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着行李下了车,王勃仰望眼前高耸入云的巴黎市中心的第一高楼蒙帕纳斯大厦,方方正正,中规中矩的楼体,褐色的墙壁,的确是印象中的那栋巴黎第一高楼。
以蒙帕纳斯为中心,王勃四处瞅了瞅,搜寻着印象中Ibis(宜必思)所在的方向。
Ibis是法国的经济型连锁酒店,相当于国内的“如家”或者“七天”。以现在王勃的身价,当然用不着住什么经济酒店,况且法国市中心的Ibis连国内的如家和七天都不如,因为酒店是用法国满大街那种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石头房子经过现代化改造而成,空间有限,因此,酒店内不论是电梯还是房间,都小得可怜。王勃犹记得他第一次在法国和同事住Ibis的时候,他和同事各提着一个大箱子,两个大箱子加上他们两个人,电梯就满员了,后面的旅客只能等第二趟。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这次出国的目的就不是什么游山玩水,只是想暂时逃离某种让他痛苦,压抑的东西,寻找上一世某些熟悉的记忆,所以,他也就不想像国内一样,出差时非五星不住了。
蒙帕纳斯附近有好几家“宜必思”,下车后的王勃装模作样的四处瞅了瞅,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对面地铁站旁边的一家酒店冲宁倩说:“宁倩,语法中的酒店是不是也叫Hotel?”
“嗯!”宁倩点了点头。
“对面貌似就有一家,我们过去问问吧。”
“好的,王先生。”
两人开始过马路,附近既没有斑马线,也没有红路灯,车来车往。看到车比较少的时候,王勃便带头,朝马路中央走去。
欧洲这边的司机有一点值得称道的便是一般是车让行人,看到有人过马路,哪怕是闯红灯,司机也会主动减速,停车,让行人先过,甚至更好一点的司机还会在车内给你比手势,笑眯眯的示意:你先请!换成是国内的司机,很大的可能便是得理不饶人,探出头来,凶神恶煞的冒一句:
“想死迈?老子成全你!”
过马路的时候,宁倩就在他的旁边,他一把拉住女孩的手,用身体护住女孩,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对方被车撞的样子,直到看见前面的来车一一减速,缓行,两人顺利通过,这才松开对方的手,“大松了一口气”,而后“惊奇”的道:
“宁倩,这边的司机还不错哈?还让我们先过,好有礼貌哦!”
宁倩心脏扑通扑通,犹如小鹿乱撞,尽管明知王勃拉她的手只是权宜之计,想保护她,并不一定有其他的意思,而且过了马路后对方就松手了,宁倩还是有一种眩晕感,心头犹如刚才喝过的依云矿泉水,甜滋滋的。
“是啊,欧洲这边……这边都是开车的礼让行人的。”宁倩脸红红的说。
“这一点好,我们国内的司机应该学习。好多人,开一辆车,就是一副要不完买不到的样子,感觉高人一等,拽起来那个样子哟——,有啥子好拽的嘛?不过是一辆代步的工具而已,你说是不是?”王勃说。
“‘要不完买不到’?”宁倩一脸的疑惑。
“啊哈,抱歉哈!土话,我们那里的土话,就是洋洋自得,很拽,皮鼓拽上天的意思。实在是抱歉,平时说土话说习惯了,普通话说得又不好,跟人交流,尤其是外省人交流的时候便经常冒土话,川普就是这么来的。”
“噗——”宁倩扑哧一笑,“没关系的王先生,感觉……挺有意思的。”
“哈哈,我也觉得SCZQ人的川普很搞笑。”
没聊两句,外面挂着“IBIS,HOTEL”牌子的酒店便到了。
“还没在外国人的酒店住过店,接下里就看你的了哟,宁倩?你定两个单人间吧。”王勃摸出自己的护照和信用卡,递给宁倩,朝女孩眨了眨眼。
“好的,王先生。”宁倩接过王勃的护照和信用卡。她也没在巴黎住过店,上次和同事一起逛巴黎,上午逛,下午就走了,因为市里面的住宿实在是太贵,最便宜的也要六七十欧,换成人民币就是六七百,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不过,哪怕没住过国外的酒店,只要双方能够交流,那就不是什么事。
两人推门走进酒店的大堂。大堂很小,只有一个穿制服的高鼻子,蓝眼睛的中年大妈。
“Bonjour(你好)……”宁倩叽里呱啦,用法语跟中年大妈交流起来,没过一分钟,便一脸遗憾的看着王勃,说:
“王先生,她们这里已经没有房间了。”
“没房间了?单间,标间,豪华间什么的都没了?”
宁倩便又叽里呱啦的问,她还来不及回来,就看到柜台后面的中年大妈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一脸遗憾的样子。
“她说啥房间都没有了。”宁倩向王勃翻译。
“那我们问下家吧。我注意到这附近有好几家酒店。”
两人走出酒店,来到街上,向王勃记忆中的另外一家Ibis走去。
另外一家Ibis就在不到五十米远的另外一个街区,几分钟便到了。
王勃依然让宁倩去询问。
这次的服务员是个年轻的有着金色头发的胖妹。一阵他听不懂的叽里呱啦之后,宁倩面有忧色的对王勃说:
“王先生,她说还有一个单间。”
“只有单间,那下一家吧。”王勃摇了摇头。
继续寻找下一家Ibis的路上,王勃问宁倩今天星期几。宁倩看了看手表。
“今天是星期天,王先生。”
“难怪!”王勃顿时恍然大悟。
作为常年霸占全球第一大旅游城市的巴黎,每年接待全球游客数千万,如果是节假日期间,找不到房间还真有可能。
想到这点,王勃便有点后悔起来,后悔当初没有提前预定。他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关键是宁倩,把人家叫出来,说好的好吃包住,一切都包,别结果连一个住宿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那就搞笑了。
“难道真要我去住凯旋门,香榭丽舍附近的那家半岛酒店?”王勃缩了缩脖子。如果不提前预定,半岛酒店就是有房间,住一晚起码得上万,两个房间就是两万,配送一个纯正的金发碧眼的法国美妞还差不多,不然光住一晚,就要两万,四年的大学学费,即使作为名副其实的亿万富豪,他也感觉有些肉痛,毫无性价比。
不得不说,作为白手起家,而非啃老的,完全不知道油盐柴米的初生代富豪,很多时候,在消费前,王勃都要在心头换算一番,看值不值那个价。现在的他,面对几百上千的消费,他已经能够做到眼都不眨的随便花,但是上了五位数的消费,他还是要在心头衡量一下其中的性价比。
第三家,依然没有房间。
第四家,有一间房。
一直问到第五家的时候,依然只有一间房,而这里,距离蒙帕纳斯大厦那个其导航作用的地标建筑,已经很远了。
“要不这样,宁倩,我们去前面那家距离蒙帕纳斯大厦比较近的IBIS,把那个唯一的房间定下来。今天是星期日,明天就要上班,好多来巴黎玩的法国人估计中午就要退房。到时候,我们再补定一间,你看行不行?”王勃实在是不想走了,而且也不打算去住那富丽堂皇,好多总统来巴黎访问都会选择下榻的半岛酒店。
“我……我听你的,王先生。”宁倩低眉垂首,以蚊呐般的声音小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