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西厢是竹板书里面的一个曲目,竹板书这门艺术都已经快要失传了,它里面的曲目就更是凋零不堪了。
所以这个曲目也是何向东他们重新整理出来的,算是挽救了濒临失传的曲目了。
重新整理好了,再又重新放到舞台上演出。
京东大鼓里面也有拆西厢的曲目,而这个曲目是完整传承下来的。
在整理竹板书拆西厢的时候,何向东也从京东大鼓的拆西厢里面汲取了很多元素,融入了进去。
何向东在向文社的舞台上唱过很多次,反响都很不错,现在向文社的这些孩子们有时候也会唱。
何向东教给他们的东西很多,他教的不仅仅是相声一门艺术。其他曲艺戏曲,他也都是有传授的,而且都要求孩子们必须要学会。
相声行内对学艺的学徒们有一个要求“许你不说,但不许你不会”。
高刚龙的晚上的演出就安排在天桥向文社,何向东今晚也在那边也说相声,正好可以盯盯这个徒弟。
高刚龙上午就到四方茶馆了,帮着一起把剧场里面的卫生弄了一下,还到后台去把演员们的挑儿(大褂等专业行头)整理了一遍。
这其实也是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但因为他今天有演出,所以今天他是不需要干这个的,可他还是来干了。
高刚龙的演出在晚上,但他从上午就过来帮忙了,一直忙活到晚上。
何向东到向文社的时候就发现高刚龙正在后台忙活,何向东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就坐在了自己平时上妆的位置。
高刚龙见师父来了,就去洗了一点水果给何向东拿过去,他知道何向东上场前习惯吃一点水果的。
何向东让高刚龙把果盘放在桌子上,他对高刚龙说道:“小高啊,先别忙了,你今天是演员,这些杂事可以不做的。赶紧准备准备,一会儿要上台了。”
“好的,师父。”高刚龙应了一声,走开了。
何向东默默看了高刚龙的背影一会儿,然后回过头从果盘里面拿出一根梨子啃了吃。
上一次高刚龙上台的时候,这孩子差点没紧张死,一直在后台念念叨叨的,拿着快板来回走,跟要抽疯似得。
现在他再上场就已经淡然许多了,何向东看的出来,这小子心里是真的有底气了。
手中有艺,心中不慌。
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玩的。
小剧场晚上的演出都是7点钟开始的,6点半的时候,演员们都已经换好了大褂服装了,高刚龙今天也换上一声黑色大褂,穿着黑色衣服的他倒是显得瘦了不少。
胖子还是穿黑的显瘦,何向东心里默默想着,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褂。
陈军今天休息,但是他也来天桥向文社了,他是来看高刚龙上场演出的,其实向文社这些师兄弟头次上场演出他都是有来看的。
陈军也找了高刚龙跟他嘱咐:“小高啊,紧张吗?”
高刚龙摇头道:“不紧张。”
陈军看看他,又说道:“不紧张就好,其实紧张也没事,紧张是正常的。但是别怵场面,上去稳着点来,别怕出错,越怕出错越容易错。出错了咱也不怕,圆回来就好,心态一定要放平了。”
高刚龙用力点点头:“我记住了,师哥。”
陈军笑了笑,问道:“今儿谁给你做板师啊?”
高刚龙答道:“是郭老师。”
陈军乐了:“那就更不用愁了,郭老师给你打板你把心放在盆骨里吧,指定没问题的。”
高刚龙也接了个话:“盆骨里?我这是撞车了?”
陈军大笑两声。
何向东也在笑眯眯看着,其实陈军挺有责任心的,他是大师哥,虽说年纪也不大吧,但是都很照顾其他师弟们。
虽然他跟何向东说过好几次不要留着高刚龙,让他走人算了,但那也是因为陈军觉得高刚龙没有说相声的天分,勉强留下来也是耽误他的前途,让他离开才是真的对他好。
只是何向东没让高刚龙走,还让高刚龙继续上台去试试,所以陈军又来了,来看高刚龙的上台演出,还给他勉励了一番。
时间很快过去,观众已经进场了。
高刚龙的竹板书是第一个节目,郭庆来给他打竹板。竹板书也是说书的一种,但是是要配上乐器的,乐器就是竹板,也是七块板。
竹板书这门艺术在最初的时候是艺人一个人表演的,一个演唱一个人打板,后来这门艺术慢慢发展成熟,艺人除了嘴巴上要唱,身体还得有别的动作,所以再打板就不方便了。
因此竹板书后来就慢慢演变成两个人表演,一个演员站在前面唱曲目,另外一个演员是板师,在他后面给他打板。
郭庆拿着板走到高刚龙身边,对高刚龙道:“怎么着,爷们儿,该我们上场了。”
高刚龙吐出一口气,就说了一个字:“好。”
郭庆道:“那咱走吧,咱去上场门候着吧。”
高刚龙扭过头对何向东道:“师父,我走了。”
“去吧。”何向东对他颔颔首。
高刚龙又看了陈军一眼,然后便跟着郭庆走了。
等两人走后,陈军问何向东:“师父,你觉得小高这次行吗?”
何向东反问陈军:“那你觉得呢?”
陈军抿着个嘴,说道:“虽然他状态比上次要强,但是不是真的行,我看还挺玄。如果没人捣乱,他可能能行,但要是遇上那喜欢起哄的观众,我怕小高可能还是应付不来。所以看运气吧,但愿他别遇上那种难缠的观众吧。”
何向东默了一会儿,对陈军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陈军点点头,便跟在何向东屁股后面过去看了。两人走到上场门的时候,高刚龙和郭庆两个人正好上场去。
观众不认识高刚龙,但是郭庆却是他们的老熟人了,他们一见着郭庆,全场就开始欢呼了。
陈军在上场门那边看着,他倒不是看高刚龙,而是看台下观众,这一眼一瞧发现第一排坐着一个眼熟的家伙。
陈军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要死,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