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瓷夫人扑进来的惯‘性’太大,以至于她贴地翻滚了好几个跟头后,才单膝跪在了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站起来时,却听到头顶有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应该继续向前翻滚的。”
听到这个声音后,白瓷夫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攸地变冷:冷峰竟然在瞬间,跟了进来!
接着,这种冰冷的感觉,刺‘激’的她双眸瞳孔猛地一缩:他怎么可以跟着进来呢,这里面的空气中有毒的!
冷峰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女’人,在黑暗中,他的双眼闪着狼一般的戾‘色’,却又含.着一丝失望,缓缓的说:“我该叫你白瓷夫人呢,还是该叫你?”
白瓷夫人身子猛地一顿,忽地转身抱住了冷峰的双‘腿’,腾地站了起来。
冷峰这次没有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冷峰,张嘴!”
白瓷夫人忽然尖叫一声,接着抬手摘掉了头上的黑‘色’纱帽,搂住了他的脖子,张嘴压向了冷峰的嘴巴。
下意识的,冷峰迅疾抬手,捏着了白瓷夫人的下巴。
然后,他就看到,好像有个玻璃球那样大小的东西,从白瓷夫人嘴里甩了出来,骨碌碌的滚进了黑暗中。
正要把嘴里含.着的‘化毒丹’,用亲‘吻’的方式塞进冷峰嘴里的白瓷夫人,猛地愣住,凄声叫道:“冷峰,那是解毒的‘药’丸,这空气中含有剧毒,快去找回来,要不然三十秒内就会破坏你的呼吸器官!”
白瓷夫人在喊出这句话时,声音忽然变了,不再是那个柔和的白瓷夫人的声音,而是……
而是冷峰很熟悉的穆天涯的声音!
原来,白瓷夫人是穆天涯!
冷峰就像被雷劈了那样,身子猛地一颤,嘎声叫道:“你是穆天涯!”
穆天涯的身子突地一晃,凄声叫道:“我是穆天涯,快,快找回那颗化毒丹!”
瞬间,冷峰什么都明白了:这扇‘门’后暗道的空气中,应该有生化毒气,穆天涯能够出入暗道,是因为她嘴里含.着化毒丹之类的解‘药’。她刚才让冷峰张嘴,就是发现他追进来后,要不顾一切的把解‘药’给他。
但是,冷峰却把那颗化毒丹,打飞了。
黑‘色’的‘药’丸,滚落到了黑暗中。
要想在三十秒内找到那颗‘药’丸,很难。
下意识的,高飞迅速‘摸’出了打火机,正要打动时,却被穆天涯抓.住了手,喘息着说:“不要,不要有火,要不然马上就会发生爆炸的冷峰,别、别管我,快去找解‘药’,快去!”
穆天涯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冷峰就隐隐看到,她的鼻孔内淌出了东西。
那,应该是鲜血吧?
冷峰的心,就像一块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的玻璃那样,腾地一声碎裂,碎成千万片。
他呆呆望着身子开始瘫软的穆天涯,知道就算这时候把‘药’丸再塞回她嘴里,也已经晚了。
穆天涯的身子,忽然就像没有了骨头那样,软.绵绵的从冷峰怀中.出溜下去,嘴里却一直喃喃的说着:“快去,快去呀。”
完全傻掉的冷峰,随着穆天涯慢慢的蹲在了地上,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左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泪水从眼角猛地迸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了穆天涯的脸上。
曾几何时,他是这么的恨这个‘女’人。
恨他无法离开她时,却又决然的为了金钱,跑去英国嫁给了一个老头,这也使他改变了一生。
冷峰恨穆天涯,时隔八年后,以康纳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不要脸的求他重新来过。
他恨她,恨她摇身变成白瓷夫人来暗算他。
他恨她但无论冷峰有多么恨穆天涯,可她却在只有一颗化毒丹的情况下,要把解‘药’给他!
所有的恨,都被穆天涯那个发自真心的动作面前,灰飞烟灭,只剩下浓浓的悲伤: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不追进来的话,她就不会死。
一滴泪水,滚到了穆天涯的嘴角,和她的泪水‘混’合在了一起,使她在黑暗中的眼眸,忽地一亮,艰难的抬起手,抚着她的脸颊,笑了。
穆天涯的笑容,就像黑夜中的昙‘花’那样,尽管只是在瞬间,但却注定是永恒!
随着穆天涯笑容的绽放,鲜血就像小蛇那样,从她嘴角钻了出来。
她也清醒的认识到,现在就算再拿回那颗化毒丹,也无法解救她迅速流逝的生命,她只希望在彻底没有意识之前,对冷峰说出隐藏在她心中八年的秘密。
冷峰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还没有流血,他只知道这个为了自己甘心去死的‘女’人,要和他说最后的分手了。
冷峰抬手,轻轻抚着穆天涯开始变冷的手,低声道:“天涯,别怕,有我在。”
“冷峰、冷峰,我、我不行了。”
穆天涯艰难的呼吸着,每一次呼吸,都会有血从口鼻中流出,但她依然固执的说着她想要说的话:“我没有背叛你,八年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在我离开你的这八年中,除了你之外,我没有让第二个男人碰过我……你、你信吗?”
冷峰轻轻点头,泪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噼里啪啦的落在穆天涯脸上:“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穆天涯的目光,开始慢慢的黯淡,但口鼻中的血却开始凝固,声音也变得流畅了起来:“小峰,别哭,你是男人……小峰,不要为我伤心,因为在我懂事起,我就已经猜到了今天的结果。”
深吸了一口气,穆天涯打起最后的‘精’神:“我知道,这是我的宿命。”
冷峰泣不成声。
“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好好的活下去,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
穆天涯的眼睛,慢慢的合上,声音越来越低:“小峰,我忽然想听你唱歌。”
冷峰用力‘抽’了下鼻子,轻声问道:“什么歌?”
“天涯你是我的天涯。”
不等冷峰说什么,穆天涯又睁开眼,笑着说:“还是我来唱吧,你的嗓子难听死了风到这里就停,雨到这里无声,它也在笑我多情,悲伤在雨中等候,漂泊去找河的源头,什么歌可以唱不休,谁把月缺变成月圆,我用未来换你我的缘……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那就是好好活下去!”
穆天涯的微弱歌声,在黑暗中久久回‘荡’,当她吐出最后一个‘去’字时,整个黑暗的世界,马上就陷入了远古的沉寂中。
一种冰凉彻骨的寒冷,把冷峰的思维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