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欣卓之所以傻眼,是因为仆从很‘懂事’地只起了两个帐子。
算计好的,黑子、潘越和杨怀玉用一个,唐奕带着侍女用一个。
但是,她不是侍女,和唐奕更没到睡在一个账子里的地步啊!
没办法,君欣卓只能去央求黑子,让师兄帮忙动手再起一个毡帐。
可是,黑子一句话差点没让君欣卓找个地缝钻进去。
“师妹...”
“没这个必要吧?”
这时,潘越走了过来,好奇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君欣卓似是找到了救星,“你来的正好,帮我起顶帐子。”
潘越一挑眉头,“有这个必要吗?”
“什么叫没必要!?”
君欣卓气得直跺脚,面颊已经红的透亮了。
潘越贱贱道:“早晚的事儿嘛....”
“你!”
潘越一缩脖子,拉起黑子就走,跟没事儿人一样绘声绘色道:“师父啊,前几天那招靠山崩咱还没学会,师父再指点指点。”
黑子立马深以为意,肃然道:“是要指点指点!”
君欣卓有种被出卖了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师兄也把她当成是唐奕的女人了。
其实啊...
要潘越他们看来,这都晚了!
唐奕马上就十八了,守着这么个俏娘子,他也忍得住?
君欣卓愤然回身,就见唐奕立在账子前,一脸的高深笑意。
“我也觉得没必要嘛.....”
一直过了晚饭,君欣卓都是心神不宁的,天都已经擦黑了,她还不肯回到帐中。
“大郎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子走到了她身后。
君欣卓悠然道:“萧誉的账子里。”
“这么冷还不回帐子,在外面傻站着干啥?”
君欣卓低着头没说话。
黑子一叹,“妹子,你爹当初把你交给俺,俺说话你听不?”
“师哥,直说就是,何必提爹爹。”
“别看大郎平时脾气不咋好,但绝对是个有担当的爷们儿,能对你好...”
君欣卓面颊又热,“师哥瞎说什么呢,谁要跟他...”
黑子一乐,“咱们从小就一块长大,哥还不了解你?你要心思没往大郎身上放,就不会这么多年给他当丫头使了。”
君欣卓的性格外冷内热,别看平时少言少语,但是,一但对谁好,必是倾心相助。她这几年跟在唐奕身边,就差没把自己也给唐大郎了。
君欣卓辩驳不过,只能摇头头不语,装起了哑巴。
黑子继续道:“心也在他那儿,人也在他那儿,他也不小了,就顺其自然了呗。”
君欣卓依然摇头。
“那咋地?你还想让他三媒六聘把你正娶回去?”
“不是...”君欣卓有些气急。
“那你到底咋想的啊?”
君欣卓抬头看向黑子,“师哥也说,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论对他的了解,你们谁也比不上妹妹。”
“不挺好吗?”黑子有点糊涂了。
“正因为太了解他了,所以才不能。”
黑子挠着后脑勺道:“哥脑子笨,你说明白点。”
“这么说吧。”君欣卓敞开心扉。
“不冲别的,就冲他救了咱们十几口人命...师妹别说给他做妾,就是无名无份的过一辈子也认可。”
“但是,大郎却不是那样的人。”
“到底啥意思吗?”黑子有点急了。“你这想跟,又不想跟的,把哥都绕迷糊了。”
“依大郎的性子,妹妹真跟他好了,他是不会让我做妾的。”
“你是说!!”黑子猛的惊叫出声,他终于听明白了。
君欣卓凄然道:“咱们是做过匪的,一辈子也洗不白,大郎怎能娶我这样的女人?”
“他是要干大事的人,将来要进史书的,那是在害他呀!”
黑子脑袋有点不够用。
可是,退一步想,依唐奕的性子,娶个平民百姓的姑娘,甚至是当过匪的君欣卓,这事儿他还真干得出来。
黑子正想着,呼闻身后有人说话。
“你们聊什么呢?”
吓的黑子嗷捞一声!
回头一看,更似见鬼,正是唐奕。
“没,没没啥!”黑子慌张答道。
“那什么,我回去了,你们聊...”
唐奕一阵无语,我很吓人吗?这憨货太不淡定了。
黑子一走,唐奕看向君欣卓,“你们不会在说我坏话呢吧?”
君欣卓强作镇定地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唐奕摊手,“想晚上得怎么睡呢?”
拖着是没用的,总不能就在外面站上一夜,最后,君欣卓所性跟着唐奕回到帐子。
辽人寒冬在外设帐很有经验的,毡帐是用羊毛打的足有一寸厚,一点都不透风。
地上铺了一层厚牛皮隔潮,又上一层毡子,一层狼皮辱子。上面才是被褥。
进来之后,君欣卓把火盆点上,就开始铺被褥,只不过,君娘子铺了两床,而且离的老远。
唐奕看着她铺,也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暗笑。
待床铺好了,君欣卓就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不早了...睡吧...”
“嗯...”
唐奕这一声‘嗯’还没嗯完,就见君欣卓拢手一吹,把灯就直接吹灭了。
“喂!”唐奕不干了。
“我还没脱衣服呢!”
黑暗中,只闻弱弱的一声,“摸黑脱吧。”
好吧,唐奕苦着脸脱去皮袍外衣,摸着黑寻到被褥旁,老老实实地钻了进去。
君欣卓竖着耳朵听着,确定唐奕没摸错被窝。才小心地解开大氅的带子,又褪去皮袍,然后穿着中衣内衣就躺下了,提心吊胆的,一动都不敢动。
帐子里静得连两人的呼息声都听得见。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确定唐奕很老实地真的睡了,君欣卓悬到嗓子眼的心肝儿才算放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地长出了一口气,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许是刚刚太紧张了,现在神情一松反倒睡的快,没一会儿就气息均匀地睡了过去。
那边的唐奕听着君欣卓均匀的呼吸,暗笑一声,“小样儿!和小爷比耐性?”
想着,笑着,缓缓地掀开被子,做贼似的爬了过去....
君欣卓迷离之间,只觉有人钻进了被窝。初时只当是做了什么鬼梦,待那人贴到身前才猛的惊醒。
“你.....你干嘛?”
除了唐奕,还能有谁?
黑暗中只闻那个无赖回道:“太冷了,被窝都是凉的。”
君欣卓被他抱着僵硬地直往后躲,“那你也不能....”
“别乱动!”
“一会儿这儿也被你弄凉了。”
君欣卓果然不再动。
只是心中腹绯,这色胚让我不动,自己一双大手却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