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第一次骑马,大学时,我曾到内‘蒙’古的一个同学家玩了一个暑假,在那里,我几乎天天跟同学骑马出去,所以勉强还能应付。
反观洪开元,我从来就没听他说过他会骑马,但眼下看来,他的骑术比我不知强了多少倍。
追上洪开元后,二人又相互追逐了很长一段路,不过还是没见到村庄。
但此刻,天‘色’却已经晚了。
眼见投宿无望,我们干脆就慢了下来,开始信马由缰。
想起之前的疑虑,我就问洪开元:“胖子,你是啥时候学会骑马的?”
“嘿嘿,老子骑马的时候,你他妈估计连马‘毛’都没见过吧!”洪开元哈哈大笑。
“得瑟个‘毛’线!”我白了他一眼,“老子问东你答西。”
“有些年头喽,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在大草原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骑马!”洪开元忽然有些惆怅。“时间真他妈快啊,十几二十年转眼就过去了!”
“握草,那么小学会了,现在还这么溜,鬼信啊!”
“就为这事,我还每年找机会去草原玩!”洪开元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人呐,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
头一回听洪开元说这事,我立刻就来了兴致:“怎么,你有个初恋在草原?”
“滚!老子头一回矫情,你他妈就来扫兴!”洪开元啐了我一口。
“说吧,以前还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我笑着从兜里‘摸’了支烟扔给他,自己也点了。
狠‘抽’了一口烟后,洪开元才缓缓地道:“其实,十三岁之前,我是在养父母家度过的。”
我一怔,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洪开元父母双全,而且还做得那么成功,他怎么还会有养父母的?
虽然情绪被洪开元所感染,但我心中却开始疑‘惑’起来。
“可惜的是,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洪开元长叹了一声,语气中竟然隐隐有些悲戚。
我本来还想趁机问一句为什么的,但此刻,我只好闭上了嘴巴。
“我的养父母也姓洪,从我记事起到十三岁,我就一直生活在那里。”洪开元‘抽’着烟,缓缓地道。
“那段时间里,我也一直以为他们是我的生身父母!”
“所以,当我真正的父母出现时,我根本没法接受那个事实!”此刻,洪开元的眼神竟然开始‘迷’离起来。
认识洪开元这么久,我只知道他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浑人,‘性’格豪爽急躁,对很多事看得不但透彻,而且还很淡然,所以,他一直也是那么的开心,让人丝毫也感觉不到那只不过是某种表象。
但现在,在我面前的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我承认,很多时候我比他要矫情的得多。可作为朋友,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这位多年的朋友,没来由的,我竟然有些愧疚。
很多人都觉得,男子汉顶天立地,流血流汗不流泪,一生都应是粗线条,不似‘女’人那般心思细腻且柔情万种。
其实,在我看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他们首先都是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都拥有感情,并没有什么分别。
更何况,现实中无数的活生生的例子都在诠释着这个事实。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是哪个多事儿的人,硬将男人和‘女’人的情感作了区分,而且还‘弄’得如此的尴尬!
‘女’人累了委屈了可以找人倾诉,哭泣和发泄,人们不但乐意接受,而且还多有怜悯之心。
但男人如果这么做,到最后估计就只有俩字来形容——怪物!
不但容易受到鄙视,甚至还会遭人唾弃!
可惜的是,我无法来改变这一人们早已习以为常的游戏规则。
眼前的洪开元便是这样,因为和我一样,他也是个男人!
所以,此时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默默地倾听!
“在之后的十多年里,我的心里一直都在抗拒着这个残酷的事实!所以,很多时候,我和父母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人们都说血浓于水,亲情不用言语便自然存在,但我的感觉却并非如此。”洪开元没有再看我,而是望着远处的山开始出神。
认识洪开元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还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更为可惜的是,从我被父母领回后,就没再回去过那里,直到他们去世。”
“从此,这事就在我心里打了个结,无论我怎么设法,却始终再无办法释怀!”洪开元狠狠地嘬了一口烟后,将烟蒂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从那以后,我就将人们最常说却又最容易忽略的一句话当作了真理!——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别等将来后悔!”
“所以,我心里依然还是快乐的!”
“人这一辈子,说实话,无论是谁,贫穷或是富贵,在我看来,其实并不重要,也没并要比较。毕竟,所有人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各人有各人的‘精’彩,也仅此而已!我的想法便是活出自己的‘精’彩!”
从来都没和洪开元聊过这种沉闷的话题,但他最后的几句话,却和我的理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洪开元说完后,忽然就笑了。
他搔首‘弄’姿地虚空一‘摸’头发,再一甩,冲我抛了个媚眼,最后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本来已经完全入戏的我,被他这么忽然来这么一下,瞬间全部变味!
“尼玛,幸好老子没吃太多!”我立刻干呕起来。
我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应该是个小‘女’孩。
“嘻嘻,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呀!这就是所谓的基情吗?”
我和洪开元立刻就被吓了一跳,连忙四下搜寻,但却没发现人影。
“你俩不觉得这很‘肉’麻吗?!”声音依然还在继续,是从道路左边的林子里传过来的。
循声望去,不一会儿,一个扛着小‘药’锄,拎着小竹篮的小姑娘从林子中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
因为天‘色’已晚,看不清她衣服的颜‘色’,有点粉,好像又有点白,她的头上还带着一直‘花’环。
这么晚了,这小姑娘怎么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