复仇的重任;他不能就这样迷失在温柔乡中,这是对若雪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何况,目光触及天边明月的时候,那一袭白衣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出现在眼前。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有些时候,你越是强势,我便是退缩;而有些时候,你越是退缩,我则越是追逐!
越是雄心万丈的男人越是拥有着征服的,沈飞不确定自己对冷宫月的感情究竟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想要征服,还是压根就是忘不了南山晚月下的邂逅,忘不掉生死不离的相守。
沈飞搞不懂自己,他也不了解感情,他唯一知道的一点是,在纳兰若雪把头靠在胸口上的时候,在心田逐渐被幸福填满的时候,再望向天上的明月,仍然可以看到冷宫月的身影。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尽情泄,脑海里想象的却是别人的样子。
如果沈飞是个渣男的话,一定不会拒绝了纳兰若雪的好意,可惜他不是,因此他不能接受,纳兰若雪越是咄咄逼人,他越是不能接受,这是对若雪的负责,也是对她投入感情的负责。
若雪看着沈飞的脸,看着他表情的变化,仿佛是猜到了接下来他要说些什么,杏仁般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化指成拳,重重捶在沈飞的胸口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扑了上去,扑入沈飞怀中,抱紧他,努力地抱紧他,一边流泪一边努力的抱紧他,最后抬起头,迎着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月光,迎着沈飞不知所措的眼神,吻了上去。
迷离夜色下的第一次深吻,与前一次狠心的噬咬不同,若雪通过这般的深吻,疯狂的追逐沈飞的情感,追寻他内心深处的人影,“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
此时此刻的若雪,霸道的像是个男人,而沈飞这个真正的男子汉,则处在接受与抗拒的边缘线上挣扎。
接受亦或拒绝,面对若雪的咄咄逼人,沈飞的内心深处其实蛮享受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躺在床上被一个如饥似渴的女人强奸了,虽然那个人未必是你喜欢的,可是这种被强上的感觉并不坏。
更何况,他对若雪是有感情在的!
究竟要怎样,面对现下的窘境自己究竟要怎样抉择?
沈飞的两臂起初是打开的,不敢触碰若雪,身体勉强保持着站立,不被她咄咄逼人地攻势压退。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细腻感觉在全身蔓延,沈飞的意识逐渐模糊了,或者说逐渐沦陷了,不知不觉的,他的双臂从后面环绕住了纳兰若雪的身体,他开始配合对方,生涩却努力地配合对方,感觉自己的所有真情也随着这份互相间的配合而彼此交融起来。
这真的是不可思议的感觉,犹记得自己的初吻也是被纳兰若雪夺走的,而现在,在这无人的海岸边,两人又一次紧紧相拥的时候,这种感觉和第一次完全不同。
拥抱然后接吻。
如同穷困潦倒的人蓦然间现了藏满了金子的宝藏,沈飞难以置信于世上有这般美好的感觉,这是与友情带来的可靠完全不同的,一种丝丝缕缕沁入心田的甜蜜。
沈飞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享受于这种感觉意图和若雪说清楚,可对方却已经不再给他这样的机会,强迫性的抱紧了,不让他逃离,也不再逼迫他承认自己的身份,虽然沈飞现在,已经动容……
就这样僵持着,对峙着,纠缠着,美好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迷离的月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荡漾,海燕低飞,海浪拍击,两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交汇、相容,仿佛是尾咬合在一起的道鱼。道是阴阳的吸引,道是彼此的交融,道是心境的互换!
道教一向信奉着阴阳两仪之说,所以道教从不拒绝婚配生子;道教之中甚至有人专门研究出了阴阳双修之法,为了能够达到更高的境界,和更遥不可及的层次。在道家看来,只有阴阳相济,才可无往不利,与佛宗固守纯阳一气于体内完全不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相对的目光中含着第一次特有的娇羞和真切,在长久的对视之中,沈飞一次次地准备开口向着若雪表白,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一次次地被自己强行咽了回去。最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冷吗,若雪。”沈飞不敢与若雪期待的目光对视。
“心冷,身体也冷。”若雪的眼睛又红又肿。
“过来吧。”沈飞向她张开双臂,若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依偎了过去,明明知道对方不愿意承认自己女朋友的身份,明明知道对方只是想要继续保持着现下这种暧昧的关系,可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沈飞的怀抱当中,因为爱!
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为了它,为了它你可以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
若雪对沈飞的爱始于颜值,忠于气度,死心塌地于不畏生死的英雄救美。若不是沈飞,她早已沦陷于炎天倾的魔掌之中,再无法自拔,再不能抽身,是沈飞担着死亡的风险,将她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回来,从那时候开始,若雪便已经确定,自己这一辈子,非沈飞不嫁了。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为了沈飞,她可以做牛、做马,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在纳兰若雪走入沈飞怀中的时候,她心里面想的是:沈飞哥哥,哪怕得不到你的承认,得不到你的认可,只要能这般无忧无虑地互相依偎着,我便没有遗憾了。
她静静地走过来,把头枕在沈飞的肩膀上,沈飞的臂膀从身后挽过来,挽住她的腰,静静的,甜蜜地体会彼此的温度。
往回走的时候,沈飞有力的大手牵着若雪冰凉的小手,牵在一起的手臂形成微笑的弧度,虽然没有亲口承认,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甜蜜的,或许这样挺好。
又一次经过喧嚣的斗技场,沈飞看看纳兰若雪,看她害羞地点头,牵起若雪的手,顺着人流往斗技场里面去了。
人声鼎沸的竞技场里充斥着杀戮的血腥气味和剑刃相交的疯狂。
观众台共有五层,越往上地位越低,位子越密集,越往下地位越高,身份越尊贵。越是夜深的时候,斗技场内越是热闹,因为精彩的压轴之战,往往都在这时候打响。
穿梭在人群里的,是负责收缴赌资的赌头,他们是斗技场管理者安排的人,收缴赌金,登记录入,最后再将赢利返还给压对赌码的人,由于看台太大,穿梭在其间的赌头特别的多,他们统一穿着黄、白相间的服饰,胳膊肘里夹着块小黑板,手里捏着粉笔,动作麻利。记得在樊村的时候,沈飞曾经进过一次斗狗场,那块小地方和这里一比,真是相形见绌了。
看台是一体的,擂台却分出五块场地,每一块场地都是独立的长方形结构,站在出入口的通道里,一眼看不到头。随便叫了一个赌头过来,沈飞将一小块碎银塞了过去:“请问一下,我要怎样才能进入贵宾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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