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春秋提及到这个的时候,李东阳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错愕!
这证实了叶春秋的想法是对的,这件事,李东阳早就知道了。笔|趣|阁。。
如此一来,双方的互信基础就算加深了,因为彼此之间都已经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底细,再根据自己对对方的了解,也证实了对方没有打哑谜和耍什么花招。
叶春秋便含笑道:“这两个女人,确实令人不安,只是陛下的性子,李公是知道的,现在李公与我的心思既然不谋而合,那么春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了,恰好,我倒有个主意,只是还需李公合作。”
“嗯?”李东阳笑了,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叶春秋一直都在等自己!
合作?他需要老夫帮什么?这内宫里的事,他作为外臣,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可是见叶春秋脸带神秘,李东阳不禁有了几分好奇,便道:“你但说无妨。”
叶春秋随即道:“到时我自会令府里的唐寅去府上登门,现在还不便说。”
“你倒是卖起关子来了。”李东阳不禁笑了起来。
不过见叶春秋显得颇为自信,他反而忧心忡忡地道:“此事,若是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触犯到陛下的逆鳞,春秋固然有把握,却还是要小心为上,莫让人抓住了什么把柄,若是因此遭致陛下不喜或是猜忌,只怕……”
李东阳这番话倒是带着关心,叶春秋连忙揖道:“请李公放心,一切,春秋已经做好打算,只要李公肯全力以赴地支持,此事,春秋就有九成的把握。”
李东阳遂不再多言了,叶春秋的能干,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既然叶春秋敢说有九成把握,叶春秋也定是想好谨慎之策的,便道:“哎,好吧,今次过年,大年初一的时候,你命人给老夫的府邸送来了一些年礼,老夫此番来,却是两手空空的,真是说不过去,噢,春秋,你好像是有个兄弟,是叫叶辰良的,是吗?”
李东阳突然提到叶辰良,叶春秋倒是意外,不过还是颌首道:“正是春秋的堂兄,平时不肖,怎么,他惹了什么事吗?”
叶春秋在这里,可不是真的说叶辰良不肖的意思,在官场上的打交道,特别是跟这种重臣打交道,谦虚是必须的,在外人跟前,叶春秋当然不会傻得将与叶辰良此前的龌蹉说出来。
李东阳却是笑着摇头道:“哈,哪里的话,此子倒是大有可为,老夫很是欣赏他,欲想将他送去詹事府,将来督导太子读书,如何?”
叶春秋骤然明白了,这是空手登门造访,又没带什么礼物,何况现在叶春秋肯全力以赴的和他一起解决那兴王的事,便索性借着这个,给叶春秋送一份大礼了啊。
本心上说,其实叶春秋不太喜欢叶辰良的,实在是那些记忆真的不太好,从前如此,现在怕也热络不起来。
可是现在叶家的家规森严,这叶家已经是叶春秋一手掌握,几乎可以说,叶辰良无论将来再如何前途似锦,都必须听从叶春秋的吩咐,断是玩不出任何的花样了。
再说叶春秋的父亲叶景,已是辽东巡抚,三叔则是负责老家的家业,二叔呢,则负责在南京与人打交道,为叶家建立人脉,叶老太公和叶东则掌着京师,至于叶俊才,现在在亲军也已任了千户,还有其他一些叶家子弟,渐渐也开始崭露头角,有的从商,有的则进了新军和亲军系统,一些人则已有了功名。
可说到真正的官,叶春秋这一辈,除了自己之外,就是这叶辰良了。
叶辰良现在虽只是御史,倒也是大有可为的,可是李东阳却是想将他调去詹事府,这……
这才是真正的肥缺啊,和当初的叶春秋是全然不同的,因为叶春秋当初被打发去詹事府的时候,天下还没有太子,可是如今已经有了太子,就算是詹事府的一条狗,都可以身价百倍了。
一旦成为太子的老师,甚至只是个詹事府的官员,等到太子登基,也定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就是最差,也能混个尚书。
叶春秋没有再多犹豫,便道:“舍兄不肖,倒是让李公费心了。”
这看起来是借花敬佛,可怎么说,对叶家来说,多一个有前途的官,可算是大好事!
李东阳笑道:“哪里,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说起李东阳现在最大的心力,都是放在宗室绝俸这件事上,可以说,未来的几年,李东阳都将围绕着这个布局谋划。
比起足智多谋,李东阳在这上是比刘健更胜一筹的,观看现在的时局,虽然很多时候,他也认为叶春秋的很多作为带着几分激进,可他也很明白,有了叶春秋的帮助,则事情会轻省许多。
李东阳此时又道:“还有,汗女琪琪格,即将要封为金帐夫人,这金帐夫人到底位居几品,享受的礼遇如何,礼部那儿还在拟定,不过你放心,老夫会给他们打一打招呼的。”
这便是首辅的能耐,一言九鼎,很多连叶春秋都未必能办到的事,可是在文官这个系统里,对李东阳来说,不过是一个招呼的事。
叶春秋深知李东阳经历了这一次,是想和自己加强关系的意思了,从前他和李东阳若即若离,彼此之间虽然也会点头问好,可总是热乎不起来,现在有了这个契机,尤其是李东阳打算舍弃一切杂念办大事的时候,叶春秋自然成了交好的目标。
叶春秋便谦和地道:“多谢李公。”
李东阳不由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倒是谢起来了,人家还未算过门的呢,哈……罢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春秋,老夫现在可就看你的了。”
李东阳前面的话,带着几分取笑的意思,叶春秋倒是淡定,接着道:“李公且放心就是,春秋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这样就好。”李东阳叹了口气,道:“如此,老夫便能稍稍放心,方可睡个好觉了!自刘公致仕之后,老夫这两年是真正体会到了他当初的难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