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南沉吟一下,看二长老一眼:你觉得呢?
不管怎么说,二长老才是当事人,最有资格表态。
二长老犹豫一下,还是侥幸心理占了上风,于是微微颔首——那行,就一个月呗。
“慢着,”就在这时,李永生再次出声。
林家人闻听这一声,顿时戒备了起来——是不让我们带人吗?
李永生却不管那些,只是看着二长老,“在你去朱雀城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可能成为我东家的仆人,那样的话,对我东家不好,对你林家也不好。”
不能成为仆人,那你说个毛线啊,不少林家人脸一沉,你这是调戏人吗?
不过很快地,有人脸上就露出了恍然之色,林慕南更是出声发问,“是因为朝争,还是别的?”
“当然是因为朝争,”李永生冷笑一声,“你们欺负我家东主,不也是因为朝争?”
这下,大部分人就听明白了,不是二长老没资格做赵欣欣的仆人,而是在当下的环境,九公主没有办法随便收化修做仆人。
收一个化修,就已经很敏感了,更别说二长老是义安林家的,将他收入囊中,那就意味着,可能八个化修和数十司修,都站到了英王身后。
这个后果,赵欣欣承受不起,林家同样承受不起。
二长老的嘴角抽动半天,才出声问一句,“莫非我会成为别人的仆人?”
“那很可能,”李永生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回答,“反正你为仆二十年,身为仆人,也无所谓主人是谁了,也许是我呢。”
二长老听他这一番话,好悬就暴走了,卧槽尼玛,我堂堂义安林家的二长老,稀里糊涂之间,就成为不知道是谁的仆人了?
见过欺负人的,真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不过听到最后一句,他一肚子的火,又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成为你的仆人?
真要说起来,李永生只是中阶制修,而这几天林家南方执事将此人的信息,也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
从表面上看,此人真的是中阶制修,还是博本院的研修生在读,但是林家原本就是半隐世家族,自然知道有些人的战力和潜力,不是从修为上论的。
而林家跟李永生,也发生过两次正面交锋了,他们非常清楚,这厮的战力,极其地变态。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此人不但号称博本院建院以来第一人,而且还去京城的朝阳大修堂插班了一年,据说积累了深厚的人脉,认识了不少京城的权贵。
至于说京城的传言是否属实,这实在难以判断,北方执事距离百粤太遥远,可用的人也有限,搜集的情报能力,差于南方执事,关键是信息传递得也慢。
中土国这里,终究不是信息爆炸的年代。
不过就林家所得到的消息,已经没谁敢小看李永生了。
二长老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随便暴走,在他看来,李永生也没资格收他为仆人,不过比起其他莫名其妙的人来说,跟着李永生,起码不是特别地丢人。
很快地,司修们就将装了黄金和灵谷的箱子拿了过来,同时看向被抓的、神志不清的族人。
“果然好手段,”一个中阶司修走了过来,感叹着发话,“这障目阵,青龙庙的手段吧?”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在障目,阁下何曾不在障目?”
中阶司修顿时就不说话了,好半天才微微颔首,“林家这次……错得离谱啊。”
见他没有别的话,林家子弟纷纷出手,将自家子弟抱上了马车。
李永生看一眼转身离开的中阶司修,微微一笑,“林家张狂,果然还是有点底气……一次就来了四个化修。”
没有谁敢接他的话,直到林家人走之前,林慕南才低声叹口气,“有些结怨,时也运也。”
李永生微微一笑,“总不是我先惹你们的。”
一边说,他一边抬手,直接将那些装了黄金和灵谷的箱子收了起来。
储物袋!林慕南看得清楚,他对此人拥有储物袋,真的没感到什么意外,敢为难林家的人,该有这点底蕴。
但是他心里依旧不是很舒服:区区中阶制修,就能拥有储物袋,咱能低调点吗?
林家人离开,李永生自然也要走了,他收起阳伞等物,身形一晃,不见了踪迹。
他是将马匹藏在了一处隐秘场所,抵达场所后不久,张木子也赶了过来。
这两天,张木子一直在习练他所传授的“移形换影”之术——她除了学到“折向传声”,也学到了这种身法,她的努力和纠缠,真的没有白费。
这种身法其实不是很好掌握,主要是要求修者的肉体有超强的爆发力——没错,身法确实涉及到了空间规则,但终究还是以肉体的强悍为后盾。
张木子对身法还不是很熟,不过接下来也就是勤加修炼的事了,两人翻身上马,向三湘郡进发。
用了五天的时间,两人就回到了朱雀城,而城里的我们酒家,比他走之前,还要热闹几分。
现在酒家的掌柜是邓蝶,做为一个制修小道童,其实她的任务很多,应该没条件在这里长待。
说到这个,就要感谢玄女宫的经师风真人了。
她来酒家呆了一段时间,觉得这里是个体验红尘、感受人情世故的好地方。
再加上,玄女宫受了野祀的影响,也需要扩大对外的宣传,所以风真人建议,这里可以成为玄女宫弟子历练的一个场所。
玄女宫在朱雀城里,历练的场所并不少,不过大多时候,道宫还是不太方便在城里出手,我们酒家可是有世俗化修坐镇的——哪怕是现在,滨北双毒里的高大老者也在。
李永生发现赵欣欣不在,以为她是入了玄女山,也没敢多问,住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悄然溜号,这一次他甚至瞒过了张木子,是一个人走的。
他可不想等到永馨回来,被她揪着耳朵唠叨,左右是要走一趟博本院,不如趁现在就走,等他的离开成为一种习惯之后,想必她也就能慢慢地接受了。
一人四马,他在路上走得叫个舒服,也就不用提了,直到再次进入博灵郡,他才小心了起来——他是不怕连鹰,所以敢回来,但是这并不是说他没有防备心。
在博灵郡内,他甚至不去住店,连城市都不进,最多选择个小镇,补充一下食水。
夜晚的时候,他就随便选个地方住,有条件就搭个草棚,没条件就露宿。
直到在抵达七幻城的前两天,他在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才听说在前四五天,连鹰被朝安局和军役部的人联手带走了,声势还很大,据说是犯事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放松警觉,连鹰被是带走了,但是这才过了几天,连军役使的余党,在博灵郡应该还残留了不少。
当天晚上,他选择在一处农田旁过夜,距离不远的地方,是看田人临时居住的小屋,因为作物收割了,小屋没人住。
下半夜的时候,有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下来,李永生也不想进别人的屋子,于是取出一把阳伞,撑了起来。
未几,远处有沙沙的声音传来,接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有人出声发话,“这里有间屋子,先避一避雨,咦……有人在?”
李永生看一眼来人,是四个精壮汉子,还有两个女人,都是一身的劲装,其中有四名司修。
六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他,近前一看,眼中露出了狐疑之色。
李永生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了,区区的一个中阶制修,不但有房子不住,撑起了一把阳伞,最关键的是,不远处还拴了四匹马。
几人交换个眼神,唯一的高阶司修发话了,“你是干什么的?”
李永生细细看他两眼,淡淡地发话,“你是不是姓杜?”
高阶司修愕然,然后身子一紧,一股气势就逼迫了过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别来惹我,”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你姓杜的话,看在杜晶晶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不怪他这么猜,这六个人的相貌,颇有相近之处,他前一阵跟林家打交道也多了,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出自一个家族的。
而好死不死的是,这高阶司修,跟杜晶晶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另一个女修,简直跟杜晶晶有九成以上的相似。
“你认识她?”那女修闻言,顿时就欣喜地叫了起来,“你跟她在什么地方见过?”
“玄女山和朱雀城,”李永生微微一笑,“她在玄女宫很有地位,谁不认识她?”
女修还待说话,高阶司修呵斥一句,“十二妹,少说两句,言多必失……这位朋友,你怎么不进屋子歇息?”
“外面空气好,”李永生笑着回答,“你们想进的话,可以进,我觉得阳伞下就不错。”
“阳伞,唔,”高阶司修眼珠一转,“很少有人随身携带这个呢。”
“我有储物袋,”李永生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神色,“想看一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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