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6月,华国京城,京城广播学院。
夏日的热浪肆虐着,校园里基本没什么人,都躲在教室或者图书馆里乘凉。
下课铃一响,吃中饭的时候到了,无数人从校园各处涌出来,朝着食堂走去。
林子轩站在树荫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学妹们,颇为感慨。
穿着太保守了,如果是后世的话……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在找寻心理上的优越感,这个平行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类似。
他穿越到了这位叫做林子轩的大学生身上,算是相当幸运了。
这个时代的华国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大学生属于稀有人才,而且学校包分配,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当然,想要找到好工作,就要托人找关系。
这牵扯到住房分配的问题。
在好单位工作基本上不用担心分房子的事情,在效益差的单位就很难说了。
没错,这是一个单位负责分房子的美好时代。
林子轩学习的是播音专业,他本身就是京城人,不用担心分到外地去。
那些家在外地的学生就较为郁闷了,只能回到户籍所在地安排工作。
这就造成了不少的异地恋,这些异地恋绝大多数都不能长久,最终劳燕分飞,曾经的山盟海誓抵不过无情的时光。
好在这个时代的学生比较纯洁和羞涩,就算在大学谈恋爱的也不多。
一个是社会风气如此,还有就是谈恋爱需要考虑很多因素。
户籍问题,毕业后的工作分配,两人的家庭状况等等,这都是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因为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像后世那么的随便。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毕业季,林子轩即将毕业,他分配到了京城广播电台。
这个单位比华国广播电台要差很多,但也算不错了,比那些分配到京城周边区县的学生强多了,这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作为一名文艺青年,林子轩对穿越这件事较为淡定。
他梳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很容易找到穿越的原因,有一点俗套和狗血。
原来这位林子轩暗恋学校里的一位女生,不过一直不敢表白,本想着毕业之后如果能在一起工作就发起猛烈的追求。
没想到那女生被分配到了华国电视台,这可是国家级单位,而且效益极好。
京城广播电台属于市级单位,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谁都不知道这个女生的背景那么深厚,能进华国电视台的都不简单,最让人郁闷的是这女生平时看起来家境很普通的样子。
除了模样俏丽外,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平时吃饭的花费都很节省。
这才是深藏不露啊!
给了那些追求者希望,再无情的打碎,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希望呢,如果刚开始就展现自己惊人的背景,就会打消不少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就是现实,别看只是工作的分配,实际上是一道社会的鸿沟。
外地人和本地人,好单位和差单位,领导和打杂,三六九等,等级分明。
这不能怪人家女生,人家或许只是想表现自己亲切简朴的一面,不想和群众拉开距离。
认识到现实的林子轩没有选择轻生,这个时代的人心理都不脆弱,而是跑出去喝了一顿酒,发泄郁闷的心情。
一醉解千愁。
这是很正常的舒缓情绪的方式,只是他不该喝醉了闹事,被人用酒瓶砸了一下头。
这就是穿越的原因所在。
穿越过来的林子轩对此颇为同情,所以他准备做一件事来弥补那位林子轩的遗憾。
他要对那名女生表白,他当然知道这个表白会被拒绝。
而且,他对那位女生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想让那女生知道曾经有个男生暗恋过她。
他觉得这样做很文艺。
想到了,那就去做好了,管他呢,表达爱慕之情又不犯罪,大不了被笑话一顿,反正都要毕业了,以后想要再见也不容易。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冲动过呢。
这个时代和女生说话很麻烦,你不能去女生宿舍下面大喊,也不能接近女生宿舍三米之内,否则会被驱逐,甚至会被看管宿舍的大妈审问一番。
只有教室、食堂和图书馆这种公共场所是能够见面的地点。
如果你能把女生约出去,那是你的本事,这是一个思想在保守和开放之间游离的年代。
西方的思想刚刚进来,人们的观念还没有放开,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
林子轩只是单纯的想表白,并没有和这位女生交往的意思,他明白双方的差距。
只要那女生说一句“我不能答应你”或者“你是一个好人”这类的话,他转身就走,算是完成了一桩心事。
这两天,他在教室和图书馆等地转悠过,都没有找到那名叫做慕姗姗的女生。
据说慕姗姗根本没在学校,今天好不容易听说她来了学校,林子轩迫不及待的等在从女生宿舍去往食堂的路上。
早点表白完,早点了结。
文艺青年应该怎么表白,很简单,那就是读一首爱情诗,他已经准备好了。
慕姗姗走在人群中并不出众,她不是那种看第一眼就被吸引的女孩,而是那种耐看的女生,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和一头乌黑的秀发。
林子轩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来到慕姗姗的面前。
“我想和你谈谈。”林子轩坦然道。
“好的。”慕姗姗答应道。
两人是同一个专业的同学,彼此认识,不过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他们在其他人的笑声中走到一边的草地上。
这个笑声有很复杂的含义,或许是看笑话,或许是嘲笑,林子轩都不在乎。
“我要念一首诗。”林子轩解释道。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在炉栅边,你弯下了腰,低语着,带着浅浅的伤感,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