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勃给自己的“交代”和“惊喜”,田芯十分的感动,但她也知道,这感动,只能是家庭内部的感动,几乎没办法张扬出去。不仅不能张扬,她还得给自己那两位几乎快要“吓傻”了的父母下禁口令。
这么多年来,田芯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能够当王勃的女人——合法的,可以光明正大,跟自己的男人手挽手暴露在阳光下的女人。为了让自己配得上那个比自己小了整整七岁的小男人,她拼命的工作,把“曾嫂米粉”完全当成是自家的事业去打拼,经营,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经常是周日无休。她潜意识的认为,只要自己把“曾少米粉”扩展到十家,一百家,最后亲手让自己的小男人成为亿万富豪的时候,即使比他大几岁,即使学历上也跟他差得老远,但只要自己努力让其成为亿万富豪,两人之间那些在世俗看来不可逾越的鸿沟,也将不再成为其问题和阻碍了吧?
可惜,她自己这边还正在发力,那家伙随手为之搞出的娱乐公司,便已经为他赚取了数千万的利润。而且娱乐公司的当家人,还是梁娅的母亲程文瑾!一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母亲还跟她一样,都是他事业上的左右臂膀的一个女孩儿,她怎么去争?怎么去比?
在方悠,马丽婷和黎君华几个成为国内热手可热的明星,然后以更简单,更粗暴,更轻松,更容易的帮他赚钱的时候,田芯就已经知道,她自己这辈子是没办法挣过梁娅的了。
后来,2002年,小男人刚读大学不到半年,便又搞了个什么博客网,很快引来了一千多万美金的风险投资,公司估价四个亿,直接助其成为了华夏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那个时候,田芯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她这辈子,是永远不可能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了。她原来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小男人成为亿万富豪,进而增加自己在小男人心头的地位和砝码,然后实现曲线救国的梦想,现在看来却像个笑话一样。什么亿万富豪,对那个才华无双的家伙来说根本就易如反掌!
但田芯依然不甘心,依然很想再努力一番,再抢救一下。她实在是太喜欢,太爱那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小男人了,才华,风度,才华,以及在性方面那强悍的能力和繁多的花样……等等等等,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忄青人,最理想的丈夫,让她如痴如醉,根本无法撒手。
田芯最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她一个“老女人”没办法去对付梁娅这种青春活泼的小女孩,那就再拉一个姐妹进来当她的帮手。于是,她想到了姜梅,一个苦命的,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的二婚嫂。
“二对一,一边是两个,可以换着来,另一边却只有一个,哪怕那一个再漂亮,再年轻,久了之后,估计也是左手摸右手,难有更大的新鲜感。只要还是一个正常男人,就应该知道如何选择了吧?”曾经的田芯痴痴的想着。
王勃的确“选择”了,只不过选择的既不是她和姜梅加起来的这个“二”,也不是梁娅那个“一”,而是另外一个新的“一”,一个气质出众,漂亮得出奇的大美女——或者可以直截了当的说,她这辈子就再也没见过比郑燕更漂亮,更风情万种的女人了!
王勃找了一个大美女当他的秘书,这让田芯“又急又气”,揪心不已,并感到了一种近在咫尺的危机。一个年轻漂亮,一个才华无双,还年少多金,田芯又不是小学生,鬼才会相信两人会一直是什么上下级关系。但她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叮嘱姜梅死死的盯住她们的小老公,别让那家伙乱搞。
结果,那家伙还是乱搞了,更可气而又可笑的是,还被梁娅这位大妇“捉歼在床”,最后闹了个鸡飞蛋打,梁娅气得跑去了美国找她母亲,而那“狐狸精”郑燕,也大概是良心发现,没脸见人,辞了职。
当田芯从好姐妹姜梅那里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尽管她感觉不纯粹,不地道,但她就是抑制不住心头的开心和狂喜,恨不得仰天“咯咯咯”的大叫两声,心想,通过这次的“捉歼事件”,自己的那个小男人,应该明白她和姜梅的好了吧?然后明白两人的大度和对他的容忍了吧?进而再明白什么叫“糟糠之妻不可弃”了吧?
在王勃的正牌梁娅和他的青人郑燕双双跟他拉爆的那段时间,田芯走路带风,斗志昂扬,又开心又欢喜,有种年轻了十岁的感觉。
这欢欢喜喜,未来一片光明的感觉,持续了约莫半年,直到去年过年,梁娅的再次回归,而且还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呆在王勃的家中住了小半个月,跟着王勃的家人走乡窜戚才宣告结束。
不久,开年后,更沉重的“打击”相继而至:
既梁娅的回归之后,郑燕那勾人的狐狸精也回归了。看来,不论是梁娅原谅了郑燕,还是郑燕原谅了梁娅,两人显然都选择了跟她同样的策略,那就是不争不抢,不当妒妇,以自己的大度、隐忍,去赢得王勃那个越来越越耀眼,越来越有名和有钱的家伙的欢心。
到这里,跟梁娅暗斗了好几年的田芯算是彻底死心了。这么多年,她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王勃,这个在17岁“稚龄”强势崛起,在文学,音乐和商业有着超强天赋和过人才华的大才人,大富翁和大名人,这辈子是注定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或者两三个人的!对方现在才22岁,犹如冉冉初生的太阳,朝气蓬勃,风华正茂,随着对方年龄的增长,未来还不知道会有怎样惊天动地,万众瞩目的成就,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倾国倾城,相貌、气质,万一挑一的女人。他忍得住么?即使他忍得住,外面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就不会主动来勾引?
女追男,隔层纱啊!
想到这些,憧憬未来,一度,田芯只感到心灰意冷。她曾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要不算了吧。自己放手,也不让那家伙为难。自己比他大了七岁,真实学历只是个中专生,虽然现在也花钱套了一个野鸡大学的皮,但到底还是个中专生。快三十岁了,到现在也只会卖米粉,干餐饮,也难以对他事业的版图有更大的帮助,现在的他或许也不太需要了。两人相识一场,期间也不乏吵闹和波折,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像老鼠,见不得光,见个面,聚一聚,也需要拉个挡箭牌遮挡外人的视线,避免外人的猜忌。她累了,疲了,也不想再偷偷摸摸的躲藏下去了。这么多年,作为“曾氏餐饮”的第二大股东,她也赚了不少钱,存款几十万,房子在蓉城,魔都和帝都买了好几套,互联网企业的股票在那家伙的建议下也买了不少,这辈子哪怕啥都不干,靠着这几年辛苦赚的,找个老实的,爱自己,疼自己的男人,也可以风风光光,和和美美的活下去。
然而,每当想到要离开那个家伙,那个亲手把自己从黯淡无光,现在都快要倒闭的猪鬃厂拯救出来,信任自己,教导自己,给自己闯荡、拼搏的大舞台,去见识更广大的世界,让自己掌管数千人的大公司,成为让亲朋好友同学邻居无不羡慕,父母无不自豪的老总和千万富翁;那个给了自己最甜蜜,最美妙,无数次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一起震颤,升天,哪怕就此死去亦无怨无悔,感觉值了的爱情……一想到一旦离开他,这一切的一切,便统统都将远离,失去,她就感到一阵噬心的痛苦和难过!
分手轻松,离开也简单,但是离开他后,自己又将找到什么样的男人?还能找到像他那样信任自己,栽培自己,像他那样年轻,有才,强壮,幽默风趣,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能让她开心,高兴,犹如梦中,宛若天堂,每一分,每一秒,都足以回味悠长的男人么?
肯定不会了!
“你一旦离开,就将永远错失!你这辈子也不会高兴,不会满足,也难有什么美好憧憬——再美好,能有跟他在一起时他带给你的那些美好?你只会在遗憾和痛苦中度过漫长而又煎熬的一生!”这是她在向姜梅述说自己的痛苦和想离开王勃的打算时姜梅对她说的。
姜梅还说:“小勃是比较花心,十分招女人们的欢喜,但是,这个你也不能完全怪他呀?他才多大啊?二十二岁,还是一个学生,好奇,贪恋新鲜,总是难以满足,没本事倒也罢了,但他却少年得志,有了那么大的本事,他即使对周围的美女熟视无睹,也难以招架女孩们对他的觊觎和投怀送抱啊?
“你没看现在的富二代,除了有点臭钱,其他的啥都没有——要本事没本事,要人才没人才,却一天到晚的玩弄女性,换女人如换衣服一样勤快。这些人,报纸杂志,你难道还见少了?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小勃他招惹了几个?也就梁娅,孙丽——孙丽也是和小娅分手后才找的,还有你,郑燕,再加上我!而我,也不过是你推到他怀中去的,这怪不到小勃的头上。
“对我们这几个,特别是你我,他有忘恩负义过么?有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么?有因为有钱有势,就在你我面前争强耍横,不尊重我们么?反而每次跟小娅和好,每次做了点对不起我们的事,便在你我面前战战兢兢,低三下四,像哄小孩一样耐心的哄我们高兴,祈求我俩的宽恕和原谅。换其他的有钱人,谁有这种耐心和细心管我们这种‘老女人’的想法和感受啊?恨不得你我有好远滚好远,以免耽误他另寻新欢!
“所以,芯芯,你要相信小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小勃虽然现在有点花,那也是因为他现在太过年轻,受不了外界女人的弓丨诱,爱玩一点,贪图新鲜感,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对他这种有钱有名的人来说,很难避免。等他年龄大一些,三十岁左右,该玩的玩了,该尝试的尝试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他自然也就收心了。
“小勃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而是个极其念旧,珍惜感情的人。这种人,百年难找,遇到了,就好好的珍惜吧,千万别东想西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也让他难做。
“你说,像我俩这种要人才没多大人才,要文凭也没文凭,年龄上,更是硬伤的女人,能找到一个比咱们还小六七岁,一点也不嫌弃咱们老,平时的生活上知冷暖,床上更是懂情趣,还让咱们吃穿不愁,有身份有地位,这种小男人,除了小勃,其他地方,你那里去找?简直是老天爷赐福,上辈子烧高香了。
“所以,芯芯,且行且珍惜,别东想西想了。”
好姐妹姜梅一番长篇大论的安慰,让田芯基本上解开了心头越系越紧的疙瘩,开始慢慢的承认现实。
如姜梅所说,像王勃这种打着灯笼难找的优质男人,的确百年难遇,万里挑一,一旦离开,也不可能在其他地方遇到。王勃把她从半死不活,一个月只有两百块钱的猪鬃厂拯救了出来,给她机会,给她舞台,还给了她做梦都要笑醒的爱情——虽然有些残缺——,然后最终改变了她和家人的命运,让她和她父母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受人上人的生活,不论从何种意义上讲,她都应该感谢和感激那个比她小了七岁,带给她无数快乐,荣耀和成就的小男人的!只要小男人不弃,不嫌她“人老珠黄”,她就不应该打什么离开对方的念头。
“小勃,我想通了,我这辈子是没办法用其他的东西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了。只要你还像以前那样对我,我……我这辈子就当你一辈子的青人吧。”当天晚上,和姜梅同睡一张床的田芯在心头默默的对自己说,流下了混着无奈,不甘,自怜,以及解脱的,极其复杂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