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兽鸣般的,持续的低吼。
其后进入的密室的是女仆小姐姐与宛如双生子般的夏姬与白芷……最后的赵怀安则是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
与司空摘月一样,赵怀安突然在密室之中看见洛公子的反应几乎可以遇见。
“我进来早了吗。”女仆小姐姐轻声问道。
“无论你什么时候来。”洛公子微微一笑,随手将手中的法典递到了她的手中。
“乌尔纳姆法典?”入手的瞬间,女仆小姐姐便已经通晓了法典之名,“原来这里的赤王是他啊……”
“认识的人?”洛公子好奇问道。
女仆小姐道:“多少,偶尔间会听到一些关于这位的传说,不过比较混乱……主人感兴趣吗。”
洛公子轻轻摇头,目光反而是盯着司空摘月的。
此时,自司空摘月背后暴涨而出的残破血羽似已经停止了生长——就像是一双发育不全的畸形羽翼似的,一大一小,但一双羽翼都多出的折损。
浑身已经汗水打湿了的司空摘月,此时重重地喘息着……原本显得苍老的体态却在这种诡异的变化之中充盈了起来,似乎连身体也拔高了许多。
他缓缓地撑起了身体,默默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此时的司空摘月就连容貌也年轻了许多,甚至可以用正值壮年来形容。
赵怀安近距离地观察着的同时,手掌却悄悄地搭在了秀春大刀的刀柄之上…他试探性地道:“老前辈?司空摘月?”
“你很害怕我吗。”司空摘月此时淡然说道,声音浑厚有力,“你怎么会害怕我这个练了假神打之术的糟老头。”
“前辈你可真幽默。”赵怀安似讪讪一笑,“但也分场合才行啊……那么,我应该该如何称呼你,司空摘月?还是别的什么……你总不能告诉我,你是个妖吧?”
司空摘月沉默不语,目光却已经落在了小姐姐手中的法典之上。
便见小姐姐抬了抬眼。
司空摘月瞬间咽了口口水,苦笑似的摇了摇头,“我可不敢抢你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这里藏着的并非赤王铠,而是乌尔纳姆的法典……我更加没想到,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舍弃的一切,当再次聆听到乌尔纳姆之名的时候,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竟还会苏醒过来。”
“我想老先生一定还有更精彩的故事。”洛公子微微一笑:“这里只有这本法典,赤王凯并不在这里……倒是这里悬浮的石板铭刻的是关于赤色之城这个失落国度的历史正文,可以一看。”
“这些都是历史文本?”赵怀安惊讶地看着那一块块悬浮的巨大石板。
洛公子点点头道:“不错,如果赵先生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拓印下来……或许,能让你回去之后有能够交差的东西,不至于一无所获。”
赵怀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我一介武夫,要这玩意有什么用……就算是要交差,也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才行。再说雨大人也说过了,此行的个人收益,可以不用上缴的。”
洛公子只是礼貌一笑,没再说什么。
赵怀安却如芒在背般……他沉吟着道:“不过,关于这位司空老前辈,我倒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洛公子忽然道:“比雨大人知道得更多的一些吗。”
赵怀安耸耸肩道:“大人高瞻远瞩,掌握大势,是行决策权的人物,不需要每件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啦。”
“你又知道我什么。”司空摘月却直接一翻白眼,“从你开始跟着我,我就感觉你这小子不简单,扮猪吃老虎的游戏就别玩了,毕竟这里还有一头更大的老虎,小心玩火自焚。”
赵怀安道:“我可没有吃老虎的雄心壮志,我就是个混日子的,出来一趟也容易,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想趟这浑水……老前辈,现在的形势其实很明白了,咱们想要活命,大概只能拿出点诚意来?”
二人此时对视了一眼,随后默契相当,一同看向了洛公子!
便见司空摘月猛然冲上前来,随后赵怀安不甘落后般,狠拉了一下司空摘月,将他扯了回来——司空摘月反手按住了赵怀安的脑袋,甚至手指都插入了他的鼻孔之中。
赵怀安反击啊,腰板猛然发力,直接卷起,双腿直接夹住了司空摘月的脖子,将人扳倒地上。
“尊老爱幼是联盟人的传统美德!小子,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会让让我?”
“前辈,生死在前,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就算把你老母让出来,我都是这样做的了!”
“好小子……呜呜呜??”司空摘月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的嘴巴此时竟是被赵怀安以刀柄直接灌入。
“洛公子……啊不,洛大神,咱有话要说!”赵怀安寻到了机会,“这老头不是什么好人…呸,这老头根本就不是人!如你所见,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异种!而且还是羽族灵种的血脉!是羽族祭祀一脉的后裔,什么古老摸金世家都是糊弄人的!”
洛公子眨了眨眼睛,这么争抢着自曝的倒是少见……不过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太过敏锐了些?
“老先生,是这样吗。”
赵怀安根本就不给司空老头说话的机会,刀柄狠狠地捅了几下之后,接着又连忙道:“洛公子,你仔细想想,什么摸金世家的后人能有如此天大的本事,能够把盗洞直接打到赤王老儿的藏宝库之中,甚至还能够在赤王陵之中来去自由?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本事,而是这老头本身就无比熟悉赤王陵的结构……甚至乎路上我们所经历的一道道结界!赤王时代,羽族就是专门布置结界的种族!我严重怀疑,司空巨都不是他亲生的,只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工具人,否则哪又这样坑……”
分析得飞起的赵怀安乐极生悲,竟是被司空摘月寻到了破绽——此时有着强健体魄的司空摘月愣是腰部用力一挺,将身上的赵怀安给顶了切来,背后的残破血羽瞬间合拢,将老赵直接夹着——老头这会儿双手直接掐住了老赵的脖子。
“好小子,知道的真不少,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是哪个老妖怪匿藏在锦衣里面的了。”司空摘月吐了口口水,狞笑道:“你根本就不是赵怀安吧?”
赵怀安此时脸颊涨成了猪肝般的颜色,老头却掐的越发的用力。
司空摘月看着洛公子冷笑道:“我之前说过,我见过白钢的锦衣,进进出出赤王陵好几次吧?我记得每一个进入过赤王陵的白钢锦衣,当中确实也有赵怀安这个人!但这个小子的反应不对!如果他真的是真正的赵怀安,在听到我所说的话之后,为何还能够保持着冷静?他可以不相信,可以怀疑,甚至可以反驳,但都没有,反而接受了!”
只见洛公子此时一副沉思的模样。
司空摘月正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目光却迅速地与赵怀安对视了一眼——瞬间,二人直接分开,竟是一左一右地化作遁走流光,冲出了秘藏密室。
见状,夏姬身后直接张开了构造之羽……这点距离而已。
“不用了。”洛公子却忽然一摆手。
夏姬瞬停,只是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洛公子笑了笑道:“舞台上如果接下来的演员不够,对于已经登场的舞者来说,会很难办的。”
“演员?”夏姬露出了更为迷惘之色。
洛公子道:“你…想要参与这场表演吗。”
夏姬不加思考道:“主人的意愿是我行动的准则。”
声音响起的瞬间,正低头阅读着法典的女仆小姐姐冷不丁抬头看了夏姬一眼……轻轻地。
“那么你呢。”洛公子却又看向了白芷。
她只是一脸天真无邪地睁着亮晶晶的眼睛。
“好玩的。”洛公子似在引诱般。
白芷歪了歪脑袋……白芷,白纸。
“那就这样决定了。”洛公子似愉快地坐了某种决定,随后向女仆小姐姐招招手道:“我们去把舞台尽量布置好一些吧……有遥远的客人来了,可不能失礼。”
“好的。”
“竟然…没有追来?”
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匆匆忙忙地从地下爬出——赫然还是赤王宫里的浴场。
司空摘月与赵怀安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二人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夺门而出——赵怀安此时依然紧跟着司空摘月。
“混账小子,你还跟着我作甚!”
“老前辈,不管这是通往何处的车,还是带带我吧!”赵怀安面不红气不喘道:“我拥有单身二十五年的开车经验,你若是意外停下来了,还有我帮你把住!”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司空摘月忽然冷笑,“实话告诉你,见过我这个姿态的人,早已不存在了。”
司空摘月却突然瞳孔张开。
只见赵怀安此时人如鬼魅似的,竟是瞬间追上了他,甚至贴着了他的背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扶住了他的脑袋,轻轻地往左拧了拧。
“老前辈,我说…带带我好吗?”
司空摘月此时如坠冰窟般,只感觉一股仿佛来自幽冥的气息侵入全身——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赵怀安此时忽然在司空摘月的耳边低语,“真空家乡……”
司空摘月此时脸色剧变,“你、你是……”
“嘘……”赵怀安此时扭着司空摘月的脑袋越发用力了,“嘘……”
“先…先放开我!”司空摘月大惊失色道:“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们!”
流光坠落,却是坠落在赤王宫外的一处大宅的庭院之中——此时大宅內空无一人,想来大宅的主人一家已经出行前往参加大祭庆典。
二人分开,司空摘月脸有后怕之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感觉赵怀安的双手虽然已经离开,然而脖子上却依旧还有着被勒住了感觉……仿佛影子。
司空摘月干咳了两声,沉吟道:“那位洛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既然是它们的人……难道还会害怕……”
“话可不能这么说。”赵怀安随意一笑道:“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举头三尺之上还有好几位说不得更骂不得的,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会不会也是一位骂不得的?”
“你说这公子哥是……”司空摘月一脸见鬼的模样。
“说不得。”赵怀安给出了谜语却不打算给出答案——反正他TM的M字就死活骂出来不是?
司空摘月皱眉道:“那你还敢得罪,真不要命吗?”
“人家既然愿意放我们走,显然就是打算放我们走。”赵怀安摆了摆手道:“兴许我们只是能够上演一出好戏的角色……为了取悦呢?”
司空摘月摇摇头,讥笑道:“只怕是丑角!”
“丑角不是角吗?”赵怀安不以为然道:“起码谢幕名单上也有它的名字,不是吗?不像是有些人,隐姓埋名不止,保不齐一不小心,就湮灭在历史当中咯。”
司空摘月光棍道:“你想要做什么?”
赵怀安直接道:“老前辈,既然藏在赤王秘藏之中的只是一部法典,而不是拥有天神之力的赤王铠,那么以你对赤王陵的熟悉……它,还有可能会藏在什么地方?”
司空摘月皱起了眉头,“你真的是为了得到赤王凯,才冒充赵怀安,混入锦衣当中的?”
“我就是赵怀安啊?”赵怀安眯着眼笑了笑道:“如果不是赵怀安本人,能有我这样靓仔吗?”
司空摘月嗤之以鼻,冷笑了声,随后略一沉吟道:“去祭庙吧。”
“祭庙?”
司空摘月点点头,“如果秘藏里没有,那么最后可能放置赤王凯的地方,就唯有祭庙了。”
“证据呢?”赵怀安若有所思问道。
司空摘月想也不想道:“直觉!”
咚——!!
一声巨响。
“第十二道的钟声了。”赵怀安此时目眺远方,一声轻笑,“既然是老师傅的直觉,那信一信也无妨。”
有什么东西,迅速地爬过,一下子就没入了草丛之中,消失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