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玧宣将她改成了另外一个抒情的版本,没有抱歉,没有悔恨,没有缠绵,将这首歌变成了一声安静祥和,让人安稳的想要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泪流满面。
一直到罗玧宣唱完一分钟,也没有一个掌声,也没有一声欢呼。
所有人都在默哀。
使人喧哗是最容易传染的,但是让人安静却是另外一种无法比拟的力量。
台上的歌手也等过了这分钟后。
罗玧宣拿着把话筒从支架上拿下来,跟全仁权一起向着中央舞台走去,边走边说。
“有请,金光石!”
所有粉丝都愣住了,第一是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他们却不敢往那个人身上想,但是能在罗玧宣,全仁权李善姬这些巅峰后面出场的人物,韩国除了他,到底是还有谁?
但是很快,就有电视机前的观众咬定了这个名字。
无数人险些打翻了面前的电视机,电脑。
现场观众也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骚动不安。
“请安静。”一个独特到让所有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安抚了人们的骚动。
“不可能,他不是去世很久了吗?”
“金光石?金光石?他没死?”
“啊!刚才的声音,是他?”
“金光石,真的没死?天啊,疯了。”
整个韩国都开始议论起来。
但是随着音乐声响起,大家都压下了激动的身体,按耐着狂乱的心跳,瞪大眼死死盯着屏幕。
一道强烈的光束打在台上,像是开启了时空隧道一般,一个身穿着八十年代老式西装,梳着老式头发的男人背着一把吉他,手里拿着一个口琴,仿佛穿越时空一般缓缓走来。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激动到颤抖。
每个国家都会有一个从被人歌颂的人物,韩国被歌颂的不一定是总统,但是这位歌手,却一直被歌颂了将近二十年。
因为他是一位用灵魂歌唱大韩民族的歌手。
他是韩国民族音乐的灵魂,用歌声唱出了一个民族的忧伤和历史。
他的技巧不是最好的,声音确实最干净的,跟罗玧宣那种不同,他的声音是比纯净更纯粹,他的歌曲,不是为了什么而歌唱,而是歌唱而歌唱。
如果是人一辈子只能做好一件事,金光石短暂的三十二年生命力,他做好了唱歌这件事情,以至于后来,无人能及。
到现在,很少有人敢唱他的歌曲,怕玷污了神圣。
但是每个韩国人从孩童时代,就应该听过他的歌曲,听过他歌曲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纯粹的忧伤和深入人心的爱意。
似熟非熟的口琴声缓缓响起,场下已经有了哭泣声。
那个光柱中的金光石开始轻声哼唱,场下的观众已经绷不住眼泪了。
罗玧宣等人轻声哼唱附和着旋律,目光敬畏的看着光柱中那个人不算高大的身影。
这个人肩负着民族音乐的灵魂,也是音乐的救星。
一首《写信给阴暗的天空》
在几十万人泪奔哼唱中,像是撕裂了已经黑暗的天空一般,天空中出现大量直升机的轰鸣声,沉浸在悲伤中的人们抬头看去,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飞了那么多直升机,而且刺眼的探照灯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
像是雪花一样,洋洋洒洒,最后布满了整个济州岛。
有人捡到了,那不是雪花,那是一条条黄色丝带。
带着亲人们对久违未归的亲人的祈祷和祝福。
黄丝带的来历是1971年10月14日《纽约邮报》刊登了一篇小说:长途车上坐着一位沉默不语的男子,在同车的年轻游客的盘问下终于开了口。原来他刚从监狱出来,释放前曾写信给妻子:如果她已另有归宿,他也不责怪她;如果她还爱着他,愿意他回去,就在镇口的老橡树上系一根黄丝带;如果没有黄丝带,他就会随车而去,永远不会去打扰她……汽车快到目的地了,远远望去,镇口的老橡树上挂了几十上百条黄丝带,车上的乘客都欢呼起来。
天空下起来黄丝带雨,所有人都闭上眼,双手合十在胸口祷告起来。
已经去世的金光石再次出现,是因为王洛用了好莱坞最先进的虚拟影像重建技术技术,五分多钟的光影特效,他花了500多万美元加急赶出来的。
天上这些直升机也是大手笔,十架分两组,轮班在天上撒黄丝带,近千万条黄丝带,王洛要洒满辉汉城方圆百里,就是为了祈福。
其实在不知道沉船事件真相前,王洛并没有想把这件事情搞的多大,但是有些事情,知道了以后,做不做就看良心了。
王洛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但是他希望能让更多人感受到未来的存在,也当他,弄个心安。
“已经十二点了。”王洛也走出地下的休息室,站在黄丝带雨中,抬头看向被直升机探照灯照亮的天空,伸手抓住一条飘飘洒洒落下的黄丝带,轻声呢喃。
灯光晃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身形佝偻的崔主教手拄着拐杖,站在榕树教堂的天台,眺望天边明月照耀下济州岛的方向,似乎能从她苍老如树皮般褶皱的脸上,紧紧眯着的眼缝中看到什么一般。
她站在这里很久了,知道教堂的大摆钟发出沉闷轻亮的报时声。
“十二点了。”崔主教喃喃自语着,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向月亮,像是在接应着什么“该回家了。”
崔主教的声音气若无比,小到几乎被午夜的寒风一吹就散,但是她还是说了两边。
直到手心缓缓飘落一枚黄丝带。
崔主教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感叹道“回家了啊。”
朴女士跪在军舰的甲板上,双手合十潜心祷告,甲板落了一地的黄丝带,她却不敢捡起一条。
ps:感谢griggs,骑士恺撒。滑翔的秃鹫,月近江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