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你对男女婚姻地位的论述,也算是非常精妙了,但只是这思想……是否有些超前了?在这时代中,你的想法始终不能为人所全盘接受!”赵元启在听到纪宁的论述后,带着由衷的感慨道。
纪宁道:“在下只是平心而论!”
赵元启道:“永宁,其实我这次找你来,除了要跟你说说未来几天的京城诗会,还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就是关于之后有个学术之会的事情,京城的几名才学大家,邀请我参加一次关于理学、心学和杂学的辩论会,允许我带一名友人同去。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
如果是旁人做出的邀请,纪宁或许会马上拒绝,但赵元启是什么人,那是崇王世子,将来崇王的继位人,赵元启受邀参加的学术研讨会,那可不是什么平常人都能参加的。
就算是进士,恐怕也没资格去参加,但赵元启却给了他这样一个去接触到上层学术研究者的机会。
“永宁,你是否有兴趣参加?”赵元启问道。
纪宁叹道:“在下才疏学浅,对于理学和心学的研究,也都处于表层,不曾有任何的见地,贸然去参加这种学术之会,只怕会给世子丢人!”
赵元轩在旁边撇撇嘴道:“你也有害怕丢人的时候吗?怎么我每次见你,你好像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赵元启不理会自己妹妹的话,笑道:“永宁你这就不用太担心了,这种学术之会,受邀参加的都是一些王公贵胄,又或者是皇亲国戚,再或者是一些名儒,又或者是对学术方面有见地和研究的,这些人在京城儒学界的地位都非常高,永宁你即便能出席,当场也不用你说什么话,对你的声望增加就会很有帮助。你也不用担心表现的好坏或者怎样,因为我带你去,本来就是想让你跟我去见识一下,那些人应该也不会在意我们这些皇亲国戚的意见!”
纪宁心想,赵元启这话说的没错,就算他在这种学术研讨会中一句话不说,但只要别人知道他曾经参加过这样的学术研讨会,他的声望就会快速积累。
毕竟这种学术研讨会能参加的都是名儒级别的,普通进士都没资格,更别说是他这样应考进士的举人了。
没有赵元启的邀请,就算再给他二十年积累学问,也没机会列席会议。
“在下总不能去给世子折损面子的!”纪宁虽然也想去,但他也要考虑到现实的问题,就是不能去丢人。
赵元轩不满道:“大哥,你带纪公子去,那我呢?”
“你?你一个女流之辈,这种学术会议是没资格去的,安心在家里学习宫廷礼书就是了。永宁,这样吧,先确定下来我邀请的人就是你,时间是在四天后,其实也就是京城诗会第一天的当晚,那跟我一起去出席,我会派马车去接你,路上我们再谈论一下列席时应该说什么,只需要说出对理学、心学和一些杂学的认识就可以了!”赵元启道。
“什么都可以?”赵元轩眼睛瞪的铮亮,“那我去也行啊!”
“你去做什么?你能对理学、心学说出一些自己的见地吗?这次可是学术的一次大碰撞,当下也算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很多学术大家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这次的学术之会,他们的意见是很中肯的,我和永宁去能学习一下,你一个女流去了,也只是在旁边凑热闹,这么好的机会,还是让永宁跟我同去!”赵元启很显然对妹妹有些看不起。
这让赵元轩很是气愤,她嘀咕道:“你们男人就可以去,我一个女流之辈就不能去,你们说的东西,很了不起吗?”
纪宁道:“郡主,关于普通的诗词文章,就算是少有偏颇,也不会有什么,每个人的理解不同。但对于学术思想,可不能有丝毫懈怠,尤其是在这种百家争鸣坐而论道的场合,谁有半句不合适,就可能会成为学术界的公敌!”
“这么严重?”赵元轩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学术论坛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赵元启点头道:“永宁没说错,这种学术之会,很多人都是认死理的,你说的不合适,他跟你拼命都不为过。这是为殉道,妹妹你还要去吗?”
赵元轩听还会有人为学术而死,登时打个寒颤道:“你们想去,自己去好了,这种疯子才会参加的学术之会,我才不会去呢!”
纪宁跟赵元启兄妹,在醉仙居停留了有半个多时辰,纪宁跟赵元启对酌几杯之后,才下楼来,三人就此分别。
赵元轩原本有些话想对纪宁说,但因自己的事情被兄长碰上,她已经没机会跟纪宁一叙别情,只能是跟着兄长回家,因为崇王府可不容许自家的郡主在外面有危险。
等纪宁送走了赵氏兄妹,才叹口气,想到要去参加京城的学术研讨会,他还是带着些许期待的。
他倒不是想去表现什么,他是想听听这时代最负盛名的才学大家,对于理学、心学以及其他流派学问的一种见地和看法,以将自己脑海中的学问,在这时代中定位,确定将来在文庙中发展的方向。
纪宁在学术上所继承的,是理学的思想,但又不同于程朱理学,因为他的太师傅沈康所继承的是张载的学说。
纪宁作为沈康的徒孙,虽然从道理上来说,不必要一定要继承沈康的学问体系,但他又不能在自己有所建树之前欺师灭祖,所以他也只能先根据张载的学说,编写出自己的一份关于学术上的研究课题,如果能在这种学术研讨会上发表自己见地的话,不能超出这个框架。
就在他想着事情时,天香楼也重新出现在他眼前,这次他过来,目的不再是为了见什么朋友,而直接是来见柳如是。
关于怎么面对柳如是的问题,纪宁自己都没想明白,让他跟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发生关系,他心中始终是有介怀的。
但若说让自己头天两万两银子白花,他也觉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