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片刻,老头子临朝,所有人抖擞精神,晃悠着走上大殿。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内侍尖细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不等下面有人出来奏事,就看老李突然抽了抽鼻子:“这,这什么味道?怎么那么臭?”
唰,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李承乾的身上,就差没有伸手指着他的鼻子。
“太子,怎么回事?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怎么像是……”考虑身份和地位,老李及时止住了话头,不过很显得,老头子也是想说有一股打屎没擦屁股的味道。
李承乾脸上全是尴尬:“父皇,儿臣这不是弄了件衣式的御寒衣服么,因为急着让您与诸公们看看……”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当初如果让人把这些鸭子毛洗干净了再弄成衣服,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得,你可省省吧,让朕的军队穿这东西去打仗?几十万人聚在一起,怕是还没到战场就被臭死了吧?”李二摆断李承乾,捏着鼻子说道。
按说这老李也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不应该因为一点味道就表现的如此不济,可人总是会变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多年的皇帝生活总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某些习惯,李二又何能例外。
再有另外一点就是,李承乾是老李的儿子,这一对儿父子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样,每天都在‘斗’个不休,李二嫌弃的表现更多的也是在和儿子玩闹,并非是真的厌恶。
朝臣们这么多年下来,也知道李二父子的习惯,对他们这种‘斗’法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自然不会因为老李捏着鼻子就以为他是真的厌恶李承乾,所以小李同志也并不怎么在意老头子的表现。
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该说的话总要说明白,总不能将来顶着‘臭太子’的名声过一辈子吧。
于是李承乾在老头子嫌弃的目光注视下,急赤白脸的说道:“父皇,这不是您想的那样,儿臣这次只是来的急了,没有把这衣服里填充的鸭毛洗干净而已,如果将来真的要制成衣服只要把里面的鸭毛都洗净了,那就没有味道了。”
“鸭毛?”李二放下了捏住鼻子的手,皱着眉问道:“你说你这孩子一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鸭子又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如此折腾它,还把它的毛都装到衣服里……”。
“不是,父皇,您想错了。”看见着老头子越说越不着调,李承乾无奈的解释道:“儿臣就是看着那些鸡、鸭之类的家禽冬天不穿衣服也能活的好好的,所以就开始琢磨为什么,最后发现是因为那些羽毛,所以儿臣就把鸭子身上的羽毛弄下来,制成了一件衣服,看看到底暖不暧和。”
“还好,你没想着把那些毛都贴到人身上,否则……”李二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表情,想到上朝的时候,自己站在上面,对着下面一群鸭鸭的讲话,李二头都大了一圈。
“父皇,问题的重点并不在这里。”李承乾热的有些受不了了,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随手交身身边一个小内侍,然后说道:“儿臣已经亲自证明了,这些鸡鸭的羽毛的确可以起到保暧的功效,所以父皇您不觉得我们在白叠子不够的情况下,可以一些羽绒服来代替棉衣么?”
“而且要制羽绒服就需要家禽,我们可以在漠北的草原上大批的饲养一些禽类,到时候收购这些羽毛,这也可以算是开发黄河以北的一条路子。”
“加大黄河北岸的畜牧业、养殖业的规模,让那些草原上的牧民都找到一条某生的路子,这样一可以稳定民心,不至于让那些突厥人以为我们不管他们;二可以改变那些牧民的生活习惯,长此以往慢慢的他们就会变成和我们一样的农耕民族。”
“我们可以派出专家组,去指导他们如何养殖这些鸡鸭,也可以指导他们如何去耕作,数量重多的棱堡,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再加上稳定的民心,把使漠北彻底归化将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李承乾啰哩吧嗦的说了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的想法一次全都说了出来,使得朝堂上再次陷入安静,除了大殿右侧的一群老杀坯依旧在打瞌睡之外,所有人都在琢磨着他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什么是专家组?”李二沉思了一会儿,沉声问道。
此时已经说到正事,老李再也没了玩笑的心思,脸上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就是一些有一技之长的人,比如一些兽医之类的,他们可以教导牧民如何发展畜牧业,如何减少牛马的生病几率,再比如一些精通种植的高手,他们可以去教导牧民如何发展农业,当然,教书先生也少不了,他们可以教导那些牧民懂礼仪,知廉耻!”李承乾扳着手指一件件细细的数着。
老李在贞观三年秋发动的北伐战争平灭了突厥,但却一直没有很好管理突厥的那块土地与迁徙到黄河南岸的突厥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归附的突厥人一直是有着颇多的怨言,觉得朝庭对不起他们,想要让他们自生自灭。
虽然李二的确有着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想法,但是如果有办法能让他们真的归附,老李也并不想真的把人全都搞死。毕竟大唐现在缺人缺的厉害,如果真的可以把这几十万突厥人全部弄训练好了,大唐也等于变相的增加了人口,就算是不用他们去种地,打仗这帮家伙总是一些好手吧。
可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并不允许李二这么做,其主要原因是因为突厥人心不定。
试想一想,谁会在家里老婆孩子都快要饿死的情况下去帮着一个奴役着自己家人的国家打仗?如果发给这些突厥人武器,只怕等不到第二天,这帮家伙就会起兵叛变逃回草原。
就在李二琢磨着李承乾所说的一切时,朝堂上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些‘文能定国’的老家伙纷纷各执己见的展开了辩论。
当然,他们讨论的并不是李承乾的办法是否可行,毕竟不管是畜牧业也好,养殖业也罢,就算是农业那也是需要生产粮食的,这样一来就会有产出,而有了产出就有了利益。老家伙们争论的就是利益,这么大一块蛋糕,到底每一家应该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