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想想回道:“想法很好,主要是没有时间。”
“时间么……”刘小美说:“等咱俩住一起就有了。”
张怕笑道:“你把所有问题都推到咱俩住一起,可咱俩真的住到一起,我每天只能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刘小美问。
“就是看你,白天看晚上看,没完没了的看你。”张怕说的特别认真。
瞧这情话说的,刘小美嘿嘿一笑:“太假了,不过我喜欢听。”跟着又说起明天的舞蹈课:“明天给你假,好好喝酒,就这么定了。”
张怕说声好。
在他俩亲亲我我的时候,一一九中学又出事了。
周五过去是大礼拜,初一初二的学生休息,有很多人会在周五晚上来学校等人。今天是十好几个小青年大大咧咧等在校门口,共同点是每人叼根烟,不同点是姿态万千。
体育组一老师提前下班,出来后看见一群小屁孩在抽烟。倒是没多事,大步往外走。
可巧,一小屁孩往外弹烟头,啪的打在老师身上。
小屁孩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意外。可别的小屁孩拣到笑话,嘻嘻哈哈乱笑一气。
这是被小孩嘲笑了?比烟头打在身上还让人不爽,体育老师很生气,说句小屁孩抽什么烟?
一句话惹回许多谩骂,老师怒了,大喊滚蛋。
小屁孩没滚,继续笑话他。老师就多骂上几句,然后有个小家伙拎着球棒冲过来。
小孩心齐,一个动手,剩下的也是拎球棒冲过来。
为什么拿球棒?一,便宜,十元店总有的卖。二,顺手,多么方便如意的家伙。三,不是武器,被警察抓到也没事。
很多在外面玩的小孩都喜欢用这玩意,拎起来正好,又不很大。
对方人多,老师转身跑回学校,那帮小屁孩追进学校,边追边张牙舞爪的大骂。
体育老师觉得没面子,边跑边跟体育组别的老师打电话,也就半分钟时间,教学楼冲出来六个男老师,有体育组的,也有别的科室老师,同样是每人一根球棒在手。
这些老师冲出来,给体育老师也带了根球棒,然后就打起来了。在校园里,七名老师对战十几名初中生。
一一九中学的名气真不是虚的,连学生带老师都这么有血性。
这件事情的结果是有俩孩子被打伤住院,家长不干了,第二天一早来学校闹事。
第二天是周六,除初三学生和部分老师,其余师生全部放假。
受伤的孩子家长带人冲进学校,挨屋找昨天打架的老师,可老师没来,这去哪找?
初三年级的教室在楼上,只有十八班在一楼,整个一楼只有十八班上课。
两伙家长找来找去找到十八班,喊张怕出去问话,说是打架的混蛋老师在哪?
张怕不知道昨天晚上放学时发生的事情,看着两帮气势汹汹的人,他是一点不客气,一个字不说,砰的关上教室门。
这个动作导致两帮人很怒,咣的又把门打开,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张怕看他们一眼,拿手机打电话报警。
不光是他报警,两个受伤孩子的家长在昨天晚上就报警,说是一一九中学的老师打伤自家孩子……
张怕这一报警,事情变得更闹。秦校长本来在家休息,被迫赶来调解。
永远是调解不好的,除非按要求赔偿。
学校当然不会赔偿,一群痞子进学校捣乱、打架,直接是殴打老师,老师们自卫有什么错误?
因为这件破事,张怕的语文课变成自习课。调解无效,当事人被带去派出所录口供。
也是因为这件破事,大周末的,教育局领导特意打电话批评秦校长……
只能说一一九中真是牛皮,真是有着火一样的暴烈。
等录完口供,学生们早放学了。
张怕有点小郁闷,今天的早谈心项目被迫暂停,去市场随便买点吃的,蹬自行车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日子不好,幸福里也在打架。
刚进街口,看到四个小痞子追着一个少年打。少年跑很快,还有精力回骂。
张怕不禁摇头:“这世界疯了。”
回家吃过午饭,再来个午睡,下午两点半才醒,躺在床上想新书开头。
连续看了不知道多少个开头,隐隐约约有点摸到门道的感觉,可真要写出来却又不能。于是就躺着想,想啊想的,又睡过去。
下午四点半又一次醒来,先给刘小美打电话,确认来自京城的那家伙没有再次出现,然后给钱诚打电话。他要赴医生的饭局。
五点出发,五点半到饭店。在出街口去公车站的时候,看见老皮五个猴子在街边摆摊,卖的就是他家里那堆东西,还有许多本《怪厨》。
去说上几句话,再走去车站。
一家海鲜馆子,最大包房是能坐十八个人的大台子。
张怕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来了,甚至有王坤一个。
钱诚一一招呼,在张怕进门后,胖子过来跟他一起招呼张怕,大意就是别闹事。
张怕很好奇,问钱诚:“你和他很熟?”
胖子说废话,王坤以前就住幸福里,跟他比较,你是后来的。
张怕点头没说话。
胖子发现说错话,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怕笑笑,问钱诚:“你坐哪?”
钱诚指了下门口位置,那地方坐着三、四个人,空一张椅子。
张怕点下头,走过去跟空椅子边上一人说话:“你去别的地方坐。”
大家同住幸福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人笑着说声好,拿起烟和手机换位置。
六点的时候开始上菜,张怕大略一数屋里人数,一共二十四个,额外多加好几张椅子才能坐下,其中很多人不算太熟,只是见过。
开席后,钱诚说上几句感谢话语,主要点了胖子跟张怕的名字,尤其是胖子,说谢谢他这么多年的照顾和帮忙。
胖子当然要豪气干云的回话说不算什么,说一条街住着,帮个小忙不算啥。
应该说开席的前半个小时气氛还是好的,半小时后,大家互相聊天,问在哪发财,很自然的说起最近正在做的事情。
胖子、娘炮、乌龟都在,一起说王坤投了笔钱,以后还要继续投巨资,起码三百万打底,要发展网络事业,前提一片光明,大家都会变有钱。
钱是个好东西,当你有了赚钱渠道后,旁人会很认真的听你介绍。于是在半个小时以后,酒席上聊最多的就是王坤那个传媒公司。
张怕当没听见,他来是给钱诚面子。也是好象钱诚说的那样,幸福里就要散了,大家就要散了,喝个散伙酒,下次未必能聚齐这么多人。
那帮家伙越说越热烈,很多人说王坤牛,说他混好了,一定不要忘了哥几个,带大家一起发财。
经过这么段时间折腾,也是喝了不少酒,王坤忽然站起来,举杯白酒向张怕说话:“以前是我不对,给你道歉。”说完就喝酒。
高脚杯大约装了二两白酒,被一口干掉。张怕却好似没听见没看见,继续低头发呆。
钱诚捅他一下,他才啊的惊醒,抬头左右看:“怎么了?”
王坤脸色很不好看,不过马上又倒杯白酒,再次朝张怕举杯:“我向你道歉。”刷地又喝掉杯中酒。
张怕面无表情看着空杯子,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
胖子急了,团了团餐巾纸砸过来:“你干嘛?”
张怕笑笑,拍下钱诚肩膀:“谢谢招待,我有事得先走,以后勤联系。”说完起身就走。
整张桌子一共坐着二十四个人,他只跟钱诚一个人说话,胖子、乌龟、娘炮、老孟……等等等等,他都好象没看见一样,从进门后也没主动打过招呼。
这就走了?王坤脸色变得更难看一些,乌龟拽他坐下:“张怕就那德行,别放心上,改天好好喝透就没事了。”
王坤笑了下。
胖子看着关闭的包房门,小声骂上一句,起身举杯道:“那人就那德行,咱们喝咱们的,幸福里一别,下次相聚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记住了,一定要常打电话。”
大家轰然说好,端酒杯起身,同干此酒。
张怕那面溜溜达达下了楼,走出饭店回头看上一眼,嘴角牵出说不清意味的微笑,抬步走去车站。
城市里有这么一种现象,在午后到天黑前,会有一些人出来卖旧货。有许多的破破烂烂的、给别人看都是要丢掉的东西,他们会拿出来卖。
一般是一辆小推车,或是三轮车,在靠近城市边缘的某条街上,有那么五、七个人会来摆摊。
旧书旧杂志,旧鞋旧包,真的是一看就很破,还有很多老物件……
摆摊的多是个五十岁往上的老男人。
张怕曾见过几次这种不交税的小摊,每次看到那些东西,他就怀疑能卖出去么?
今天又看到一次,在车站前面二十米的地方摆着三个摊位,旧衣服旧鞋旧工具,还有个地方摆着旧书,有三个鞋盒里装满小人书。
总说小人书有收藏价值,以后能卖上大价钱。有很多人把小人书当奇货可居,不肯轻易卖掉。
其实,小人书没有那么值钱。这玩意和邮票差不多,都说值钱……是有值钱的,贵的也会特别贵!可其中的大部分都不值钱。
不论小人书、邮票,甚至君子兰、普洱茶什么的,再有钻石、手表,多半是炒出来的。就跟某些画家的画一样,想要让自己的画值钱,先左手倒右手,再右手倒左手……好若书吧,书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