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5点46分,走一路停一路的红皮车终于到了三人一行的目的地铜仁。
“好早啊,天都才麻麻亮。”走出车站的韩琳东瞅西瞅,打量着陌生的街道。这个时间,应该是人最困的时候,但是两个女孩儿,却都是一脸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样子,脸上毫无困意。王勃抿嘴一笑,不由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封闭的包厢内和两个女孩儿卿卿我我的场景,真真是又舒坦又刺激。
火车站永远不缺拉客的。三人一出站,就有操着本地话,或者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上来问询,要不要打车啊,要不要住店啊。三人摇头谢绝,也不搭话,径直朝出站口对面的铜仁北站行去,打算去打听一下去凤凰的班车的发车时间。
或者是铜仁这里没有认识自己的熟人,又或者是昨天晚上的亲密撕去了女孩儿心头的顾忌,出站前行了十几米,韩琳径直走到王勃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偏头冲廖小清说:
“小清,老规矩,咱们还是轮流着来哈。一人一个小时,不,半天算了,从现在到吃中午饭为一时间段,然后吃了午饭到吃晚饭为另一时间段,晚上的时候让这家伙自由行动——当然,他愿意牵咱两谁的手随他,怎么样?要不,还是你先来?”说着,韩琳又松开了王勃的胳膊。
跟王勃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拉手,像恋人一样的漫步,是廖小清深藏在心头好久的一个愿望。昨天晚上的事情过后,她下意识的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是王勃的人了,如果不是韩琳还在一边的话,走出车站的第一个动作,她就会像刚才的韩琳一样去挽王勃的胳膊。现在韩琳抢先一步,然后又退出来主动让她,倒是让她感觉有不好意思。
“你,你先吧。”廖小清急着说。昨天晚上那么重要的事情对方已经谦让了自己,她怎么还好意思再去在这种小事上争先?
“嘻嘻,行。那我就不客气了。等吃了午饭再把这家伙还给你。”韩琳嘻嘻一笑,再次挽住王勃的手,还把自己的脑海亲密的靠在了王勃的肩膀上。
王勃看到这两人把自己像唐僧肉一样“分而食之”却不问问自己的意见,有些不干了:“哎哎哎,你俩,就这么把我卖了?卖之前也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好吧?”
“切!今天你没人权!”两个女孩几乎是不约而同,异口同声的道,发现自己跟对方几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后,顿时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韩琳直接挖苦王勃说:
“王勃,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哟!其他人想我和小清这么‘卖’他,我们还不屑于卖呢!”
“就是,我越来越发现王勃这家伙就是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廖小清小脸红红的道。
两个只要有王勃在一起,不是你损我就是我损你的损友第一次联合起来,搞起了统一战线。
三人一边搞笑,一边朝前面的铜仁北站行去,很快打听到去凤凰的班车,最早也要7:30才发车。
而现在,才刚刚早上六点,东方的天际才出现鱼肚白。
“走,咱们在附近转一转,找个地方吃早饭。”王勃大手一挥。
三人沿附近的一条马路前行,寻找着早点铺子。王勃看到前面有个“永和豆浆”的连锁店,领着二女走了进去,要了三碗豆浆,三根有条,三碗混沌。
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三人一边吃着热乎乎的早点,一边看外面陌生的街市。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跟华夏任何一个地级市的早晨都没什么区别。不过,因为地处异乡,而且现在时间尚早,即便已经司空见惯的景象,也会让人感觉别有意味。
吃过早饭,时间只过了半个小时。三人提上包袱,开始在车站附近游逛。太阳已经完全从东方的地平线跳了出来,红彤彤的,将人间照得大亮,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街上的人依然不多,倒是穿着黄马褂的清洁工随处可见,在路中央挥舞着扫帚,“刷刷刷”的将白天的垃圾扫到一堆,归拢。
三人走了约莫一里路,便开始按原路返程。这时,一夜没睡的二女兴奋劲一过,多少有些蔫,相互逗趣揶揄的话也少了很多。
至于王勃,他是早就哈欠连天了,如果不是马上就要发车,他恨不得在附近开个钟点房大睡一觉,弥补一下昨天晚上在火车上缺失的睡眠。
三人坐上通往凤凰古城的大巴车已经是七点四十了。上车后,韩琳要跟廖小清坐一起,廖小清却推着她跟王勃坐一排,她自己坐到了跟两人平行的一排靠过道的位置。
“谢谢小清,我也就是客气一下。”韩琳朝廖小清眨了眨眼,随即嘴巴一张,打了一个哈欠,“妈呀,实在是太困了。我得在这家伙的身上趴一会儿。”说完,便侧身弯腰,匍匐在了王勃的大腿上,同时双手搂着他的腰杆,仿佛王勃是她床上的抱熊似的。
在车内的乘客坐了约莫八成的时候,等了许久的汽车终于开动了。汽车一动,感觉眼皮像铅坠的王勃终于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了。于是,他便将座椅朝后稍微放了放,让自己坐得更为舒适一点,双手下意识的将趴在自己腿上的韩琳抱住,犹如他睡觉前搂着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一般。
当王勃从短暂的睡眠中醒过来的时候,大巴车已经穿梭在崇山峻岭之中了。山不高,但是很苍翠,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被满山遍野的各种树木覆盖着。山下是山谷,有河,河水清凉透底,河的旁边到处都是一溜溜不规则的稻田。此时,大多的稻子都呈现出一片金黄,颗粒饱满,沉甸甸的,收获的季节已然在望。
“王勃,你醒了?渴不渴?喝点水吧?”旁边传来廖小清的声音,随即一瓶打开了盖子的矿泉水递了过来。
王勃还真有点渴,拿起瓶子就开喝。拿瓶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把着韩琳那圆翘,结实的屁股。王勃不由一阵心虚和赧然,估计是他睡觉的时候下意识伸过去的。现在的他,睡觉的时候已经养成了一个“坏习惯”,那就是两只手,总要攥着点什么才感觉踏实。而女孩子们身上能够让他抓得紧,攥得实的,无疑只有“上面和下面”,“前面和后面”的几处凸起的宝物了。
“幸好韩琳在睡觉,小清和其他乘客因为视线的关系看不到自己放错了地方的手,不然光天化日的,那就尴尬了。”王勃心道一声。
喝了几口矿泉水,人更加的清醒。王勃将瓶子递还给廖小清,看着女孩,温柔的问:“你一直没睡啊,小清?”
“睡了一会儿,但是进山之后就醒了。”廖小清莞尔一笑,目光似水,犹如他刚才看过的那一弯清澈的河水,“你还瞌睡么?要不再睡一会儿吧。现在才开了四十来分钟,估计还要一个小时呢。”女孩柔声说。
“睡不着。等晚上的时候好好睡一觉。”王勃摇了摇头,随即将目光重新看向车窗外,“外面的风景很美的,看看风景也好。”
“是啊,的山感觉挺秀气的,婉约,温柔,不像我们四方北边华蓥山那么陡峭险峻,而且感觉山上的植被也密集得多。刚才我看到好大一片柑橘园呢。”廖小清附和说,目光也看向了外面的车窗。
“我们那里是龙门山脉的支脉嘛。北边都靠近藏区了。海拔高,常年被雪山覆盖,有什么植被都冻死了。”王勃笑着道。想着龙门山脉,他便想到了5年后龙门山断裂带一线以汶川为中心,波及他老家四方,让四方北部山区也成为重灾区的大地震。
“到底以怎样的方法为家乡的灾区人民贡献一点自己微薄的力量呢?”王勃皱起了眉头。提前阻止这场天灾人祸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他知道具体的日期,甚至灾难具体的几个地点,他也没办法去改变什么(网站也不准啊,写多了要和谐的),至多,只能在灾后重建上面出点力了,而且,这出力,不论是捐款也好还是捐物也好,还得亲力亲为,不能假手那些“为人民服务”的公务猿,不然钱、财、物真正落到老百姓手头的,估计也只能剩几包方便面了。
上辈子,王勃记得清清楚楚,作为重灾区人民,房子都差点震塌了的他家前前后后,拢共就从村长,队长那里得了几包方便面和几瓶矿泉水,他老汉儿王吉昌还洋洋得意,感觉占了政府好大便宜似的,浑不知那一年,全国人民,港、澳、台,海外全球华人,以及其他国家和政府给蜀省捐了多少款。直到大灾过后,队长,村长,村支书开始在市里,乃至省里给自己的子女买车买房,后来的中央领导“整顿吏制”,王吉昌那个当村长的战友光是现金就吐了六十万出来,他这个后知后觉的老汉儿才恍然大悟,跳脚脚大骂贪官污吏不得好死,全家死绝,连救灾款都要贪!
“啊,已经到了凤凰了嘛?你俩什么时候醒的?都不喊醒我……”就在王勃浮想联翩,为如何为五年后家乡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地震多少贡献点力量而头痛的时候,他突然就感觉自己那双几乎快要被压麻木的双腿一松。
像猪一样睡了半天的韩琳终于醒了。