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特别配合,警察问什么答什么,很快录好口供。杨大脑袋来的时候,张怕站在门口发呆。
胖子跟杨大脑袋前后脚过来,走过来说:“够悠闲的啊。”
张怕看向他的肚子:“你这是轻伤不下火线。”
“废话,咱是战士,光荣的共产主义战士。”胖子说的很骄傲。
张怕鄙视道:“少看一些怀念青春的电视剧,学人台词无聊不?”
“看都看了。”胖子说起正事,问道:“这件事怎么解决?”
“解决?还用解决么?”张怕说:“今天是先礼,然后就得兵了。”
胖子问:“真给钱啊?”
“给什么钱?”张怕问。
“就是你说的一顿饭五十。”
“不给。”张怕说:“就这么点屁事,用得着耗那么多天?分分钟搞定;再说我也没钱了。”
胖子说:“你真是无聊的阴险。”
“我这是骄傲的荒废。”张怕想起件事:“乌龟他们不是说干正事么?我那剧组马上成立,问他们去不去?有合适的角色还可以露一小脸。”
胖子说:“你不是问过?”
“我还问过你呢,你们谁给过我确定答案?”张怕说:“你们到底能不能靠点谱?”
胖子想了下说:“晚上回去再问问。”
“你问吧。”张怕拿手机看时间。
胖子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不像你啊。”
“不像哪个我?”张怕说:“有些人欠收拾,今天是开头,明着告诉他就是我干的,有本事就搞我。”
胖子想了下:“你不是以前了,以前孤家寡人不害怕,现在有个大美女。”
张怕想了下:“看来得来点狠的了。”
胖子问:“是不是杀人越货?”
“我越你个脑袋。”张怕进去找警察:“警察同志,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走?你去哪?”警察没好气说道:“你打的人份还验伤呢,在这呆着吧。”
张怕说:“他挨打了不起啊?我那有三个,小女孩都被打进医院,让你们破案,你们又不管,我得管,要不你去给买饭?”
警察在问杨大脑袋口供,这会儿被张怕中断,听到他这么说话,斥道:“能不能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干什么?不想好就进去呆着,怕我不拘你是吧?”
张怕看着他,再看看杨大脑袋:“咱讲道理,树有根……”想不起来那三个字是啥,重复道:“树有根的,事情怎么发生的你知道,是这个所谓的老板欠员工工资不给,人家一小女孩,放暑假打工赚学费,先交了五百服装费押金,开工资的时候拖到月底,硬是欠了人家小女孩工资不给,咱活着得将心比心,假如说你是那小女孩,或者你是那个女孩的家长,你会怎么想?”
杨大脑袋说:“我怎么就欠工资不给了?你胡说什么?再则说,就算我欠了,我就是不给了,你算哪棵葱啊?关你屁事!”
张怕看看他,再跟警察说:“你可能是家境好,没勤工俭学过,也可能是运气好,没被人骗过,可被骗的人怎么办?我呢,跟那个女孩一点关系没有,但我有三个傻子一样的同事,三个法律系高才生,跟我成立律师事务所,我们所第一单买卖,这是第一单买卖啊,就是免费给假期打工的学生们讨要工资,结果没要来不说,还被人打进医院,打成骨折,你说,这个事情是不是很有新闻卖点……”
说到这里停住,张怕想了下,又冲杨大脑袋笑了下:“帅哥,我祝你倒霉。”再跟警察说:“事情是怎么回事,你是知道的,我们已经来跟你说过一遍,可这好几天了,一点线索没有,三个人都躺在医院,你可以关我,那麻烦你找个人给他们送饭,成么?”
警察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想了想说:“你不许走。”
张怕冲他嘿嘿一笑:“我就走,再见。”说完那是潇洒离开。
胖子有点没反应过来,追上来问:“哥,你是不是哪个领导人的私生子?现在认亲了,以前没这么酷啊?”
张怕说:“就瞧不起你这种趋炎附势的倒霉样子,男人……郁闷个天的,应该给宁长春打个电话才是。”
胖子说:“警察不让你走呢。”
“他还不让罪犯犯罪呢。”张怕说:“今天晚上偷饭店,你帮我找辆车。”
“这个过瘾。”胖子想了下说:“不行啊,没大车。”
张怕琢磨琢磨,不用你了。
胖子说别啊,这么好的事儿,我得参与。
张怕说:“还真用不到你。”
胖子说:“我负责起哄。”
张怕说:“那你起吧。”给龙小乐打电话:“帅哥,帮我找几个记者。”
龙小乐问:“你要干嘛?”
张怕把方宝玉的事情简单说一遍,说哪怕是花钱,也得找几个新闻记者,把这事儿搞大。
龙小乐琢磨琢磨:“行,等电话吧。”
没一会儿回过来电话:“刚想起来,你找谷赵啊,那家伙能力大着呢。”
张怕问:“找他有用么?”
“你真不是一般的瞧不起人,什么是找他有用么?”龙小乐说:“你打个电话问问。”
张怕说:“就这么点小事,折腾人家一次,是不是有点不值当?”
“要是这么说的话……成了,你别管了。”龙小乐挂断电话。
现在已经过去饭口时间,但还不晚,张怕给方宝玉打电话,问吃了没。
方宝玉说吃了,又说不好意思,律师事务所成立到现在,银子没赚到,还让你搭医药费。
张怕大惊道:“什么?医药费也要我出?”
方宝玉笑着说声谢谢。
张怕也笑了下:“安心养伤。”跟胖子打车回去海鲜馆子。
海鲜馆子门口停了好几辆车,车里车外有挺多人,目光不善打量来往行人,更是看着饭店大门。
张怕下车往里走,那些人就在看他和胖子。
张怕面无表情往前走,推门而入。
饭店里面,一群流氓在纠缠服务员聊天,也不动手,不说过分话,甚至不走过去,就坐在座位上大声说话。
张怕心说:这是又见识了一种调戏人的方式。
看张怕回来,一群人打招呼,问没事吧?
张怕说:“有事儿啊,他们告我,要医药费。”
“给,必须得给,你不能打了人不给钱,这钱应该出。”“就是就是,咱有钱,敢打人就敢给钱。”一群混子哇哇乱叫。
服务员不敢出来,有俩服务员躲在吧台里面,别的服务员根本躲在后厨,眼看他们闹哄哄的,也没法劝阻。
张怕拽把椅子坐下:“再坚持一会儿啊,再坚持会儿就下班。”
混子们说不急不急,再聊会儿,难得有时间这样子静静坐在一起,人生就是该这般简单、纯粹……
张怕说:“我真想拿面子饭糊你们脸上。”
混子们说:“浪费!弄点水泥就行了。”
张怕回来没多久,杨大脑袋回来了,进门坐到张怕对面:“你到底想怎么着?”
张怕说:“你猜。”
杨大脑袋说:“你同事那事儿跟我无关,不过我答应你,把拖欠的工资都还了。”
“就这个?”张怕冷笑道:“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你说还工资?开玩笑呢?”
“那你说。”杨大脑袋有服软的意思。
张怕说:“我说个屁啊。是你惹的事情,让我说,我说你把饭店给我,你干么?”
杨大脑袋说:“我是真心想解决事情,你闹再久,不也是要解决问题么?到底什么地方谈不拢,咱可以慢慢谈,总会有一个解决办法。”
张怕说:“解决办法?好啊,我三个同事躺医院,这笔帐怎么算?”
杨大脑袋说:“你开个价。”
张怕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么跟你说吧,我找记者了,你就想一下,这件事情一曝光,你肯定无所谓,可区里市里那些领导会怎么想?他们也会觉得无所谓么?本来大学生就业形势就严峻,好不容易有一帮懂事的孩子知道早些走入社会,却是遇到你们这些无良老板,惨遭欺骗。”
杨大脑袋说:“差不多就得啊,我是杀人还是放火了?别过分。”
张怕说:“我过分?你开着好车住着大房子,克扣服务员几百块工资,好意思啊?”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告诉你啊,你这件事情很有代表性,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特别多的学生被拖欠了假期工资,还有更多毕业生被欠工资,你们根本就是影响安定团结的和谐社会。”说到这里停了下,笑笑又说:“你们这样的,就是缺人治,正巧,老子不缺钱,老子有闲心,老子来治你们。”
杨大脑袋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沉声说话:“我能坐下谈,就是很有诚意,我肯和谈,不代表我怕你,我是不想浪费时间,是,我拖欠工资,我补上行不行?双倍补,这样还不行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张怕说:“你还是很有觉悟的,很主动的定位自己是兔子,我很欣慰……”刚说到这里,电话响起,居然又是郭刚,很大声音说话:“我让你转的话,你转了么?”声音阴冷阴冷的。
张怕笑了下,按开免提,放到桌子上说:“郭刚是吧?把你刚才的话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