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肖梦蝶和完鉴妃先后醒了过来。他们两人的伤势本来便是五人之中最轻的,这么快醒来倒合乎情理。两人醒来之后,大概向第五听云了解到情况,便吐纳冥想,进入到了修炼状态。
待肖梦蝶和完鉴妃两人再次将己身状态提至完满之时,雷奉翔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老雷,感觉怎么样?”
第五听云最担心的便是雷奉翔,这时连忙凑上前去问道。
肖梦蝶和完鉴妃也都围过来,等待着雷奉翔的回答。
雷奉翔闭着眼顺了一遍呼吸,稍显虚弱地回道:“余毒已除,倒无大碍。只是受了内伤,恐怕短时间内……”
“这没关系。”第五听云说道,“此去珠峰,路途遥远,我们大可以在路上疗养。”
“不知死活!”第五听云话未说完,石室中陡然响起一声沉喝,把第五听云他们都吓了一跳。几人转头齐望向师赋,师赋仍然面对墙壁,一动不动,“祁连天山二宗乃是帝国当之无愧的一流宗门,这次二宗角力,牵扯势必甚广,天下宗门,凡得到消息的莫不会去凑热闹。龙蛇混杂,群英荟萃,你们几个小娃娃莫不是想去送死?”
师赋寡言,难得说这么多话。
第五听云他们听着,虽然心有不爽,但都知道师赋所言不虚。
祁连宗和天山宗的宣战,珠峰圣境的开启,绝对会让炎华大地陷入动荡。可以预见,修炼之人必然都会舍身前往,圣境珠峰,对任何修炼之人都是一次天大的机遇。
和死亡并存的机遇!
修炼,本就是一条时刻伴随着死亡的路。
饶是第五听云,也有些抗拒不了珠峰圣境的诱惑。他们四个本来只是想要搭救白洁,这才一头扎了进来,可当真正救出了白洁之后,他们才纷纷自省,原来他们最初的目的就不单纯……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沉默。
挂在石壁上的昏黄灯烛,这时候忽明忽灭,大概是灯油告罄了。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道轻轻的啜泣声。
原来在第五听云他们思考的时候,白洁便已经醒来。她听了对话,又观察到第五听云的反应,知道第五听云一行人已有了折返的念头。她本来应该感到很高兴,可一转念想到计十三娘,想到魑魅魍魉几位姐姐,顿时就高兴不起来了。恰在这时,她又注意到昏黄烛光下有些残破的衣裙,虽然有一件长衫掩盖,但衣裙露光已是事实,想到昏迷之前自己的失节行为,她顿时觉得十分委屈。
“小洁,你醒了?”第五听云赶紧来到白洁身旁。
“公子……”白洁把盖在身上的长衫系紧,唤了一声,可话刚出口她又哽咽住了。待第五听云再问怎么了,白洁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也不说话,她竭力忍住哭泣,只有两行清泪无声地落下。
第五听云看着白洁欲言又止,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他拍了拍白洁的肩膀,然后对其余人说道:“都走到这里,和盘心的梁子都结下了,我们岂可再言退后?依我看,倒不如上那珠峰闯他一闯,天下英豪齐聚,正是开阔眼界的大好机会。”
“此言不假。”肖梦蝶首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完鉴妃也翻身而起,道:“对,我看那盘心也不过如此。天山宗又能怎样,我们能把它少宗主玩得团团转,量那盘心的老子也奈何不了我们。”
听着完鉴妃这话,雷奉翔只是痴痴地笑了两声,不帮腔,但是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其实几个人心中都有想去珠峰圣境看热闹的念头,只不过碍于无人提出,大家都不想让同伴担险,所以才沉默无语。经第五听云一说,他们才知道原来都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
师赋这时候终于转过身来,迅速地扫了一眼石室内的五人,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
五人起身,跟着师赋。
六个人穿梭在石室之间,很快就脱离了那些错综复杂的石室迷阵。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师赋带着五个少年,根本不走第五听云他们进来时候的道路,而是从另外一条路,顺利地穿过了空间碎片,不多时就回到了合欢宫的入口处。
几人从密道中走出,迎面而来的除了刺眼的阳光之外,还有一道浓郁的血腥味。微风一吹,那血腥味猛灌入通道,只催得第五听云他们一阵作呕。
忍住恶心的感受,他们看向四周。白洁再也忍不住,弯下身哇哇地吐了出来。
这片谷地,是第五听云他们最初进入合欢宫的地方,白鹤跛三就留在这里,而这时,跛三已经不见。入目处,只能看见横七竖八数不清的尸体。之所以数不清,是因为这些尸体全都残缺不全。
身首异地、缺手断脚、肠流一地……总之,这些人都死得奇惨。
看衣物,他们该是盘心一行人。
“难不成,天山宗出来被人给端了?”雷奉翔皱着眉,猜测道。
肖梦蝶蹲下身,翻起了脚边的一截断臂,发现这断臂奇轻,轻轻一握,听得咔嚓一声断臂便成了两段,他看着断开的手臂,其上根本没有血肉,仅有一层满是裂纹的人皮包裹着脆弱的人骨。
“这杀人的手段太狠。”
完鉴妃道:“我看不像,若是被人截杀,怎么说也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周围既无打斗痕迹,也没任何另一方人马的痕迹,盘心这群人中,再怎么说也还有个长老,不应该……”
第五听云点了点头,赞同了完鉴妃的看法:“而且,这些尸体里并没有盘心和那长老,就连那次代长老赵林也没看见。”
雷奉翔问:“你们的意思是,天山宗这群人好不容易冲了出来,然后接二连三暴毙而亡?如果没有第三方人马的话,那就是……七宗罪发作?!”
余下三人点了点头:“如今看来,只有这种解释了。”
几个人一番讨论后,这才看见师赋在前面蹲了下来,他们连忙上前去,站在师赋背后,正好看见师赋拼凑出了一具完整的尸身。这具尸体,连皮都没剩下,整个只有一具骨架。而且这骨架胸腔处的肋骨全碎,反倒是其他部位的骨头相对比较完整。
第五听云看着尸体,正若有所思间,师赋开口说道:“不是七宗罪。”
“是被人用掌力直接轰杀!”第五听云本来就有些思绪,这时候听师赋这般说了,立即就将自己的猜测脱口说出,“是天山宗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