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阴沉,没有月光,只有凄厉的风从楼宇间呼号而过。
乌鸦听着冷风挂过玻璃的声音,拿笔在一张纸上写道:“明日宴席,程晓羽将派杀手过来报复.....”
瘸子只是面色稍变,而铃木则是一脸震惊。
乌鸦这种老司机对自己公寓的安保做的是非常的到位的,他的门窗以及客厅里的玻璃门上,都做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记号,只要有除开他之外的人打开过,他就能够发现,因此他百分之百肯定,在他的公寓里,苏虞兮是没有办法监视到他的。
当然除开他公寓的其他公共场所,乌鸦知道凭借苏虞兮的能力,肯定是想怎么入侵就怎么入侵,因此他叫瘸子和铃木乔装之后,从楼上那户人家的阳台上通过绳索爬到他家来的。
楼上那户人家去夏威夷过元旦,全家都不在。
但监听这种东西他觉得自己还是无法阻止苏虞兮,所以此刻乌鸦是拿着笔在和瘸子以及铃木交流。
他并没有告诉这两个人明天自己将要去刺杀皇太子的事情,而是告诉他们,明天在嵐山よしむら布置陷阱,想办法将苏虞兮杀死,这样恐怖的人物存在,显然是不符合霓虹的利益的。
乌鸦并不确定苏虞兮是否会去,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事情,那可可怕的女人一定会亲自动手。
那天夜里在蓝派别墅轰趴馆里所遭遇的事情,至今还在乌鸦的脑海中记忆犹新,从苏虞兮那一刀的干净利落,乌鸦就能判断出苏虞兮经常杀人。
因为拿刀砍人,和拿刀砍物体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就好比庖丁解牛,要经常“解”牛,十分了解牛的构造才能将杀牛变为艺术,而普通人,即使给他一把天下无双的宝刀,也不能让杀人变为艺术,但在乌鸦的眼中,苏虞兮已经到达了这个境界。
因此苏虞兮的武力值之高,可以想象。
乌鸦肯定苏虞兮在霓虹没有办法跟踪到他们所有人,才用交换的方式,以三日月宗近来换取他把参与过刺杀程晓羽的人召集在一起。
杀皇太子那是义之所在,可将自己的战友送入死地,就绝对不是一个武士的所作所为,虽然说成大事必须有所牺牲,但乌鸦没有迂腐到要尊守这种信用,所以他希望瘸子和铃木他们利用这次机会能反杀苏虞兮,就算不能,也得让她损失惨重,吸取教训。
决不能让她以为霓虹人是她随意就能操控的.....
苏虞兮跟程晓羽和裴砚晨交代完,三人在一起没什么话可说,与其尬聊,不如各自休息,于是程晓羽跟苏虞兮和裴砚晨道了晚安,就去洗脸刷牙。
程晓羽的房间在楼下,而苏虞兮和裴砚晨的房间在楼上,两人也起身朝着狭窄的两段式木质楼梯走去,准备回房。
这条全木质的楼梯,走在上面会发出吱吱的声响,楼梯间还悬着一盏红色的纸糊灯笼,顿时这间原本静谧的屋子全是沉闷中带轻盈着的脚步声。
苏虞兮和裴砚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楼,二楼的走廊狭窄而短促,苏虞兮和裴砚晨的房门斜对着,苏虞兮的房间门离楼梯稍近一点,当苏虞兮走到自己的房门前面时,忽然转头向裴砚晨抬起手勾了勾手掌,示意裴砚晨过来。
裴砚晨没有说话,跟着苏虞兮进了她的房间,然后看着苏虞兮把推拉门关上,发出轻响,然后间隔了数秒又拉开关了一次。
第二次关的稍重,让两次关门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接着她转过身来对站在一旁的裴砚晨低声道:“我不确定明天在嵐山よしむら的宴会是不是一个陷阱,所以我并不打算涉险......毕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裴砚晨依旧没有说话,她在等待苏虞兮的下文,既然她刚才在楼下说了那么一大堆计划,表示要为端木林莎复仇,那就肯定不只是说说,要不然她刚才就直接说明天太危险不能去了。
苏虞兮见裴砚晨面容清冷,完全没有异样的表现,有种超乎理智的沉净,她知道裴砚晨这种人是意志上的坚定,而不是思维上的客观。
苏虞兮继续道:“但是我大概能找到制造炸弹的铃木的位置,今天夜里,等我哥睡着了,我就完成承诺带你去找他!”
裴砚晨点了点道:“谢谢。”然后又问道:“还有六个参与刺杀晓羽的呢?你打算全部放过?”
苏虞兮淡淡的说道:“剩下的几个人,我会把他们的资料发在暗网上,还会发高额悬赏,让他们将来生活在恐惧之中的.....”
裴砚晨道:“那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苏虞兮看了下表道:“不能太迟,太迟我怕追不上铃木,毕竟他身上没有追踪器。你现在去换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还有我给你准备的太刀也拿好,十五分钟以后,我们从我房间里的窗户这边爬下去。”
裴砚晨道:“好的,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苏虞兮小心翼翼的替裴砚晨拉开门,等她走出去之后并没有关上,而是直接换了一套浅黑色的运动衣,换了一顶波波头假发套好,戴上棒球帽,又从箱子里拿了一双高帮运动鞋穿好,提着早就准备好,放了不少工具和凶器的背包,走到了窗户旁边打开了窗户,看着一旁在阴沉夜色里寂静的狮子吼寺,等待裴砚晨过了。
裴砚晨并没有让苏虞兮等很久,不到十五分钟,就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苏虞兮道:“把门拉上。”
裴砚晨反手将门拉上,即使动作很温柔,还是有轻微的滚轴声响,不过程晓羽的房间在楼下,距离这么远肯定是听不到的。
苏虞兮双手撑在窗沿,轻盈的跃上了窗台,屋顶盖的全是一片片青瓦,稍不小心就会踩碎发出响声,但是苏虞兮早就观察过,只要顺着房屋脊走就不会碰到瓦片。
此时正值深冬,寒风凌冽,吹的苏虞兮的假发都在飘飞,她白皙的面孔在黝黑的夜里像是一轮明月,接着裴砚晨也如一只体态轻盈的黑猫一般,从屋子里跃了出来,她的背后还绑着一把太刀,如墨的瞳孔闪烁着玫瑰一般的星光......
屋檐尽头的石兽咧着嘴无声的看着这一切......
(最近经常性的一更,还是必须得解释一下,并不是因为新书的缘故,新书写起来不怎么费劲,几乎不用仔细去想,反而《妹偶》到了收官,让我如履薄冰。
好多人说,你怎么不写完了《妹偶》在写新书,想必大家也知道当年一道题目做不出的时候,怎么想都做不出,当你想找一件东西的,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时候当你放下去做一会别的事情,在重新回过头来解题,找东西,就会灵感迸发。
睡觉其实并不能帮我们休息大脑,改变思考类容才是积极的休息方式。
说了这么多,也不是替自己辩解,其实真正的原因,大家都该明白——穷。希望大家多多体谅一个债务缠身的苦逼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